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氣羅密歐 第4頁

所以當他听到她的疑問後,也僅是敷衍的在她的臉上停留兩秒,隨即搖搖頭,便將目光移到這個看來頗為清靜的日式老房子。

一個小小的日式庭園,一株高大的蓮霧樹、木造的玄關、架高的四方回廊,由敞開的日式滑門望進去,里面的原木客廳看來也非常舒服,「我可以進去看看?」

她愣了一下,「呃——當然。」

黎崇倫走到玄關,月兌了鞋子走進去,分別參觀了主臥室、兩間客房、一個廚房、衛浴、後面的小院子,在繞了一圈回到客廳後,他對這個環境相當滿意,而房子的地點又在台北東區鬧中取靜之處,步行約十分鐘,就有一家大型的百貨公司,這對他的生活與工作都極具便利性。

但他一臉滿意,唐琳可不滿意,他居然認不出她來?

黎崇倫在客廳的坐墊上坐下,看著坐在他對面臭著一張臉的年輕屋主,「請問月租多少?」

「兩萬。」她凶巴巴的回答。

還算合理,他點點頭,對她那張臭臉仍不做任何反應,「我決定承租,而且就從今天開始,你先寫一份合約書給我,我可以馬上付押金銀三個月的租金。」

厚,他是真的認不出她呢!唐琳有點生氣,再怎麼說,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他對她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租了!」她雙手環胸。

他皺眉,不解的看著她,「不租了?」

她撇撇嘴角,「我說不租就不租了,你請走吧。」

他抿抿唇沒說話,即站起身走下階梯,穿上鞋子,就要離開。

「等一等!」就這麼放他走,她實在也不甘願,「你真的不認得我?」她凶巴巴的瞪著他。

他還是蹙眉。

唐琳咬咬牙,一把將劉海爬到後面,霹出那張干淨的臉,再將她救他的事連珠炮的說了出來,火冒三丈的怒道︰「你想起來了沒呀,你?」

經她這麼一說,還將那頭亂七八糟的頭發扒開,他當然是認出來了,但——

「我有沒有想起來,跟我要租這房子有什麼關系?」

她被問得語塞,是啊,有什麼關系?因為他沒認出她,所以她不租給他?

豬頭,這又不是她的房子!

「算了算了!你要租就租吧,晚一會兒,我叫我媽拿租賃的合約書來給你。」她頓一下,目光移到他擺在院子里的行李,「你現在也沒地方去了吧?那就留下嘍!」

黎崇倫沒理會她那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反正他只是租個地方,一次付足三個月租金,他跟房東接觸的機會就少了很多。

她看著他真的還大大方方的將行李拿到屋里,又對她視而不見,她真是氣得想罵人,虧她這段時間還常惦記著他呢。

她悶悶不樂的騎著腳踏車回家,將有人要租房子的事告訴老媽,一會兒,就看見她老媽準備好合約要過去老屋子簽約。

「你不跟我去?」紀茹詩看著動也不動的女兒。

唐琳搖搖頭,心情欠佳。

紀茹詩再瞥了女兒一眼,只得一個人前去簽約,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來租房子的竟然會是那個在日本有過一面之緣,還讓女兒的目光幾乎黏住不放的美男子。

「還真是有緣呢。」

黎崇倫僅點點頭,隨即干淨利落的簽了一張十萬元的支票給紀茹詩,兩個月的押金及三個月的租金一次付清。

紀茹詩還想跟這個叫黎崇倫的男于多聊聊,順便探探自己的女兒跟他有沒有機會,但他顯然是個惜字如金的人,不過他也很清楚的表達自己沒有交女朋友的意願,更希望他在這里的日子,能愈少人來打擾愈好。

她回去之後,告訴家人,房子租出去了,他們就不必老過去那邊走動或整理環境。

不過,對那個如月兌韁野馬的女兒,她是沒啥信心,因此,她還對她耳提面命,但事後證明,她仍將她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第二章

