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妹妹 第8頁

「我、我沒有!」一股氣直往樓蘭的腦門上沖,模糊中她有些明白,再下去,她恐怕就要體會到被氣死的感覺了。

「小姐,你這樣不行啦,雖然時代在變,女孩子也能主動,但要引起男孩子的注意,你這樣做真的很不對,而且是大大的不對,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報假案,不但浪費我們警力,也犯了謊報、誣告的罪?」帶領的小組長一臉不以為然,很不認同地看她。

「不是!不是他說的那樣,我真的看見他殺人了。」樓蘭氣得要跳腳。

「殺人?這里怎麼找就只有假人一個。」一旁的警員甲搭腔,語氣滿是嘲弄。

「假人?」樓蘭呆住,總算看見方才在外頭時、她所听到的那個唯一被搜出的證物?

「不可能!我明明看見血,還有他拿刀砍人的樣子!……而且還是拿著西瓜刀在砍。」樓蘭幾乎是尖叫著,眼前的狀況讓她覺得自己處在半瘋的狀態中。

「拿刀?你該不會是看見我在切西瓜吧?如果是,那盤西瓜就在冰箱里。」

喬祖平搖頭嘆氣。

「我剛剛有看見,冰箱里的確是有一大盤的西瓜。」警員丙作證道。「還有刀子,那把西瓜刀好好的放著,沒有任何可疑的血跡。」

「這、這怎麼可能?」樓蘭喃道,現在的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了,她看著所有的人,無意識的喃喃自語著。「我看到了,我明明看到的。」

「小姐,說不定是你看錯了,這位先生只是在切西瓜,你一時看錯所以才會誤報。」帶隊來處理的組長幫她找台階下。

「不可能,我真的看到了,不可能看錯,那副望遠鏡花了我不少錢,老板向我保證過品質的。」她著急道,但話已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失言。

「望遠鏡?」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樓蘭知道,這下子她再說什麼,都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了。

試想,現在搜不出任何證據,又在種種不利于她的情勢下,被發現她有偷窺的癖好,更凸顯出她人格上的問題,這樣子誰要相信她?

就這樣,在她腦中一片空白的情況下,她挨了一頓罵。

那帶隊來辦案的組長完全當她是一名劣民,把她狠狠的罵上好一頓。

而她,听而不覺,更甚者是視而不見的看著喬祖平以一副慈善家偽善的嘴臉為她說好話。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嘴型在動,一來一往的,神態語氣像是說得極為投契一般,那讓她呆得更徹底。

這世界是反了嗎?

「等等!」她大叫一聲,突然想到對她有利的證據了。

本來已經打算離去的幾名警察停了下來,轉頭看她的表情就是一副「又怎麼了」的無奈模樣。

「為什麼他的房里會擺個假人?」既然沒人要相信她,她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因為工作需要。」喬祖平微笑地接下她這記回馬槍,好整以暇地解釋道。

「我是個文字工作者,而且剛巧工作的內容就是編寫恐怖情節給讀者看;所以只要有需要,我得研究人體死亡時的姿勢,若不靠假人來幫忙,我怎麼下筆?」

騙人!都是騙人的!

樓蘭的尖叫才到嘴邊,還沒來得及揭穿他牛郎的身分,幾個警員已經好奇的圍住喬祖平,七嘴八舌的開始詢問起他的寫作生涯。

然後,等她回神時,她已經被指派清掃一地的玻璃碎片,以及濃湯殘渣──據說那是喬祖平準備用來款待不知好歹的她的,只是還沒放好,破門而入的警察嚇他一跳,害他失手摔破。

就因為听完喬祖平的解說,那個帶隊來的警察組長便理所當然的要她負責處理善後,還說這清理善後的工作就當是給她一個教訓。

樓蘭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撿拾起大塊的玻璃碎片,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恍惚。

事實上,她確實是很嚴重的神智不清,因為整個情勢發展已經讓她無法思考,滿腦子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覺就是荒謬。

她見鬼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踫上這樣奇怪的事情呢?

