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做什麼笨事了?」敖風罩毫不留情的直指胞弟的痛處。
「笨事?」敖鳳翔覺得人格受辱了。「我說了半天,你還不相信我的無辜?如果不是來不及,我像是那種會笨到讓玉陽跳下水救人的笨蛋嗎?還有啊,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我真是一時慌了手腳,才沒能想出救玉陽的辦法,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啊!」
「你的無辜,包括拉住我檢視五陽的情況?」敖風罩表情未變,仍是看輕人的模樣?
「我只是想先提醒你一聲,別讓玉陽現在的樣子嚇到了。」好心沒好報,敖鳳翔悻悻然的松開他的手。
「等哪一天,你能穩重些、不再那麼毛躁,我才真會嚇到。」輕嗤一聲,敖風罩撩開床慢,逕自診視小師弟的病況。
「怎麼樣了,二公子?是否有救治大阿哥的方法了?」仔細听著他們兄弟的對話,巴安滿心期待地問道。
「辦法?」敖鳳翔顯得沒好氣。「我讓大哥損成這樣,你說有沒有辦法?」
巴安一呆,實在听不出,他話里的意思,到底是有辦法還是沒辦法。
敖鳳翔也不為難他,直接要求道︰「沒什麼,你快去找個孩子回來就是了,省的我白挨了這頓刮。」
「孩子?」
「小孩三把火,你沒听過嗎?」敖鳳翔點明。「還有什麼取暖的方式,能比人體體溫來得安全又有用?而孩子的體溫高,當然是找孩子來最有用。」
听他說明辦法,巴安大喜過望,正要吩咐下去的時候……「公公,這里沒發現,我們去別地方找。」已快速將屋里察視一遍的太監稟明。
略一頷首,巴安示意他們離開,繼續尋人的工作。可一旁的小安子可沒打算這樣了事,就見剛剛還一臉尷尬的他用足以被听見的音量小聲嘀咕著︰「我早說了這里沒有格格的。」
本欲離開繼續尋人的太監個個不爽的白了他一眼,可小安子自覺站在理字上,一點也不在意,更甚者還很欠人扁的做了個鬼臉。
眼看場面很可能會因為這意氣之爭而亂了起來,巴安只得介入,打算支開小安子,讓他去找幾個小孩子來。
「小安子……」
「不用了!」
巴安還沒來得及開口吩咐,就讓敖風罩有力的聲音打斷了話。
因為他那不太搭理人的態度,這突然的開口,很自然的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就看全部的人盯著他的背影,完全弄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不用了?是什麼東西不用了?
敖風罩也懶得解釋,高大的身子往旁邊一站,讓所有的人直接看清楚床幔揭開後,床里頭的景象──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在他為了檢視小師弟的病狀,為了方便把脈而掀開的棉被一角里,正突兀的露出一只白玉小手,然後床尾處還丟著一件小小單衣。
「那是格格的衣服!」珍珠驚呼,就算認不出那只手的主人,至少她還認得出衣服是誰的。
事情發展至此,心中直叫慘的小安子不敢承受其他人的視線,他低著頭,整個人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寒意直從腳底貫穿腦門。
丙不其然,其他尋人未果、又被他奚落的太監全幸災樂禍的看著他,而一夜飽受驚嚇的巴安大總管也看著他,一張老臉已氣到整個脹紅。
「小、安、子!」
第三章
一場風寒來得快,去得也快,數日後,養心園里的寶貝靈格格已經能跑又能跳,這會兒正忙著觀察她的新研究。
「珍珠,你瞧,大阿哥他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她真是─點也看不出來呢!
