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巧巧一現身,她馬上被貶入地獄去了,這兩人的差別有多大呢?蛋蜜汁和苦茶、江國大餐和蔥油餅……諸如此類。
「很多人都這麼說呢!但是仔細找一找,還是可以找到我們相像的地方,比如……」
水水嘆口氣,算了!她有再大的氣,讓巧巧這一攬和也都消失了,眼見她半路認親戚,還能跟個差點把她老姐撞死的凶手,聊得不亦樂乎,也算她有本事。畢竟能長出一張人見人愛的臉實屬不易。
水水無奈地嘆口氣後,拉起在柏油路上苟延殘喘猶如破銅爛鐵的腳蹬車,自顧自的往回家方向走。
☆☆☆
水水的手在鍵盤上飛快奔馳,為著明天要交出去的報告而努力。
叮咚——「巧巧,開門——」听到門鈴聲,她的自然反應就是使喚她的專屬灰姑娘。
叮咚——鈴聲再度響起。
水水不耐煩地再喚一聲,「巧巧——去開門啦——」
猛地,她想起巧巧和爸爸媽媽到賀伯伯家去了。
也只有巧巧那種笨女生才會听從老人家的安排。去參加什麼相親大會,水水嗤之以鼻。現在又不是中古世紀,沒相親活動,女人就會老死在家里。
嘆口氣,無可奈何地站起身,噢!饑腸轆轆,胃池里的溶液對她下了最後通碟一一再不塞一點食物進來,就要把她的胃壁當虱目魚吐腐蝕掉。
依這樣的狀態,她實在不宜起身去開這扇門,因為多走一公分都會讓她體內所存不多的熱量散失殆盡。
可是門外那個不識相的家伙,硬把電鈴當成奪魂鈴使用,聲聲催促得她頭皮發麻。
她沒好氣地起身開門。再也沒力氣破口大罵。
門外,仲墉拿著一把由金莎巧克力扎成的花束,微微笑著。
是他!巧巧那位「半路親戚」。
盡避她餓得大腸罵小腸、小腸恨直腸,但是由不得她不承認這個男人帥得很可口,實在不比他手上的金莎差,想到這里,她望著那堆金黃外衣的美味,吞下差點流出的口水。
「你來做什麼?」水水用小心小眼忖度著他的來意。
莫非他想來跟老爸投訴?揭露她那天的惡言惡狀?
「我想拜訪巧巧!」賀仲墉見她一臉防備,忍住即將出口的爆笑。
真是太好笑了,莫非她以為他會對她做什麼?他可挑食的咧!
迸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眼前這女子與小人的綜合體,怎還能被平平安安養到這麼大,她父母也太能干了些。
雖然滿心賺惡,但笑面狐的功力畢竟不是蓋的,他外表看起來仍是一派溫文爾雅。
「你怎麼知道我們家住址?是巧巧給你的?那個世界級笨蛋,居然把地址留給陌生人!」答案一經推敲就呼之欲出,唯有那個低能兒才會把電話、住址滿街亂撒。
「我可以進去嗎?」他對這對雙胞胎起了極大的興趣,妹妹對姐姐簡直崇拜到無可復加,而姐姐對妹妹卻從未有過好臉色,她們的相處模式頗教人玩味。
水水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被金莎所迷惑,理智提醒她家中無大人,門戶要小心,胃腸卻要求她拯救它們,二者做過拉鋸戰後,她往後退了一步讓他進門。
對壓抑不下的食欲,她寬慰自己,人類總是先滿足生理需求後,才滿足心理需求的。
「請坐!」
他依言坐下,卻發現對面的水水,連一點起身喊巧巧「見客」的意思都沒有。
他盯著她,她望著他,兩人各懷心思。
「請問巧巧在家嗎?」他輕咳兩聲,出口問道。
「一個問題一顆巧克力。」找到合理借口吃東西了,她真欽佩自己腦漿的運轉速率。
‘當然!「他把巧克力往前一推,少了盯住雙手的兩道灼熱眼光,他陡然輕松起來。
「巧巧不在家。」回答完第一個問題,水水立刻塞進一顆金莎。
「她去哪里了?」
「去參加‘非常男女’。」理所當然再吞下第二顆香甜。
