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難纏 第10頁

「是的。」希兒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力氣站直身子回答,但她努力大聲地回答,希望肯定的答案能為舍蒂換取生機。

祭司看著眼前的情形,完全超出他的預想,難道這個女人不是預言中的人嗎?但她真的救了公主,直覺也告訴他,這個女人是他多年來等待的人,難道他的直覺和判斷錯誤,需要救她嗎?祭司半垂眼睫沉思。

當年祖父在彌留之前,曾對他這樣交代︰「長智志,你必須記住這件事情,你是毗羅拿國未來的祭司,你的責任是輔佐毗羅拿王,因此你要留心這則預言的到來。

「光與暗落到同一子誕生,名稱日暗;血光遍布大地,光散暗長,黑夜之神從此不眠,長夜漆黑,大地沉睡,民不聊生;唯柔光之子能為暗夜點燃希望之火,讓漫長的黑夜之神得到平息,讓日光之子重生,大地得以蘇醒,百姓得以生存。

「長智志,切記!切記!」

當時祖父以最後一口氣解釋這段話,並囑咐他說︰「長智志,你一定要記住,保護公主不要讓她在柔光之子出現前死掉,公主是重要的橋梁,能救公主的人就能救毗羅拿王,也是你必須保護的人,這些事情本是你父親的責任,但他已經隨先王走了,所以當我走之後,你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一切就交給你了。」

祭司想著這個片段,他要自己靜心等待,盡避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但他必須小心地確認。

柄師對于此事的發展也覺得心驚,他同樣想起老祭司多年前的預言,但他剛才看祭司對那女孩的態度,顯然這女孩應該是他期盼的人才對。難道不是,所以祭司一點也不慌張,國師遲疑的目光流轉在三個人的身上,他該不該先救她呢?

「你再說一次?」日暗王對希兒的答案雖然已經听得很清楚,但他就是不相信這個瞎女人,她竟答應為一個卑賤的奴隸犧牲性命。

「是……的……」希兒傾盡全力再回答一次,之後她掌控的身體,毫無自主意識的往後傾倒。

日暗王看希兒的身體往後倒時,用力地將她拉進自己懷里,他不相信居然有人敢違抗他到如此程度,一想到她連命都不要了,全身賁張的怒火便極度渴望發泄到她身上,但她卻在這時該死的昏厥過去。

「耆婆!」日暗王不悅地抱起希兒的身體大喊,決定無論如何也要留住這個瞎女人的命,他一定要好好征服她,直到她跪在他腳下求饒。

※※※

希兒又看到那個戰士在瞪視她,她請求他原諒,戰士如同往昔地搖著頭,然後他哈哈大笑地離開。

「別走,求求您別走……求求您,請原諒我……原諒我……」希兒在夢中哭著請求他。

她在說什麼?日暗王側躺在希兒的身邊,好奇地俯身傾听她的話。「原諒我。」日暗王試著發出希兒所講的聲音。「奇怪的話,什麼意思?難道這就她的國家所說的話。」他不屑地喃喃自語。

他看她邊哭邊高舉右手,仿佛有所求地在空中揮舞。

她到底夢見什麼,為什麼哭得這般傷心。日暗王最後不悅地抓住那只舞動的手,輕柔地將希兒抱人懷里。但他不想安慰她,只是任她在他懷里哭泣。

他走了,消失了,再次留她一人在黑暗中模索。她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累呢?她好想好好睡覺。

日暗王發現懷里的人,又如同五天來的情形,莫名其妙的在昏睡中哭泣,哭累了又繼續昏睡。

懊死,她打算睡到何時才醒來。日暗王氣憤地推開希兒,轉身拿起奴隸端來放在一旁的酒,獨自氣悶地品嘗。

「瞎女人,五天了,你也該醒了。」日暗王貼靠在希兒的耳畔低聲怒道。

自從五天前的慶宴上,她受傷昏迷後,至今足足昏睡五天,他甚至為了不讓她發高燒而死,特地命耶難耆婆用最好的藥醫治,好讓她的傷口不致潰爛、發炎。

昨日,耶難耆婆來為她清理傷口時,明明已對他說,這頑固的瞎女人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人不會再發燒,理應清醒才是,為何他從昨日黃昏等到現在,太陽早已高掛,她卻遲遲不醒來。

