與撒旦有約 第24頁

醫生快速地解釋她的病況。「藍小姐的情況很奇怪,一個多小時前MISS楊發現她的表情有異,似乎正在忍受莫大的痛苦折磨,她不斷冒冷汗,緊緊閉合的牙齒把下唇咬的出血,她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MISS楊覺得情況不對就把我找來,當時她的心跳呈不規則方式跳動,血壓指數竄升得很高,所以我們被迫一度對她進行急救措施,這情況持續約四十分鐘左右。

後來心跳、血壓漸漸回復到正常值,但是緊接著又往下滑,到最後我們根本都測不到心跳、血壓,在我們決定進行電擊時,奇跡般地心跳又出現了,我們等了約三十分鐘她才又恢復正常。

她的情況很特殊,我想她應該再做一些精密檢查,安排在後天好了!她今天一定很疲倦,睡眠時間會持續很久,你不要干擾她。在經歷過那種劇烈的疼痛後,人體需要更多的睡眠來恢復。」

醫生的話不斷地沖擊著天堯的知覺。嗜睡、疼痛!

她沒騙過他、沒有演過戲、更不是要引人注意。她是真的在承受噬心椎痛啊!懊死!那個庸醫,他很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難怪她老要睡過中午才起得了床,難怪她總是精神不濟地嚷著要冬眠,難怪她老是一個人偷偷地躲在角落哀聲嘆氣。

他為什麼這麼粗心大意呀!甚至還主觀地以為她在欺騙他。該死!他真該死!

難怪她會說自己快死了;難怪她會說沒有命去享用他給的補償金;難怪她想躲得遠遠,這麼一路推演下來,所有的事全解釋得通了。事實只有一個——她從未欺騙過他!

住進他家,她沒有任何陰謀,蔡文華的傷害行動有可能是籃伯母相助。換言之,那個該死的詛咒的確存在,他的確是她的命定人,她必須嫁給他才能破除詛咒。

「尋君到底是什麼病?」致翔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表情憂心地問。

「那不是病,是詛咒。」他信了,相信了尋君所說的一切一切。

「詛咒?」什麼時代了還有人信這個?天堯不會是貞子系列電影看大多了吧?待會兒他會不會邀他跳進井里挖死人骨頭?

「什麼樣的詛咒?」

「女孩子在年滿二十歲前未出嫁的話,會死于非命。若結婚對象不是她的本命人,就會單傳一個女兒,終身抑郁而終。而生下來的女兒則將承接這個詛咒。相同的命運會一代一代的重覆。」

「那我們怎麼幫尋君找到她的本命人?」

「不用找,那個人就是我。」

「什麼不用找?雖然時間窘迫,好歹也要盡盡人事……你剛才說……她的本命人是你……」「對!所以她母親在死前才會要求我照顧尋君。」

對喔!尋君的媽媽是擺算命攤的。「那——你現在?」

「我會娶她。」

「你娶她,那心心呢?她才剛剛恢復意識……」「先瞞著她和天陽,過一陣子再告訴他們,這段時間我帶尋君住到公司去。」

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致翔忍不住要大喊萬歲。這下子,那只名喚天陽的呆頭鵝總該正視自己對心心的感情了吧!

「喂——你不留在醫院等尋君醒來,要去哪里?」

「我去買戒指。」等到他意會到他的語意時,天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走廊盡頭。他咧嘴大笑,呵呵——這下子楚家要雙喜臨門羅!

尋君醒來,發覺自己已不在醫院里面,因為刺鼻的藥水味道不見了,手臂上的注射針頭也不見了;空氣間有著淡淡的古龍水味,那是天堯專屬的味道,他就在她身邊。只要有他在,去哪里她都不在乎,尋君幸福地揚起唇角。

「醒了?餓不餓?」是天堯的聲音,溫溫暖暖的听得人通體舒暢。

「有一點。現在什麼時候了?」

「三點!」他忘記她看不見天色,根本搞不清楚現在是半夜還是下午。

「我可以問,今天是幾月幾日嗎?」

「十二月七日!」

尋君低頭默想,那麼只剩下三天了,三天後她將告別塵世,帶著天堯的記憶離去。剩下的三天是她能握在手上,僅存的幸福了,她要好好把握!

「尋君,你在數日子嗎?」他的語音里包含太多的疼惜。這段日子以來,她是用怎樣的心情在計算著自己的生命?她是忍受著怎樣的疼痛在面對死亡威脅?她不斷地告訴周遭的人要勇敢的面對生命,那是不是她自己的心情?在告訴別人的同時,也在提醒自己。

「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我現在不在醫院了是嗎?」她下意識地反駁。

「我看過你的腦波斷層,情況還算良好,我記得你一直不想待在醫院,就做主幫你辦出院手續。」他坐在她身旁,把她擁入懷中。

「可是,這里不是我的房間。」她心中依舊存疑。

「這里是我辦公室旁的休息室,我們先在這邊住一段時間,等心心身體好一點再搬回去住,好不好?」

「我沒意見,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子做?」

他忽略她的問題。「尋君,你肯和我談談曾跟我說過的那個詛咒嗎?」

「你不會相信的。」

「可是就像你說的,很多事不能因為我的無知而否認它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她有沒有听錯?

「如果你堅持不在二十歲之前結婚,會有什麼結果?」

「沒有人試過,我……我不知道。」她又說謊了,她為什麼總會在他面前「被迫性說謊」?跟他在一起,她越來越像個女騙子。

「你會經常被疼痛侵襲,痛得幾乎死亡。」

他不是在問她,他是直接戳破她的謊言。

「你應該記得我說過,我絕不會讓你死的。」

「我不見得真的會死。」

「我不讓你拿自己的命去打賭。」

「你的意思是……」

「我要娶你。」

「我不要。」她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

「為什麼不要?」他的聲音瞬間下降十度,冷得像冰山上的稀薄空氣,讓尋君不斷泛起雞皮疙瘩之余,呼吸道也開始出現窒息現象。

「你別忘記心心,你們還有婚約,而且我不是能幫助你發展事業的名媛淑女,何況那個詛咒的條件很苛,它是要肯‘犧牲生命’、‘始終專一’的男人。我不相信你以前沒有別的女人,所以你根本不合格,若真需要有個人娶我,該負這責任的人不是你,是致翔,他才是撞死我媽媽的人,不是嗎?」

她想湊足十個理由,但好像有點難。

「你的意思是,你寧可嫁給致翔也不願意嫁給我?」他節節逼近她,暴張的瞳仁宣告著他胸中翻攪奔騰的怒火,幸好她看不到。

「是!就是這意思。」她已經搞不清楚自己要什麼、想什麼了,可是她很清楚他不愛她,天堯的愛已給了心心,她不要用道義責任把心愛男人困在身邊。她要一個有愛的婚姻,不要同床異夢,更不願為自己的私心而害了下一代。

「很可惜,我們‘已經’結婚了。」他的心情陡然差了起來,她這算欲擒故縱還是假裝矜持?以前她三番五次向他表白心意,現在他依了她的心願娶她,她竟然還表現出這般的大力反彈。

「你說——」尋君語氣激昂起來,不要、不要,她不要他為了同情而娶她,在她還是一個正常人時她都配不上他了,更何況她現在是一個瞎子,一個只會拖累別人的瞎子,這輩子她最最最不願意拖累的人就是他呀!

「我說我們已經結婚了,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模看看你手指上的戒指。」

尋君用手模索,果然在指間模到一枚戒指,沒多加思考她拔下它,遞向天堯的方向。「我不要你的戒指,你該把它送給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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