「大約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得看男主角反應,對方有意思就持久一點,相看兩相厭的話就早早結束。」滑下了三顆香稠滑女敕的甜蜜,頓覺精神振奮,答案自然由短句變成長「她的生日是什麼時侯?」
「想制造浪漫驚喜?」她掃了他一眼,沒等他反應又接著說。「一九七八年、四月二日。」順手摘下三顆,她一向奉行公平交易法。
「她有男朋友嗎?」
「固定的沒有,想追的倒是有一整支部隊。」她輕蔑地瞄過,迅速將他收編于部隊里。
「她喜歡怎樣的男人?」追戰守則第一條一一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又帥又酷、多金又溫柔、幽默聰明、體貼善良、脾氣溫和、博學多聞、不貪污、不說謊、不賭博、不抽煙……」
「選總統啊?」
「選老公要比選總統更小心,選錯總統頂多糟糕四年,選錯老公會倒一輩子楣。」
「要是有男人具備你講的所有條件,全天下沒有女人會不喜歡。」
「巧巧是天下女人中的一個。」
「你說得太籠統了。」
「一點也不!答案就是一一你的條件不夠,不在她喜歡的行列中。懂了嗎?」水水冷冷的譏諷眼神充滿挑釁。
若說巧巧有織昀霎美的外表,那麼這個水水固執、死不認輸的雄辯氣質,就是織昀的性格翻版了。
「你不是她,怎麼知道我不在她喜歡的行列之中?」
「第一,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麼行列?第二,你既然認定我不知道她喜歡哪種類型,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你是太笨還是太蠢?」
「你不喜歡我?」他總算看到問題癥結所在。
「賓果!漂亮一你終于听懂我的意思。」
「因為你不喜歡我,所以代替巧巧拒絕我?」
「我不管她做任何決定。但是她一向‘非常樂意’采納我的見解。」她附了但書,期盼賀仲墉的智商能讓他理解她的有下之意。
「這二者之間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依你的說法主控權在我,而事實上主控權在她,我從來不會擅自決定Fire任何人,我只是單純地提供意見。」
「我懂了,假設我想追巧巧,必須先通過你這一關,換句話說,我要先巴結過你才能暢行無阻。」
「這是很聰明的做法,但是我可以提供你另一條更聰明的捷徑。」
「願聞其詳!」
「放棄!別作白日夢!少費功夫!」她每個短辭都說得鏗鏘有力。
「你要我放棄?就因為我曾得罪過你?」
就為著他說她矮?這女人的氣量也未免太小了,雖然巧巧跟他解釋過,水水的同學常拿身高來取笑她,並訂出「規格」,言明一百六十公分以下的屬重度殘障,一百六十到一百六十五公分的是中殘。
可這錯不在他呀!真要怪也該怪把遺傳基因塞給她的父母,不該把所有的帳本上往他的頭上砸呀!包何況她長得矮是事實,光靠發飆就能杜絕悠悠眾口嗎?可笑!
「可以這麼說。」她不想多做解釋,老爸已經想盡辦法百般阻撓她出國念書,萬一他真的登堂入室,屆時爸問起他們認識的經過,那個笨巧巧一定會和盤托出,那爸爸就更有借口了。
「假設我現在開始討好你,還有機會嗎?」
「我不能阻擋一個人為自己努力,雖然明知道努力的終點站是失敗。」
她低估了仲墉追求目標的決心,總認為男人的熱度總沒超過三分鐘。
「謝謝你!」他大言不慚地說,「等事成之後,我會大力感謝你這位紅娘的。「
「你沒別人好追了嗎?」這個男人一定不明白失敗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