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難兩散 第26頁

他臉色倏地一變,咆哮出聲,「爺爺,你別太過份了。」

「若你還想不清楚該怎麼做的話,我還會更過份,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她成為失蹤人口,我想你很清楚,我有沒有那個能力。」冷傲的說完這一席話後,周宜峰便轉身回到臥室。

此刻,周蔚倫的臉上見不到一絲血色,他知道自己輸了,他根本沒有能力跟爺爺斗!

周南杰直視著兒子,「你爺爺的話已經說得很白了,你如果真的愛宋友築,就該讓她遠離你的生活。」

他眼眶泛紅,隱約可見淚光,「爸,那請你告訴我,當傀儡的日子好過嗎?」

周南杰倒抽了一口氣,頓時語塞,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後,他看到妻子沉重的別開臉。他們這樁被安排的婚姻談不上好壞,只是少了一份夫妻間該有的溫馨感情。

周蔚倫眨回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轉而看向已淚如雨下的周書婷,「我再請你告訴我,成為傀儡的人,他的靈魂該置于何方?」

滿臉淚痕的她頻頻搖頭,哽聲道︰「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不能忤逆爺爺,我對不起你,還有友築,她那樣信任我,還說我貼心……」

「我不怪你,因為我們的靈魂還有身體全被爺爺給操控了,永遠也無法自由。」他神情悲哀的轉過身,踏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的走到周宜峰的臥室前,敲門打開房門後,以木然的語調道︰「我會跟杉田正美結婚,但你要還給友築該有的清白。」

***

拘留所內,宋友築跟宋亞鵬被關在牢里,她神情慘白,臉上的淚濕了又干,干了又濕,臉頰上滿是淚痕。

而宋亞鵬從被押進牢里後,就一直試著要跟她交談,但她卻一句不吭,害他也只能自說自話。

「是幫里的人接我到日本來的嘛,還說要借重我這個盜帥的功夫,看看能一次搜到這些上流社會的多少好料,表現得好,還可以見見我們青竹幫的幫主……」他頓了一下,搔搔頭,「老姐,你也說說話嘛,怎麼你也改行了,不當護士,跟著當偷兒?」

聞言,她猝然轉過臉,淚眼里交織著熾烈的怒火,她咬牙切齒的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懂得改過向上的弟弟,「你是白痴,知道嗎?你一直是個白痴,白痴!」

「干麼這樣說我?你又好到哪里去?我們兩個是被一起遠到,一起關進來的。」他一臉不爽。

她直視著這張永遠幼稚的臉孔,傷心的道︰「幾年前,當我決定放棄你,不再理你的那一天,我就到爸媽的墓前,祈求他們的原諒,因為我管不了你,也影響不了你,所以我放棄你。」

「那又怎樣?沒有你,我一樣過得很好,再說,今天若不是你,我早拿了東西走人,這一切都該怪你!」他氣沖沖的反駁,還粗聲的呸了一聲。

她看著他,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知道了,我們應該登報斷絕彼此的關系,你這種弟弟我要不起,也不要了。」他撇撇嘴角,「不要就算了,反正幾年前,你扔下我到美國時,你就不要我了。」

「是我的錯嗎?」

「那又是我的錯嗎?爸媽拼了命的賺錢,哪時候管過我?而你呢?你讀書打工,有理過我嗎?」

「你是最好命的人,居然敢這樣說?大家這麼拼命,為的是什麼?無非是要你好好念書,結果呢?你強,你混幫派,想當老大,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宋亞鵬氣憤的別開臉,他沒混幫派惹事,他們會想到他嗎?!

宋友築也不再說話,弟弟不是個小孩了,若還是無法分辨是非,無法尊重自己,那說再多的話也沒用。只是,周蔚倫為什麼遲遲沒來保她出去呢?他不會相信她偷了他姐的項鏈吧?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心愈來愈不安……

***

「你們可以出去了。」警員打開鐵門,將宋友築姐弟放了出來,此時已是隔天早上六點。

宋亞鵬冷冷的瞥了姐姐一眼,便轉身離去,宋友築喟嘆一聲,明白他選擇跟她分道揚鑣,算了,只是這一別,再見面不知是什麼時候?

她步出拘留所,一眼就看到周蔚倫那輛頂級賓士車,她開心的跑過去,打開車門,坐進車內,「蔚倫……」她的笑容立即打住,「你怎麼了?」她不解的看著一臉冷酷的他。

周蔚倫沒有說話,只是將車子開上路,往明石海峽大橋方向駛去,一直到橋端旁的舞子海灘後,他才停車下車,沉默的步上沙灘,遙望著來往于明石海峽的點點船只。

宋友築憂心忡忡的跟在他身後,他整個人看起來好冷、好沉重,也讓她好害怕……

由于才清晨六點,海灘上只有他們兩人,而望著前方一大片海洋的周蔚倫卻在凝聚一份勇氣,一份傷害宋友築的勇氣,一份要讓她永遠不再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勇氣。

「蔚倫,你到底怎麼了?怎麼一路上都不說話?」她忐忑不安的打破沉默。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告訴自己要維持住這張冷血的神情,不能讓她看出任何破綻!

他轉過身,冷淡的看著眼前這張摯愛的臉孔,「我決定跟杉田正美結婚。」

她覺得好像挨了他一巴掌似的,痛得金星直冒。「騙人。」

不想看她沒有血色的臉,他別開臉,看向大海,「我沒必要騙你,也許婚禮在幾日後就會舉行了,反正我這個新郎不必管那些瑣事。」

她凝腴著他嚴峻的側面輪廓,「為什麼?你不是不愛她嗎?還有,我呢?」

他冷冷的道︰「我不可能再跟一個小偷在一起。」

「小偷?」她覺得她的心都涼了,全身的血液也冰凍了,「你說我是小偷?」

他以眼角看出她眸中的痛楚,甚至听到她心碎的聲音,但他知道他得繼續殘忍下去,「我周蔚倫是什麼人?你以為在那些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你是個小偷後,我還會跟你在一起?」

她死氣沉沉的喃聲道︰「不是這樣的,你應該能猜到這是你爺爺繼綁票後又安排的一出戲……」

他不屑的打斷她的話,轉身就走,「別說了,我不會相信你的。」

「不,你相信我的……」她哽咽一聲,淚如雨干的沖上前去抱住他,「是不是你爺爺又拿我跟我弟來威脅你,就像上回他威脅我一樣,所以你才故意說這些話來逼我離開你?」

他冷冷的甩掉她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一定是這樣的。」她再次抱住他的腰,「不要放棄,我們可以一起對抗你爺爺,我會很小心……」

「宋友築,你不要那麼煩人,行不行!」他鐵青著臉,用力的將她推倒在地。

她錯愕的仰頭看著他,淚流不止,心好痛好痛……

「老實說,我一開始的確被你吸引,那三個月也過得很快樂,但你的小偷行徑,還有你那敗類的弟弟,都讓我厭惡透了,我可是喬博集團第三代的繼承人,跟個小偷姐弟在一起,我這張臉往哪兒擺?」

他鄙夷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她,彎子,抓起一把沙後,無情的、用力的將沙甩到她的臉上,「我恨你,你听進去了嗎?我氣你跟你弟將我的臉丟盡了,我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你。」

滿臉沙粒的宋友築怔怔的看著這張深愛的容顏,好冷,她覺得好冷,而他的臉也好冷,眼神更冷,為什麼這麼冷呢?她全身起了微微的顫抖……

周蔚倫的心何嘗不痛,但他是個傀儡啊,他的靈魂也被禁錮了,無法擁抱他深愛的女人,無法自由的讓心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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