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你跟振邦。」呂佩穎把話挑明。
程馥蘭張了嘴,似乎想說什麼卻是無聲,最後只能慢慢閉上,然後很緩慢的點了點頭……
「喔。」她應了一聲,態度不是很熱絡,擺明不是很想談論這話題。
「你們怎麼回事?」呂佩穎想不通這兩人的戀情怎麼會這麼快就結束,直接問︰「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說分手就分手?」
程馥蘭想了下,最後只反問她︰「他跟你說的喔,我們分手的事?」
「嗯,他昨晚說的。」呂佩穎承認不諱。
「那他都說了,就是這樣了啊。」程馥蘭不知道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只說你們分了,我哪知是怎樣?」呂佩穎考慮著賞她一拳的可能性。
「就……嗯……」想了想之後,程馥蘭挑了個極含蓄、她最熟悉的一個理由說了,「個性不合。」
「個性不合?」呂佩穎根本沒辦法接受這種埋由。
要知道,大家都是年輕人,你拉我、我帶他的一起聚會吃吃喝喝是常有的事,所以羅振邦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她的朋友。
呂佩穎記得很久以前就曾听他夸過程馥蘭,說這樣活潑的個性很可愛,怎麼會在撮合他們,兩人正式交往兩周之後,一切就走了調?
兩個禮拜,撇去各自的工作與生活,真正出門約會相處的時間有多少?
這樣短的時間,性情都還沒能模透就說個性不合,這結論未免也下得太敷衍人了吧?
呂佩穎無法接受這種說法,但當事人更是不容易啊!
程馥蘭很不想沮喪,但「個性不合」這字眼,就算是她一時隨口講出來的,一樣是觸及她的傷口,讓她想起那一次又一次以失敗告終的悲慘戀情。
不管是她暗戀的、還是試圖交往過的,這些男人,面對她敢愛敢恨、直來直往的個性,要不就是直接拒絕她,要不就是答應交往,然後在體會最初的新鮮感之後,很快就放棄了她,假裝民主的提出分手的協讓。
程馥蘭想到這些沒眼光的前男友們就覺得不甘。
她只是覺得那種做作的、裝模作樣的愛情假仙期很浪費彼此的時間,畢竟人就是活在現實人生當中的啊,假裝的東西裝得再久,它還是假的嘛!
既然假裝出來的樣貌總有一天會崩毀,那又何必要浪費這麼一段假裝期,去認識一個不真實的人?
程馥蘭自覺自己是一個貼心又實在的人,真的!
她從來不隱藏自己的想法,不隱藏她對自己的自信跟滿意,試想,這世上有哪個女生能像她這般坦誠不做作?又是哪個女生能像她這樣付出實際行動,替雙方省了這段模索探險期,直接就表現出真實的自己?
但她的真誠卻都換來了什麼呢?
不管是直接拒絕的,還是圖新鮮後放棄的,甚至,包括她那出師不利的、生平第一次的告白,每個人的藉口都是一樣。
蚌性不合,個性不合,個性不合。
在她漫長的戀情失敗史中,個性不合這四個字,不知出現過了幾回,而每一次緊接而來的,八九不離十,多是「讓我們好聚好散,分手吧。」
說的人不膩,她听得都想吐了。
但現在,個性不合四個字,竟然由她自己說出口?