日暗王又啜口水酒,吞咽到一半時,心想︰妳以為不醒來面對我,就可以逃掉這一切嗎?哼!我偏要你醒來。他將口中的酒,強行喂進仍昏睡的希兒口里。

希兒覺得好累,她實在不願醒來,但那嗆人的味道,逼著她從安全的睡夢中清醒。她伸手推開壓在她身上的重量,臉兒也轉離那令人討厭的嗆味。在清醒的過程中,她發出嚶嚀。

日暗王看希兒掙扎避開他灌酒的模樣,知道她的意識已逐漸恢復,便嘲弄地說︰「我就不信妳不醒。」他用食指勾起她的雲鬢在手中玩弄一會兒,見希兒還是閉著,又說︰「奴隸,你最好將眼楮睜開來表示你已清醒。」

希兒從模糊的意識中逐漸清醒,當她清楚耳旁的聲音是日暗王的,身體不由得反彈而起。

日暗王對希兒的反應仿佛了若指掌,他用自己的身體將她壓回床上,讓希兒的身體困在床和他之間。

「不是不願意醒來面對我嗎?」日暗王嘲弄地靠在希兒的耳畔說。

「你……」

「你最好別再問我是誰?」日暗王不悅地警告希兒。

「舍蒂呢?」希兒忽然想起舍蒂,她對于日暗王的警告置之不理,清醒的她只想知道舍蒂怎麼樣了。

日暗王伸手掐住希兒柔弱的下顎,剛毅憤怒的臉以一掌之距貼近希兒,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地由他的嘴無情地道出︰「那——個——奴——隸——早——就——該——死!」

日暗王的答案,讓希兒霎時虛弱得幾乎無法呼吸,她不願相信、不要相信也不敢相信——舍蒂死了。

「你這個冷血的人,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希兒憤怒到不顧自己手臂的疼痛,兩只手氣憤且用力地捶打日暗王,她真希望自己有足夠的力氣,來捶死這個冷血的暴君。

日暗王十分驚訝希兒的反應,楞著讓她捶打了好幾下,才凶狠地抓住希兒不停揮擺的雙手,「夠了!」他氣得將她用力抓緊。

希兒對于日暗王的阻止,不僅不理會,甚至起了更大的反彈,她使勁全力掙扎和捶打。

「我說夠了,你听到了嗎?」日暗王沒想到他的話,居然無法令希兒住手。她到底怎麼回事,才剛清醒就像瘋女人一樣。在制止無效後,他又出口威脅,「我說住手,你听見沒?你再不住手,我立刻命人將那個奴隸拉出去處死!」

處死!希兒一時無法反應這兩個字而怔住。「處死!」難道她听錯話了;希兒停在半空中的手,因為日暗王的威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到底把舍蒂怎麼了?」最後她乏力地垂下手。

日暗王斜著頭冷淡地睨視希兒。無禮又不知死活的女人,都自身難保了,還顧著想一個卑賤的奴隸。

「你……你說話呀!」希兒舉起右手推著壓住她的日暗王。「我是個瞎子看不到,但我不是聾子,而你也不是啞……」她自覺說錯話而縮掉尾音。

日暗王瞪她,隨即想到,對一個瞎女人怒眼皺眉損失的是自己。

「她不過是個卑賤的奴隸,有什麼好值得你關心?」日暗王不屑地問。

「就算她是個奴隸,也是一個人,你沒有權力如此輕賤她的生命,而且是為了一盤……噢!」希兒痛得大大驚呼一聲。

日暗王對于希兒的話非常憤怒。什麼叫做他沒有權力;他是王,他是他的子民,每一個人心目中的主人,他要做什麼就要做什麼,這就是他的權力,任何人都不可違抗他的話,尤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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