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妹妹 第11頁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更何況這里是台灣,或許有黑槍問題,但再怎麼說台灣的民情風氣並不時興引天然氣來炸毀屋子,作為解決問題的辦法。」

「門板上引爆天然氣的小裝置,加上事先潑灑過的汽油,種種跡象,你們不覺得這是一種殺人滅口兼湮滅證據的手法?」喬祖平反問。

他這一問,把問題又帶回樓蘭身上,只是受驚過度的她恍惚得太嚴重,加上被打了鎮定劑,她根本沒辦法回答任何問題。

喬祖平知道這一點,是以在所知的範圍內盡可能的一一代答,至于無法代答的部分,他也允諾在她休息過後,只要她精神狀態允許,就會立即帶她上警局報到,做最詳盡的報告。

兩人的傷處都被妥善料理後,所有的盤問也到了一個段落,喬祖平主動報上自己的聯絡方式,在警察的護送下,帶著無家可歸的她離開醫院。

即使是在回家的路上,她也安靜得過分,看著這樣的她,喬祖平真的為她感到擔心?

他不管那是因為愧疚感,還是為了什麼鬼原因而起的,總之看著這樣了無生趣的她,連帶的也讓他不舒服了起來。

怕觸及她心頭之痛,喬祖平特地讓車子停在大樓的另一頭大馬路邊下車,而不是平日習慣的上下車處,也就是靠近她公寓這一頭的小巷子來下車。

其實這只是預防萬一,因為鎮定劑已發揮效用,在愁惱的神情中,她已不安穩的睡去。依然選擇避開,喬祖平只是想預防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還是堅持在另一邊下車。

謝過送他們回家的警員後,他抱著她下車,毫不遲疑的就往自己住的大樓走去,等他將她安置于客房的床上後,細心的他不忘先拉上所有能看見對面的窗廉,將她那一層被炸過又燒過、已烏黑一片的住所給阻隔在外,這才試著幫自己做了一番梳洗。

身上帶著傷,這時的梳洗工作對喬祖平來說有些困難度在,可是這一點點的小麻煩還不至于難倒他,但就在他梳洗完畢,才剛剛穿上浴袍、正步出浴室的同時,一陣痛苦的夢囈聲從隔壁房中傳來……「怎麼了?」他放軟聲音哄著,試圖讓她再睡。「躺下來,你躺下來再睡一下好不好?」

「我要回家。」

沒有焦距的眼看著他,喬祖平朝她的額頭輕拍了下,順手模模她可愛的大頭,柔聲誘哄著。「噓,我已經帶你回家了,你閉上眼,好好睡一下。」

「不是,我要回家,回我自己的家。」明明是無意識的狀態,但她的固執不減,就算不知道自已在做什麼,依然堅持著。

「這有什麼分別呢?乖,你听話,記得嗎?中國人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四海之內皆兄弟。」所以呢,你家就是我家,我家就是你家,那今天你先來我家住,等好好的休息後,我們再回你家住,好不好?」喬祖平胡亂安慰著。

從沒做過這種事,他沒發現他的安慰辭說得有多奇怪,所幸沒頭沒腦中,他還知道要維持那輕柔的語調,好似催眠一樣的讓她再次入睡。

「家……」她低喃,突地紅了眼眶,淚水就這樣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別哭,你別哭啊!」喬祖平讓她哭慌了手腳,堂堂一個大男人就是敗在這一點上面,他一見女人的眼淚就沒轍了。

「沒有,沒有家了。」她無意識的低語,空洞的眼神無助得像個孩子。

他輕輕抱住她,想像以前看人家慰哄幼童的景況。

「別亂想,你好好睡一下。」他笨拙的拍著她的背,雖然已經很努力要試著做的流暢一些了,可他卻忍不住暗暗的懷疑,他現在做的程序到底有沒有錯?