張著一對圓滾滾的大眼楮,跪坐在床沿,小靈曦好奇地打量那儒雅清俊的面容,研究著當中不一樣的地方,可看了半天,什麼發現也沒發現。
「格格,您不覺得大阿哥他的面色不再那麼樣蒼白了?」珍珠老實地回答。「再說,不是還差小安子正在熬的那碗藥,應該要吃完藥,大阿哥才算真正的康復吧?」
「真的嗎?」對于整件事的發展,小靈曦覺得神奇。「老實說,我可真沒見過這種事情呢!」
何止她沒見過,珍珠長這麼大,也同樣沒見過這種奇妙的事情。
「要不是親眼見到,我真沒法兒想像,這世上會有保不住自個兒體溫的怪病呢!」小靈曦哈哈笑著,覺得新奇。
「是老天爺的安排吧!」珍珠秀氣的微微笑。「才會這麼的剛好,由得一連串的陰錯陽差,讓發著高熱的格格為大阿哥取暖,保住了大阿哥的一條命,同時也讓大阿哥為格格您降下高溫。」
事情過了幾天,這是所有人一致的想法。
「雪娃說,這是大阿哥命不該絕,才會有這些巧合發生的。」靈曦轉述胞姐的見解?
「雪格格這麼說也是,要不然又哪會這麼踫巧的,格格您病了兩天,可等那高熱一退,隔天,大阿哥的隨身侍衛便回來了,而且還帶著救命的藥引……我听說這個賀磷奉命出去尋藥,已經去了半年,就連敖家的兩位公子爺也不知道他何時能找到藥回來,因為這個藥引太過珍貴……卻沒想到,在這緊要的關頭,賀磷就拿藥回來了。」
這個巧合,不只是珍珠,整個養心園內的人都嘖嘖稱奇,直道大阿哥果真是天降神人,才會有這麼多的神跡降臨,保住他一條命。
「說到那個藥引,我記得它叫…叫赤心蓮!」小靈曦一臉好奇。「珍珠你听過嗎??
珍珠搖頭。
「我也沒有,那到底是什麼品種的蓮啊?我從沒見過長那樣的蓮花,火紅得像是要燒起來似的。」偏著可愛的小腦袋,小靈曦滿臉不解。
「我的好格格……」珍珠掩嘴失笑。「那赤心蓮是大阿哥的救命藥引,會讓賀磷花上半年時間尋找,自然是珍貴異常,不是我們平常能見的。」
「說得也是……但是大阿哥都服了藥,怎麼還不醒來?」再次看著那沉靜的睡顏,小靈曦依舊不解。「不是說運了什麼真氣給大阿哥了,能讓藥效快速發揮作用?那現在只差一碗藥,就算不能完全痊愈,至少也該醒來一下吧?」
「可能沒那麼訣吧?」珍珠覺得不確定。
「意思是說運真氣沒用?那為什麼之前要趕我走,不讓我留在這兒?」小人兒計較起來了。
「你這小榜格,不懂就別亂說話。」剛進屋來,適巧听見她最後一句的敖鳳翔糾正她。「我大哥用真氣幫玉陽行功,過程中要是一個不小心,極有可能雙雙走火入魔,為保萬一,當然是得清場。」
「珍珠見過二公子。」珍珠請安。
「不是告訴過你,見了我,不用來這套。」擺擺手,敖鳳翔說道。
「是你啊,小翔子師兄,你來得正好,既然大阿哥已吃了藥,還被運了什麼真氣的,那他怎麼還不醒來?」小靈曦的問。
「我說過,不要叫我──小、翔、子、師兄!」敖鳳翔的臉頰隱隱抽動著,要不是念她還是個孩子,管她的身份是不是什麼小榜格,他真會開扁。
「快說快說嘛,大阿哥為什麼還不醒來?」稚氣的小臉蛋上盡是天真燦爛的表情,才不把他的警告當一回事。
見她這回沒把那句小翔子師兄掛在嘴邊,敖鳳翔解釋道︰「那是因為玉陽是在受寒的體質下服藥,為避免藥性太過強烈,讓他的身子承受不住,所以先前他服用的,只是以赤心蓮蓮瓣部分做藥引的藥湯,接著由我大哥幫他運氣行功過一遍,讓玉陽的身子先行吸收一部分後,等會兒再喝下由蓮心做藥引、配合其他藥物所熬成的藥湯,這樣,就算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