「什麼?!你們將人給看丟了!」

陽明山上,一處名為「翡冷山莊」,風景優美、佔地千坪的雙並別墅里傳來一聲雷霆怒吼。

金碧輝煌的大廳里,’八十四歲的黎威精銳瘦削的老臉上滿怒火,而在一旁的黎家第二代,五十九歲的黎信元,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站在兩人面前的謝少偉及身後的四名手下至低著頭,吭也不敢吭一聲。

自從在日本東京踫到黎崇倫那一次後,他便提著隨身行李,在日本四處游走,好幾回他們正面踫上,卻又讓他給逃了,之後,他還搭機飛往法國,他們幾個人晚了一班班機追去,卻再也找不到他了。

「再去找!再去找!沒找到他,你們也甭回來了!」黎威咆哮出聲。

五官清秀但帶著一股沉穩氣質的謝少偉在點頭後,即帶隊離開。

對于這次找人的苦差事,他這個原本負責山莊大小事的總管可真的是苦不堪言,黎崇倫善于找個民宅長住隱身,一旦斷了線,要再找到他,還得費上好多的時間跟精力呢!

而黎信元在看到謝少偉一行人離開後,那震怒的表情也立即被一股沉重的落寞給取代了,「爸,我看算了。」

黎威濃眉一蹙,瞪著兒子,「什麼算了?你是要我不要找孫子了?」

黎信元嘆了一聲,那張成熟穩重、兩鬢飛白的臉上有著深深的無奈,「你也听到少偉的話了,崇倫他根本不想回來。」

「他是我黎家的骨肉,由不得他不想回來。」

「就算強迫他回來了,他會乖乖的繼承黎家的事業嗎?」

「我說了,只要他是黎家的骨肉,他該負的責任一樣都少不了!」黎威怒氣沖沖的撂下話後,拄著拐杖,氣呼呼的回身步往後面的房間,「砰」的一聲,用力的將門給甩上。

黎信元沉痛的闔上眼楮,雙手撫著額頭,低頭不語。

「自己種下的惡果,還是得自己嘗了吧?」一個帶著幸災樂禍的嘲諷嗓音響起。

黎信元抿緊了唇,抬起頭來,冷冷的睨視了妻子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就起身越過她,往門外走去。

「等一等,別把我當隱形人,小心你那個私生子踏進這個家門後,我會虐待他的!」楊美琳雙手環胸,那張艷麗的臉蛋有著壓抑的怒火。

「呵!」他嗤笑一聲,「崇倫也不屑進來,他跟他母親的脾氣、做法都一樣。」

她臉色一沉,「別跟我提那個女人!」

「不提?!」黎信元咬牙切齒的看著她,捶著自己的胸口,「難道你忘了,在你跟別的男人鬼混時,就是張彤在身邊撫慰我這被妻子背叛而受傷的靈魂!」

「所以你以牙還牙……」

「我是,而且我還很高興她為我生下了孩子,雖然,她始終不肯鑽進這個家門!」

「但她死了,就連死,她也不肯進到黎家墓園———」

「那是她的堅持,我尊重她的決定,而你,」他以極鄙夷的眸光冷睨著她,「我就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能厚顏無恥的繼續待在這個家!」語畢,他一臉冷硬的越過她,步出門口。

不久,楊美琳即听到車子引擎的怒吼聲呼嘯而去,至此,她勉強偽裝的面具全卸了下來,她垮著雙肩,跌坐在沙發椅上蒙面痛哭。

天知道她會厚著臉皮繼續待在黎家,就是因為她還深愛著他啊,她會一時迷了心志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也實在是因為她太寂寞了。

黎信元是個工作狂,鮮少有時間陪伴自己,而她在驚覺到自己已成了一個紅杏出牆的蕩婦後,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她緊急踩了煞車,但一切都太遲了,丈夫的心已經不在她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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