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她,季墉暗罵自己豬頭,真是哪壺不開就偏往哪壺提。對于安慰哭泣的女人他實在缺乏經驗。
看著巧巧含淚梨花般哭得楚楚可憐的模樣,他伸手拭去她的淚水,修長的指間掃過她的臉龐,到達她那嬌艷欲滴的紅唇。
他輕劃著她唇線輪廓,折返、流連,他重覆同一個動作,濕成的淚水滲進他指尖再是染上她的唇瓣後,竟帶上了絲絲甜味。她下意識地用舌頭舌忝舌忝甜味,這個似天真似誘惑的動作讓兩人心跳急速加遽。
片刻,他勾起她的下巴,直直凝視她的眼眸。
「季墉…‧‧。」她被他看得手足無措。
「閉上眼楮……我要吻你……」他輕柔地下達指令。
他的唇柔柔地踫觸、廝磨著她的,細細的吻中帶著醉人的溫情。
淡淡的甜、淡淡的香隨著激情的舌交織成滾燙的欲火。他的吻愈加熱烈,圓滑柔膩的唇不甘安分,它緩緩地游移,在屬于他的轄區內搜尋她的甜蜜,他含著她柔軟小巧的耳垂,急速上升的溫熱撩撥出一陣不受控制的潮涌。
狂潮席卷了他的知覺,他粗暴地握住她的身軀,輾轉吮吻她的唇瓣,吻得灼熱、吻得熾烈。他不停地吸取她四中的馨甜,想要將她揉入體中般,不讓她有喘息空間。他急切地拉開了她的衣服,深入她豐滿的前胸,在她的蓓蕾上尋求綻放的芬芳……‘’季墉‧‧、‧‧不要!請你……」
巧巧虛弱地乞求聲傳入他的大腦,他倏地放開她,背過身猛拍好幾口氣。巧巧在委屈中收拾身上不整的衣衫,尷尬地不發一言。他生氣了嗎?她為什麼老是這麼笨,總是惹得每個人不高興?
回過頭,季墉著見巧巧憋住哭聲暗暗吸泣。該死!這算哪門子安慰?他不是安慰她,而是在安慰自己啊。
啪!他關上電腦,懊惱地走向她。
「別哭了,這次是我不對,我道歉。」他抓抓頭發,把頭弄得一團亂。
「季墉--你別氣我,等找到水水我一定馬上嫁給你」巧巧保證。
「我相信你,因為你最舍不得我失望的是不是?」季墉輕輕摟住她,在這事情上她有她的固執、堅持,他決定尊重,盡避他的尊重是建築在委屈「小弟弟」的痛苦上‧‧‧’」
天啊,水水,雖然你是魔障、是妖怪、是思想污染劑,但還是請你快現身吧。「對!」她認真地望向他。
「好!那麼我現在請你到麥當勞大吃一頓好嗎?」他寵愛地擦擦她的長發,抱住她的縴腰走入夜色。
整整六個月過去了,水水始終沒有消息。
仲墉、季墉透過各種管道去尋找,偏偏水水像自地球上消失了一般,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蹤跡。若不是肯定她沒本事買艘太空梭飛入外太空,否則季墉真要懷疑起水水會不會移民到冥土星當ET王?
