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給我公司地址,反正我要出門,順道去拿就行了。」
「水水——」
「什麼事?」
「有沒有傷心?有沒有難過?有沒有好大好大的沮喪?」
就算有,在他殷殷垂詢之下,再大的不舒服也乖乖買張太空校的「檢察」飛往外太空去納涼了。只要男人肯細心一點點、關愛一點點,女人心是很容易滿足的。
「我又不是林黛玉,哪那麼容易就受傷?你再不放心,蓋個玻璃屋把我裝起來好了。」
被人捧在手心珍視的感覺真的很棒,水水的心射入萬丈光芒,燦爛耀眼!
「如果蓋個玻璃屋就能讓你快樂,我何樂不為。」
這種對話算不算是情人間的甜言蜜語?水水心中此時溢滿幸福。
「賀仲墉,不準你太寵我。」萬一,往後再也沒人肯像他一般專心疼愛她,她鐵定會過得很辛苦。俗語︰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要是過度浪費他供應的愛,將來會有報應的。
「寵你是我最大的驕傲。」
「不許、不許、我說不許就是不許!我會恃寵而驕的。」水水忍不住嬌嗔。
「那更好,我喜歡看你驕傲,不愛看你自卑。」
「仲墉,你……」
「不要感動過頭,我在辦公室等你。」
「好,三十分鐘後見。」
☆☆☆
水水和若若在三十分鐘內抵達仲墉的公司。
「水水,你男朋友在這里當什麼職位?」若若被這棟氣派的八十層大樓嚇得呆若木雞。
「不知道!不過他很優秀哦!」對仲墉她有信心。
「老板如果不會重用他,代表……他瞎了狗眼!」水水用了麻辣級形容詞。
「老王賣瓜,自賣自夸!羞羞臉!」若若抬手刮刮她的臉頰。
「我才不是自夸,除非這家公司的老板是後天性智力殘障,否則他一定會對仲墉鶴立雞群、卓然不凡的表現刮目相看,他這種人才幾百年才會出現—個。」
‘對、對、對!仲墉好、仲墉妙、仲墉呱呱叫!「若若沒好氣的看著一臉滿足的水水。
「他是好、他是妙、他是呱呱叫!這家老板要是看不清他的好,我就慫恿他跳槽,到時候,你看著吧,這家公司就要關門大吉啦!」水水驕傲地說。
「你說得沒錯,少了他公司的確會關門大吉。」一個陌生男音突地在她們耳邊響起,若若、水水猛地回頭。
「你贊同我說的話?」
「非常贊同,你說的那個‘他’有能力、有魄力;是公司不可或缺的梁柱。」
「請問你是……」若若旁觀者清,總覺這人言語閃爍。
「你覺得我有沒有後天性智力障礙?」季墉滿臉燦爛地對著水水問。
他、他、他是……水水歸納出答案,她的心髒漏跳一拍。
「你是這里的老板?」完了!得罪人啦!明天仲墉會不會被勒令回家吃自己?早知道就乖乖在家等人送票,現在可好,害到自家人了!
「算是!」
賓果!下回她要在身上裝幾面後照鏡,要背後批評人的時候,先觀察方圓百里內有沒有人跡再出口成章。
「小姐,你找人?」季墉問。
「沒有,這邊的所有員工我通通不認識!」她快快撇清,免得連累仲墉。
「可是我剛剛听你提到賀仲墉……」
「你听錯了!我剛剛提的名字是賀季墉。他是我的朋友!很熟很熟的朋友!」人不自私天誅地滅,這時候只好選擇對不起巧巧的男朋友、仲墉的小弟了,不會這麼巧合,兩兄弟都在同一家公司吃頭路吧!
這丫頭說謊不打草稿。季墉大笑,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號「很熟、很熟」的朋友。突然間他很想戳破她,見識見識她的尷尬表情!
