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生也好,至少不會讓人誤會我的性傾向。」語畢,他俯身,朝她稍顯不夠紅潤的粉色唇瓣輕吻了下。
她呆滯,看著他的表情就像火星人入侵地球,可瞬間之後,紅霞染上她秀麗的面容,惹得霍靳又是失神,又是跟著不好意思了起來。
「這是你欠我的。」他籍口說著,剛好餐盒中的粥也喂完了,更是藉故起身收拾餐具好躲過此時四目交接的尷尬。
她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在變故的那一夜,她因為氣慣,因為沖動,也曾這樣突襲過他……「怎樣,你的決定呢?」收妥餐具,也重整好心情,他問她的決定。
歷經兩次「死別」的深刻感受後,霍斬比誰都明白把握當下的重要性。
一直就只認定她,即使她以前是個「他」也一樣,霍靳認定的是她這個人,在乎的是她的靈魂,那無關性別,差別只在于他之前還沒有發覺這樣的心情而已。
可現在不同了,既然已經發現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非她不可,他就不會再浪費時間,就算沒有這些事故,就算她不是現在女性的御澄雲,依然是以前同性的御風行,霍靳仍是一樣的心情,一樣會爭取他所想要的。
要知道,眼前這一拖一拉的,已經讓他揮霍浪費掉了太多時間,他可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的拖延下去,生命如此脆弱,人生又如此無常,他深刻體會了兩次,要再不把握、要再繼續下去,那他這些年真是白活了。
開于他的這些心思,知他如她,她又怎麼會不懂?
她不只是懂,更明白他現在的邀請,邀請她搬過去住包帶了另一層涵義。
只要她點頭答應,就不僅僅是朋友,而是要求更進一步的發展……世人眼中所謂的進一步發展。
當然,在實際上,他們對彼此的感覺與認定,早超越了這些杳俗的界定,可他們生在俗世,即使他們心中、認知里早已經只認定彼此,有些事按著凡人俗世的規矩來,會讓他們心里更覺得踏實。
「怎樣,要不要搬來跟我一起住?」霍靳朝她伸出手,等著她的答案。
她看著他,直看入他的眼,想確定他的決心。
不躲不閃,不逼不催,他任由她看著,讓她自己拿主意。
彷佛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伸手……柔葵輕覆上他久候的蒲扇大掌,由得他一把緊握住她的手,緊密得像是兩個人的心一般。
這,就是她的答案。
尾聲「不要走……吳媽你不要走……」
「小少爺,對不起,吳媽也不想,可是老爺這回真是被惹惱了,吳媽不走也不行。?
「那我呢?我怎麼辦?」知道她的無奈,小小的孩子為自己的未來擔憂了起來。
「對不起,吳媽無能為力,對不起。」
听著道歉,小小的孩子低下了頭,心頭讓層層的沮喪感重重地壓疊著,就在那時,一雙有力的臂膀環圍住那細瘦的身子。
畫面突地轉變,沒有了吳媽,只有那雙環抱住「他」的有力臂膀,以及傳來悴悴心跳聲的胸膛任由「他」緊緊相倚偎。
「別哭,為什麼躲起來一個人哭?」
「靳……靳……」听到他的聲音,「他」緊抱住他,只能哽咽。
「沒關系,吳媽走了,你還有我啊,不要哭了。」
「總有一天,你也會丟下我的。」想起吳媽臨行前說出的真相,熟知他性格的「他」哭得更是傷心。
「不會,我不會丟下你,我霍靳永遠都不可能丟下朋友。」
「朋友……?」「他」輕喃著,像是在試圖理解這名詞的意思一般。
「別哭了,總之你記得,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不要一個人躲起來哭,知道嗎?」
「真的嗎?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丟下我?」「他」遲疑。
「那是當然。」
「喜的?你保證?」
「我保證!」
她在天色完全暗去前醒來。
眨了眨濃密長睫,不可避免的有此而醒來的恍惚,沒想到會在睡夢中回想起那此前塵舊事的片段。
房里,有她習慣預留的昏黃燈光,映照出她左腕間的白色繃帶,也足以看清房內的擺飾……雖然並不是她所熟悉的,可這不甚熟悉的擺設並無引起她的不安,因為她知道這個地方是屬于誰的。
想起那人,她微笑。
這是他的地方,也就是她的歸屬,因為他,她自然而然的心安,沒有任何不安的感謀?
微微伸展一下四肢,之後起身,穿著保暖的新睡衣、足踏新買的動物造型絨毛月兌鞋,她往外走去,自然的模樣,彷佛她原先就屬于這個地方。
房門一開,客廳里的布置與應邀而來的賓客讓她知道了他的用心……「生日快樂。」霍靳朝她拉開一個拉炮,由得細碎的彩花落在她的身上。
應邀而來的四名賓客還沒能從霍靳方才講完的家族秘辛恢復理智,再加上乍見她的沖擊,一律只能以略顯茫然的表情看著她。
先前,接獲霍靳說要辦慶祝會的電話時,他們還想不到會回對這些,大都以為霍斬困住自己一年後總算想開了,想要從御風行死去的陰霾走出,所以打算用盛大的慶祝會來迎接一個新的開始。
四個人,沒有一個例外,一致都是這樣想的。
但哪曉得,樂見其成的一夥人帶彩花的帶彩花、帶食物的帶食物,準備充裕的來到這兒後,才發現……發現事情全然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真相來得非常的突然,而且完全沒有預警,就在他們專心的布置好一切後,霍靳突然說了那個被隱藏十八年的家族秘辛。
太過離譜的內容已經夠他們震驚了,要再加上在這時候,話題中的當事人又突然的走了出來,他們要能反應得過來才有鬼。眼睜睜的直瞪著從「他」變成「她」的她,四個人、四個表情,但都是呆滯。
「連去年的分,今年要好好的熱鬧一下,好補足兩次生日的分。」霍靳宣布。
「對!要好好熱鬧一下。」月童最先回過神來,跟著把手中的拉炮拉響,那是霍靳方才硬塞給他的。惠天郡也跟著拉響手中被硬塞來的拉炮,然後是天城光希跟著跟進。稀稀落落的拉炮聲後,還無法接受這一切的夏無雙忍不住問了「這……這是騙人的吧?」她一臉的懷疑。「要不就是霍學長無法面對現實,把御學長雙胞胎的妹妹幻想成死去的御學長,然後編織出一切……再不就是為了合理化你們的同志戀情,讓御學長男扮女裝……」
「雙雙!」惠天郡哭笑不得的出言制止她,她的推論實在是太過天真又離譜了。
「雙雙學妹,你仔細想想,以前你可見過你御學長服裝不整的時候?」月童問,他從剛剛就一直在追憶這些蛛絲馬跡。
「沒有啊,御學長他總是穿扮整齊,就算是夏天的時候,也不見他松開領帶,即使不在學校、不用打領帶的時候,他的襯衫一定還是規規矩矩的扣到最上頭一顆。」夏無雙努力回想,她以前就曾覺得納悶過,這樣穿衣服,脖子那里都沒有卡住的感覺嗎?
「這就對了,長年衣著整齊,從沒有人親眼見過他的喉結。」月童說道。「也就是說,靳的說法是能成立的,你的御學長其實一直努力隱瞞著我們所有人。」
「但也有可能是學長男扮女裝……」團退沒講完,夏無雙自動噤聲,因為月童提到喉結,她順勢看去,那個有著御風行面貌的女子,頸部的部位可沒有任何異常的突起之處,沒有喉結,自然推翻了她男扮女裝的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