在自我懷疑中,他已經又開口說道︰「听我說,你先乖乖的睡一下,相信我,等你養足了精神後,你就會覺得好多了,不至于會像現在這樣沮喪。」

她就像沒听到一樣,只一個勁兒地緊緊攀住他,彷佛溺水者攀緊救命浮木一樣,將她那泛著冰涼的身軀緊攀住他散發暖意的身體。

「就剩下我一個了……」她無意識的喃喃自語著。「……連家都沒有了,怎麼辦?以後要怎麼辦?」

可能策略奏效,也可能是因為他低沈的嗓音極適合撫慰受傷的心靈,好一會兒後,她又睡著了,清秀的面容枕著他的胸口,雖然略顯蒼白卻已少去幾分愁容,看起來平靜了許多。

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睡顏,突然間,喬祖平有幾分怔然。

不用太費力,只要稍一細想,此情此景,讓他無法不產生困惑。

怎會變這樣?情勢怎會演變成眼前這樣?

他皺眉,覺得不解,只知道這時候他不能丟下她不管。

撥開她頰畔的發絲,順道擦去頰上殘留的淚痕,對著那清秀帶稚氣的睡容,那種感覺更加的堅定。

他不知道那算不算是騎士精神在作祟,總之看著她,他就是覺得自已不能在這時候丟著她不管。再說,這件可疑的爆炸案確實也引起了他的興趣……綜合所有,他還能有什麼結論?

第五章

長長、長長的一覺醒來……因為太過舒適,樓蘭幾乎要忘了睡著之前所發生的事,幾乎。

說起來真該怪那陣舒適感,如果不是她睡得太舒服,睡眼迷蒙中反射性的想稍稍挪動位置,好磨蹭一下那讓人舒適的溫暖,因此而牽動身上帶有的小傷口,讓那隱隱作痛的傷提醒她曾發生過什麼事的話,她很可能會一直沉溺在這舒適的美夢當中,至少會久一點才能回過神來。

可惜來不及了,那微微的痛楚牽動回憶,回想起一切讓她痛苦的皺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理作用的關系,她總覺得那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還縈繞在她的耳邊,讓她的耳朵嗡嗡作響,耳鳴的難受。

樓蘭緊閉雙眼,長長的一覺讓她睡足了精神,也睡出面對現實的勇氣,所以在這充足的睡眠休息後,她試圖理智的面對一切,她告訴自己,關于不舒服的一切都是出于她的幻覺……很好,這種自我鼓舞打氣的效果不錯,不舒服的耳鳴消去一些些了,樓蘭稍稍喘了口氣,這才張開眼打量她所在之處。

並非故意的,但入眼的畫面真讓她愣了下。

如果、如果她沒看錯,那個是人的皮膚吧?

而且要再正確一點來說的話,那是胸部的皮膚,而且是屬于男性的前胸部分。

她眨了眨因驚愕而睜大的眼,順著那已敞開的衣襟往上看……她不知道那算不算、心里有鬼,但在看見那英偉安適的睡顏時,她嚇了一大跳,真的嚇了一大跳,很直覺的看向自己的穿著。

有些污損,但仍是好好穿在身上的衣服,加上那「重要」的、非常「重要」的重點部位並無疼痛感,這個讓她安心了一點。

他們兩個怎會睡在一塊兒!?

大大的問號在樓蘭的腦門上飛舞著,愛追根究柢的個性讓她忍不住胡亂猜想了起來,而且不幸的,全朝壞的那一頭想去……難道、難道在她一無所有之後,他還想趁火打劫,敲她一筆夜渡資?

最終結論浮現,她跳了起來,粉拳直朝他打去。

「起來,你給我起來!」她怒極,又打又扯的,就是要他起來。

「你醒來啦?」喬祖平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姿態優美得像雜志中的名模。

「你可惡!」沒時間欣賞他的男性美姿,她怒罵。「這樣壓榨一名弱女子,你這算什麼?」「壓榨?」喬祖平被罵得一頭霧水。

「沒錯,就是壓榨,你明知道我已經一無所有了。」說到這個,樓蘭一陣悲從中來,不明白命運為何要這樣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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