「小姐,賀季墉就是區區在下我。」
「你是賀季墉?這家公司的老板?」水水再度在腦中整合剛收到的資訊。「那麼……」他的話真的難以消化。
「沒錯,賀仲墉是這里的大老板,我是小老板!」
噢!苞這種人溝通要不是得犧牲掉無數腦細胞,就是會得胃潰瘍。
「水水,你發了耶,約到一個大老板,從此吃香喝辣別忘了我一份!」若若不知死活地在旁邊括躁。
水水?她就是那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女生!女大十八變,她變得清麗可人了。
「走,小扮哥帶你去找仲墉!」他拉著水水的手往電梯方向走去。
☆☆☆
水水嘟著唇辯,狠狠盯著眼前那兩個比她高上一個頭的碩大男人。
「誰可以開釋我何謂小扮哥?何謂大老板?」水水口氣非常不友善。「水水,你真的忘記我了嗎?」季墉還在她面前嬉皮笑臉地扮小丑。
「你是何方神聖?大衛社契尼?李奧納多?我為什麼‘必須’記住你?」
「我是你小時候的鄰居啊!記不記得?你常常跑到我家跟我媽要糖吃,吵著要二哥背你玩造飛機,有一次你為了抓魚掉到池塘去,是我把你撈上來的。還有一次我媽不在,你全身都是泥巴哭著不敢回家,是二哥幫你洗的澡。」季墉解釋。
「你是小雞雞哥哥?」小時候的她發音不清楚,老把季季喊成雞雞,當年他窘死了,可是季墉怎麼也沒辦法把她的發音糾正過來,只能任由她去喊。
「水水小姐,你現年二十二歲了,麻煩你的發音正確一點。」這時候再不糾正她,他的一世英名將會毀于一旦。
「對不起!小季季哥哥!」
「噢!還是一樣難听,你叫我季墉哥好了!」他一臉無奈。
「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你要求很多耶!」水水想起,她現在應該生氣,而不是和他討論稱謂問題。
她走向座椅上、一副天下太平模樣的仲墉眼前。他怎麼能那麼安適?好似這件事對他的沖擊一點都不大。
「你知道全部的事情,卻從沒有告訴我!」她大刺刺地出言指責他。
「你沒問我。」他回答得很無辜,仿佛是她在無理取鬧。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知道這一大堆事情,我不知道你知道這麼一大堆事,我怎麼知道我要問你什麼?」她把一句話說得像迷宮似的繞口令。
「你沒問,我怎麼知道你不知道這一大堆事情?」他模仿她的邏輯組句。
‘你跟我玩咬文嚼字的游戲?「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仍是一臉微笑,好像水水是那個天下本無事,卻吃飽自擾之的「庸人」。
「你刻意的!」她轉過身不理會他。
仲墉向季墉使個眼色,他合作地把若若帶出門外。
仲墉從背後抱住水水,下巴抵住她的發際。「水水,你不喜歡我是二哥哥?」
「不是!」
「你生氣我沒讓你知道我是老板?」
「不是!」
「那你在鬧什麼別扭?」
「我鬧別扭?不是!我是生氣你什麼事都不告訴我、隱瞞我,我生氣自己不被尊重。」水水飄怒,音調調高八度。
「我沒有隱瞞你,我覺得那些事並不重要,所以才沒講。」
「不重要?原來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事都不重要!」
她故意曲解他的話意。
「我們兩家之前認識又怎樣?你是那個小女生又怎樣?我對你所有的印象都是從你被我的車子撞倒的那一刻開始,從你吃掉我一束金莎巧克力時開始,不管我們之前是否相識那都不重要,懂嗎?」他耐心地跟她說明,這對他而言是被天荒的事!他從不向女人解釋什麼的。
「我不懂!我以為相處了那麼久,你會把你心里的事情和我分享,就算那只是一個大八卦,你都會不吝嗇講出來逗我笑一笑。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我們並沒有那麼熟。」她咬咬唇,佯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