看見,她明明就看見的……

*********

送走一票警察,喬祖平優雅如獵豹的緩步來到她身邊。

失魂落魄的她沒注意到他的存在,在撿拾完玻璃碎片後,就拿著一條毛巾像個小媳婦一樣地在擦拭灑了一地的濃湯。

沒有太笨,她還知道要找來一個鍋子當容器,用毛巾吸收地上的湯汁後將之擠摔到鍋中,才不用一直進進出出的在廚房跟飯廳間跑來跑去。

吸湯跟擠擰的動作一再重復,直到她在擠抹布時,讓夾雜其中的一小塊玻璃碎屑狠狠的扎入指月復中,她慘叫一聲,甩開那塊肇事的抹布……就在她腦中一片空白……「沒事吧?」他問。

眼前的兩條腿突地換成他的臉,樓蘭嚇得往後退去,還不到連滾帶爬的程度,但因為她退得太急,以至于整個人一跌坐在地上的模樣仍稍嫌夸張了些。

「你干麼?!」雖然所有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但在他表示關心時,她這樣的反應卻不免讓他有些憂傷的感覺──他只是表達一下關心之意,她沒必要像見鬼一樣的嚇成這樣吧?

「我干麼?你問我干麼?」樓蘭氣憤的瞪他。「這話不該問我,該是要問你自己吧,你到底想干麼?」

「我?」

「沒錯!就是你!」樓蘭越想越氣。

在找不到所謂的尸體,卻找到一個假人後,經由一番的細思與推論,樓蘭有此結論,但她不懂,為什麼?他究竟為什麼要這樣整她?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別想狡辯,我知道你在搞鬼,你知道我沒看錯,我真的看到你殺人,還有血……或者不是真的殺死人,但你故意誤導我看見那一幕,別說「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整我?」她不懂、氣憤的是這個。

「我剛不是說了,工作需要,那都只是工作需要。」他笑,得意的神情讓樓蘭看了就火大。

「工作需要?!我倒不知道,你們牛郎的工作需要這麼特別,竟然這樣惡整自己未來的老板。」她怒喊。

「牛郎?你還是以為我是牛郎呀!」喬祖平又笑了,他沒料到她竟能遲鈍成這樣,剛剛他明明已經說過,而且是當著那些警察的面說出他的職業。

哼哼!騙鬼啊!在台灣這個文化沙漠國家,寫恐怖小說能住到這種等級的房子、過這樣奢華的生活?

「我不像那些警察好哄,你當我那麼好騙啊?在台灣,寫恐怖小說有誰要看啊?」她狠瞪他一眼,希望自已夠氣勢,最好能嚇死他!

「我可沒說我的書主要是在台灣出版。」他咕噥一聲,不過她沒听見。

甩著直發疼的手,她試著爬起來,不像個沒用的笨蛋一樣,用跌坐在地上的蠢姿勢來面對他。

「你的手沒事吧?碎玻璃有扎進去嗎?」他好心的詢問一聲,雖然他明知她不領情?

「你還有臉問?也不想想我受傷是拜誰所賜!」她譏嘲,又瞪了他一眼後,才就著燈光細看那發疼的傷口。

丙然,那碎玻璃扎進去了,雖然細微,雖然只扎進約莫兩三公厘那樣的小傷口,但看著一塊異物刺進自己的皮肉里,那實在不是什麼賞心悅目的畫面,更何況這異物還扎得她直發疼哩。

「別動,我幫你。」他執起她受傷的手,想幫她挑去那肇禍的碎玻璃。

「不用!我不需要!」她氣憤的甩開他,忍著痛,用力恨恨地挑去那讓人疼痛的碎玻璃。

「你流血了。」她粗魯的方式讓他皺眉,小小的傷口因為她粗魯的對待,又冒出更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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