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那個。」會接下這份工作,就是想利用忙碌來麻痹自己,官靖武並不覺得自己需要休假這種東西。
「你需要,特別是這時候。」閻冠府堅持。「日本那邊交給你,事成後你自己挑個地點直接去度假,安心休息一陣子,好好的放松一下,薇妮這邊我會解決,等處理好,你再收假回來上班。」
闢靖武皺眉,不確定要不要接受這種安排。
但閻冠府並不給他機會考慮或是反悔……
「就這麼說定了。」
拍案、定識,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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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借東風,因為東風的出現,成就一則流傳千古的故事橋段。
這故事之有名,就連高薇妮這樣的人都听過,但她有時忍不住要想,如果借不到呢?
不能怪她壞心眼,實在是……實在是……氣人嘛!
為什麼同樣是計策,人家需要的是風,說借就借,真就吹起了一陣風,而她,需要的不過是一個機會,結果呢?
哼!
別說是機會了,她連要設計的對象都躲了個不見人影,還機會哩!
相較之下的不公平,直讓高薇妮不平衡。
特別是,在她怎麼也踫不上人的這當頭,什麼辭職啦,還是西川財團相中了他,打算招他為駙馬爺的傳聞耳語還一再流傳時,她何止是不平衡?
說起來,以她內心煎熬的程度,沒有當眾抓狂暴走都已經算是她修養好了,也難怪她要合理懷疑,如果借風的故事中,那陣該死的風怎麼也不來的話,結果會是如何?
她合理的推想,東風不來,那個故事中的主角內心所受到的煎熬,恐怕也就是她這樣子了吧?
鬧成如此現況,高薇妮知道有人從中作梗。
勸她放棄,也勸她回美國的閻冠府,其實就是害她這陣子一而再、再而三、怎麼也找不到人的幕後黑手。
但她不怕!
雖然閻冠府居中阻撓,幫忙布煙幕彈好掩飾官靖武的行蹤,確實是官靖武的超級好幫手,將她要得團團轉,可她也不是真那麼無助。
再怎麼說,她也是有姊妹淘軍團跟神秘報馬仔線民!
據隱藏來電顯示、不知何方人物的神秘線民來報,小武哥人正在日本,而且還很精確的說出飯店跟房號,以及他晚上幾點要去哪家高級料理亭赴約。
原本她還不信,以為是誰家的小孩子在惡作劇。
但她的姊妹淘婁顯恭,也就是閻冠府捧在手心里疼愛的女圭女圭卻在這時找到時機,私下對她透露官靖武人就在大阪的訊息。
相吻合的飯店名讓她決定賭了。
反正大不了就是白跑一趟,她也沒有什麼好損失的,為什麼不賭呢?
所以她為愛走天涯的記錄再添一筆。
放棄留在台灣發呆的她這會兒又來到了大阪,而且計程車一招,二話不說先往那料理亭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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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眼花,官靖武看見那個詐騙算命師了!
也許今天的宴席上,他確實是多喝了幾杯,但剛剛從門前經過的……不就是之前在街上遇見的詐騙算命師嗎?
是蓄意?
抑或真的只是機緣湊巧?
就這麼剛好?在上菜的這一刻,包廂的和式門扉因為小姐的疏失而微啟,僅十來公分的間距,那人就經過,而且剛剛好就讓他看見?
雖然僅是閃身而過的一眼,可是那墨色如夜的斗篷,那深沈華麗的綴飾花紋,還有那雙好像刻意停頓了下、看了他一眼、絕不會讓人錯認的紫瞳,官靖武能確定他絕沒認錯。
「官桑,你要去哪里?」
沒理會身後藤田經理的疑問,官靖武嘴里說了聲失陪,直覺的追了上去……
實話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追上去?
明明內心認定了那人是個行騙為生的江湖術士,不是嗎?
可是在官靖武合理解釋自己的行為之前,他已經穿了鞋,追了出去。
從隱閉的包廂出來,那墨黑如夜的衣袍一角就在前頭轉角消逝……並不是官靖武疑心病重,但他真覺得那人是故意要引他似的。
因為每當他追了上去,就那麼剛剛好,只來得及讓他捕捉到那麼一眼,夜色般的墨色衣袍就在前方的轉角消逝。
如此跟著七拐八繞的,官靖武竟追出了餐廳……
人呢?
雅致的和風造景門庭之前清幽空曠,除了幾位正準備離開的客人,還有門邊彎腰彎不停、準備送客人出門的媽媽桑,哪來異教徒打扮的人?
也沒心情理會是不是唐突還是失禮,他越過這些人試著要看仔細,卻只看見……
「官、靖、武!」
嬌斥,剛下計程車的高薇妮沒想到命運之神竟在這時大倒戈,那個躲她跟躲鬼一樣的人,不就正在眼前嗎?
想理論一番,高薇妮有一肚子的怨言、聲明要說,可千頭萬緒還沒理出第一要項,那頭,急速奔馳而來的房車驚得她無法思考。
這頭的官靖武,緊皺的眉頭還沒松開,整個人還處在乍見她的意外,突然之間,就看她整個人飛撲過來。
事情如此突然,她力道又如此猛烈,一時反應不及的他被推了開來,整個人跟蹌往旁跌去。
世界翻轉,髒話暗罵在心里,句尾都還沒完,猛然一陣重擊襲來,連疼痛的感覺都來不及感受,官靖武的意識就此中斷。
一個什麼都感覺不到的人……自然,另一頭的悶聲踫撞聲代表了什麼意義,他不知道,也沒那機會體驗接下來短暫的槍林彈雨。
黑幫的小型混戰,在他毫不知情當中,轟轟烈烈上演。
第九章
抽離,如同雲霄飛車俯沖的速度,知覺急速飛升,諸多諸多的記憶片段就在抽離的感覺當中蜂涌而來,密密、密密的裹著她,融入她……
一度被掩藏、遺忘的另一個人生,所有種種的種種,流入……重建……回復……陸心語……回來了。
怔然,在第—時間內。
槍聲、汽車逃逸時的尖銳運轉聲,適應不良的她充耳不聞,陸心語只怔怔、怔怔的看著眼前小小的人兒……
「莫……莫亞?」
那不及半人高的小人兒有著天使般甜蜜稚氣的可愛臉蛋,對著她露出一臉淘氣的笑,俏皮回應道︰「不正是我嗎?」
看似無害,卻是造成所有混亂的元凶,如今她又看見了他,這意思是……
「我又死了嗎?」還沒完全回神,陸心語愣愣的猜測。
「正確的來說……也沒錯,要是按你原來的人生,今天確實是你的死期。」抓著一柄指揮棒大小的法杖,稚氣清俊的小人兒說著不合年齡,不合常理、只能稱之為超現實的話。
說完,還不忘邀功,續道︰「如果不是我,你那副糟透了的舊身體啊,得讓你多挨四刀,平均兩年一次,痛是不用說的了,最後一次甚至讓你呈現重度昏迷的狀態,一口氣全靠管子插著才能留存,然後要一直昏到今天才能解月兌。」
听起來……好像很慘。陸心語局外人似的想著。
由於適應了新的人生,太過習慣那副活蹦亂跳的健康身體,如今再听見過去的種種病痛,猶處在茫茫然狀態中的她實在無法進入狀況。
「你不用太感謝我了。」
靶謝?
看著那狀似謙虛但隱隱帶著點得意的小臉蛋,陸心語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所幸,一顆混亂的腦袋在這時開始恢復正常。
整合了高薇妮時期的記憶,所有事情的先後順序得以一一歸位,然後,質疑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