失蹤的那個惡女日子過得逍不逍遙,季墉不知道。但他確知身邊的兩個人成天如喪考妣般,張著低氣壓快要活活把他壓成「鴨肉扁」,讓他幾乎呼吸不到自由空氣,漸漸要窒息而亡。
二哥拿工作當心形線發泄丸,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泡在公司中,把員工當成新型號機器人看待,催促著大家拼命制造業績。照這情況發展下去,不用到「水水失蹤周年慶」,展華一定能擠進全球十大企業排行榜。
巧巧呢?她熱愛上林黛玉這個苦旦角色,看到礦泉「水」、金莎巧克力、電腦……任何和水水沾上一點邊邊的東西,都能勾引出她一杠一杠的眼淚。淚水好像廉價勞工的生產品,價格便宜、經濟實惠,專門拿來浪費用的。
哭、哭、哭…‧‧她哭得季墉安慰人的耐心都快用光了,工作情緒被弄得一塌糊涂。他不知道該掐死水水好,還是干脆掐死眼前的巧巧。
現在,巧巧正窩在小沙發里,拿著水水給她的詩選集,讀過一行,淚水也跟著剛過一行。「你又哭了!」季墉從工作中抬起頭;不敢期待能踫上一張滿臉燦爛的嬌顏,但至少別又是一季陰雨,可偏偏雨季的降雨量大得驚人,想逃都逃不過,唉…‧‧雨--你那會落不停……
六個月——整整一百八十天她都沒開過眼。她的蹙眉、她的悲容嚴重地影響到他的工作情緒。照這樣下去,他不是被變態的工作狂二哥踢出展華,就是被她的淚水淹沒。「嗯!」點點頭,她稚氣地用手背抹去滿臉淚痕。「我吵到你了嗎?「是!’他無奈地點頭。
「我會小聲一點,盡量不吵到你的,你繼續去工作。」」你這樣子我怎麼工作?」季墉微慍。叫他對她的悲傷視而不見,她把他當什麼了?沒血沒目屎的俾斯麥嗎?
「對不起,我笨得離譜,才會讓你們每個人都生氣。」
「我沒有生氣。」
「可是,你看起來很不高興。」她囁嚅地問。
「我是在擔心,就像你在擔心水水,‘擔心’!你懂不懂?」
「不懂,我又沒有丟掉。」
‘你的人沒有丟掉,可是你的心已經丟掉——」
「你把我弄糊涂了.我的人在這邊.心自然也在這邊。」
「不在、不在,你的心已經被離家出走的水水帶走,已經飛得千里遠.再也回不來我身邊了。」他氣得大聲嚷嚷起來。
「我真的不懂。」她懊惱地回答。要是她有水水一半聰明,應該就能弄懂季墉在發哪一國的怪火。
「‘我的意思是說,你心里面只有水水沒有我,她不見了,你的生活作息、你的心情、你的態度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你不再快樂、不再滿足(不再開懷大笑,連我在身邊使出渾身解數逗你開心,你都視若無睹。換句話說,你只看重水水、一點都不看重我的存在。」天——竟然在吃醋?而且對象居然是未來的小姨子?這是什麼心態嘛,太扯了!他惱怒地一拳捶向辦公桌。
「我只是傷心自己的,又沒干擾到你。」巧巧沒听出他的醋意,因為她從不認為他會在乎自己。」誰說沒有?你的傷心干擾到我了、你的眼淚干擾到我了,你的抑郁寡歡通通都干擾到我了!」
他已經說得這麼清楚,她還是沒听懂這篇真情告白。季墉開始同情起祝英台,原來要敲醒一只呆頭鵝是件那麼艱苦的工程。
季墉不相傳愛情這種虛構的東西存在,但他們都要結婚了,要求她多在乎自己一點,要求她把老公的位置排在姐姐前面不為過!
「所以…‧‧。是我害你沒心情工作?」巧巧繞來繞去想了半天,這應該是他生氣的主因吧!因為他是個工作狂,她害他延誤工作肯定是罪大惡極了。
「是!答對了!」他連用了三個加重語氣的詞匯,推翻了先前的嫉妒、酸意。「那--從明天起,我不來陪你加班,等你工作做完後我們再通電話好嗎?」這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她的「解決方案」把他的氣焰推到最高點。他終究比不上水水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你的意思是說,水水一天不回來我們就一天不見面?如果她始終不出現,我們這個婚也不用結啦?」他不悅地揚高了眉,猙獰的表情好像要把巧巧「貼呷落北」。」我沒這樣說。」
「你分明這麼想。」
‘你冤枉我!」她努起雙唇,不懂他到底在不舒坦什麼?
「隨你!不想見面就不要見面。」他一扭頭,背過身不理人。
巧巧覺得自己像快被主人丟棄的流浪狗,向前兩步,用食指在他肩上輕點一下,問道︰「我們這樣算不算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