哀怨,話一出口,程馥蘭就覺得哀怨……
「你現在是要侮辱我的智商還是你的?」呂佩穎略過她傷懷幽嘆的自憐表情不看,很直接的丟出這麼一句。
「怎麼這麼說啊?」程馥蘭回避了她近乎凌厲的注視。
「振邦不是個輕浮的人。」冷艷的嬌顏滿是堅定,呂佩穎不信她隨口說的理由,分析道︰「他曾跟我說過覺得你很可愛,就表示他是真心的這麼認為,沒有理由才兩個禮拜就翻盤。」
程馥蘭沒辦法反駁。
雖然她因為戀情的再次失敗而回憶起很多不好的事,喝醉時說了不少難听的話,但基本上跟過去的交往對象比起來,羅振邦確實是正人君子一個,這一點她還是挺肯定的。
只不過……
「你對他還真是有信心啊。」看著呂佩穎,程馥蘭表情略顯古怪。
呂佩穎目光堅定,沒理會她的顧左右而言他。
情勢很明顯,程馥蘭完全不敵,在呂佩穎的面前,她就像被蛇盯住的一只青蛙,被克得死死的。
「再怎麼可愛也沒用啊。」程馥蘭的眼神忍不住飄移開來,細聲嘟囔︰「他心里都有人了,了不起也只當我是妹妹,就算夸我可愛有什麼用啊?」
震驚,那素來八風吹不動、被所有人稱為冰山美人的呂佩穎明顯露出訝色。
再然後……有人自食惡果……
「他心里有人?」
「嗯。」眼神忍不住飄了開來,程馥蘭忍不住澳口道︰「好像是。」
「什麼叫好像?」緊迫盯人,呂佩穎追問。
「就……嗯……一種感覺,我覺得他心里有人了。」冒冷汗。
「我認識他這麼久都不知道,你認識他多久就有感覺?」不信,明顯不信。
「呃……」詞窮。
「是他跟你說的?」
「沒有,他沒說。」堅決否認。
「那你怎麼知道他心里有人?」呂佩穎狐疑。
「呃……」
「你說,那人是誰?」
「就剛說了,他沒說啊,這種事我不方便問。」
「那你怎麼知道他心里有人?」
「那就是一種感覺啊。」
「是什麼感覺會是你感覺得到,我認識他這麼久卻沒感覺到?」
「呃……」
「應該是你弄錯了,沒理由他心里有人我卻不知道。」
「……」
「更何況你才認識他多久?」
「……」
這絕對是一串折磨人意志力的鬼打牆問話!
程馥蘭知道自己錯了,真的!
就算是一番好心也不該這麼莽撞發言,但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她無力可回天。
誰來救救她?
拜托,隨便來個誰都好,給她一個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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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她人生中的大小災難,這回出面解圍的,仍是俞炎翼。
就像是小時候要玩狗卻被拘追、想撈魚卻掉進了池塘、為了摘龍眼吃卻下不了樹的窘況時,是俞炎翼趕走了惡犬、將她從池塘中撈起、找了梯子救她下樹,是他,全是他!
俞炎翼,她生命中的救星!
因為他帶著稀飯跟藥品出現,提醒了她被人遺忘的病人身分,打著她需要休息的名義,不冷不熱的請走了對他來說其實也不算陌生的呂佩穎,這才總算終結了她的災難。
「唉……」程馥蘭重重一嘆,在呂佩穎告辭之後。
「你活該。」俞炎翼面不改色地送上醫生交代餐前服用的藥。
「你不懂。」程馥蘭接過水跟藥,神情憂郁。
「我不懂?」俞炎翼輕嗤了一聲,直接說破。「你那點心思,還不就是襤好人的個性發作,然後自找麻煩而已。
第2章(2)
「我才沒有。」她反駁,不情不願的一顆顆吞起該吃的藥丸們。
「沒有才怪。」俞炎翼才是不以為然。
綜合所有資訊,連同剛剛旁听好一會兒的訊息,他可以直接簡化這整件事!
「你啊,嘴里說不知道那個爛人心有所屬的對象是誰,但其實你清楚得很。」俞炎翼有條有理的分析。「是呂佩穎吧?」
正在吞藥的程馥蘭差點要讓藥丸給噎死。
「北七,吃藥好好吃,連吞個藥丸都能嗆到,你搞什麼?」俞炎翼嘴里說得凶狠,手勁倒是控制得恰到好處,為她拍背順氣。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程馥蘭好不容易順過氣,大驚失色的看著他,懷疑他是不是入了什麼邪教,學了什麼探人心意的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