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靈曦 第25頁

「你這一跳,能挽回什麼嗎?」

理智慢慢的回來,麒彥冷靜下來,但仍是不懂啊!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作這樣的選擇?」明明就是傳聞中的轉世天人,擁有常人難有的大智慧,為何這樣的一個人會做出這麼愚昧的事情來?

「感情的事,我們不是當事人,是沒辦法體會那種心情,自然不能明白大阿哥所做的事。」將一切看在眼里,飛燕頗覺震撼,同樣不明白,為何傳聞中天人轉世的大阿哥,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送掉自個兒的生命。

「你為何會在這兒?」冷靜下來後,麒彥察覺不對勁之處。

「我見你這幾日心事重重,擔心你,尤其今兒個你一個人出門,覺得不放心,所以特地跟著你出來。」飛燕說得合情合理。

在眾多的皇子阿哥當中,他們兩人是少數同父同母的血緣兄弟,較之旁的兄弟,多出一份兄弟之情也是自然的事,否則不會在明知麒彥所做的事有些違反常理後,還義無反顧的幫他。

「四阿哥,趁著沒人發現,我們快走吧,如果讓人發現今日之事,依皇阿瑪對大阿哥偏寵的程度,定會大發雷霆,到時只怕難收拾了。」飛燕催促,神色極為不安。

麒彥猶豫著,似乎舍不得離開。

「別這樣,再待著,大阿哥也不能死而復生,就算能,他也不可能會屬于你的。」飛燕語重心長,到這地步,他若看不出麒彥的心思,那真是枉費這些年吃的白米飯了。

原來,原來四阿哥他……唉,怎麼會這樣呢?明知是不該愛上的人,可卻偏偏……唉!

就在飛燕心中嘆息之際,麒彥已不發一語的轉身離開。見狀,飛燕連忙追上前去,但在動身前,就見他朝斷崖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當中,有著不舍,也有著依戀,但也僅僅那麼一瞥,極快的,他收回視線,追著四阿哥麒彥的腳步而去。

也是在兩位阿哥的身影離去後,數道人影從四面八方飛躍了出來,極有效率的往四周石碑樹干處散去,解下一道形同透明的絲線。

在所有人解下定點上的絲線後,其中一位莊稼漢打扮的人下令道︰「快,快把人拉起來!」

仔細一看,這名混在香客中的莊稼漢,不正是敖家的老大,敖風罩嗎?

「大哥,為什麼你不來幫忙?」說話的,是一個光頭和尚,也是沿路上掃地的和尚之一,可再定眼仔細一瞧……哎呀,這人不就是敖家老二。靈曦口中的小翔子師兄、敖獲稻盾?

「因為這北海銀絲網是我找來的……」敖風罩隨口應他一聲,見他還一臉的不服氣,直接威儀十足的低喝一聲。「還不快把人拉上來?」

這下子,沒有人敢有第二句話,嘿咻嘿咻的,敖鳳翔跟著調來幫忙的家丁,沒一會兒從斷崖下拉起一張細如銀絲的大網,而網中有兩個人,剛剛才掉下去的兩個人。

兩人渾身是血的畫面實在有些觸目驚心,敖風罩毫不遲疑的上前,為其中真正傷重的小師弟把脈。

「還有氣,快送進禪房。」敖風罩再次下令,並以身作則的抱起了靈曦,直慶幸,幸好他布局周全,有先見之明,已請了大「為什麼?為什麼你抱那丫頭,而我得抱玉陽?」看著渾身浴血的小師弟,敖鳳翔心里極為不平衡。「看,就連裝路人也是,你扮莊稼漢,為什麼我要犧牲,剃掉我的頭發裝和尚?」嗚嗚……他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啊?

「都這時候了,你是跟我廢話什麼?」敖風罩直接瞪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再說,你是找到另一匹汗血寶馬了嗎?」

「……」必死之穴被狠狠的點中,敖鳳翔無言以對。

沒辦法了,誰要他是當弟弟的,而且誰讓他先斬後奏送走了不屬于自己的愛駒,然後又還沒找到另一匹汗血寶馬回來補上?

這樣,他還能怎樣呢?

認命的抱起渾身浴血的小師弟,敖鳳翔做起他的苦工,跟著兄長的步伐,送性命垂危的小師弟進禪房就醫。

唉唉,命苦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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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夜深沈,某鄉間的民宅院落當中,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西廂里走出,依那縴細度,這鬼祟之人不是個孩子就是個女人。

驀地,一輪圓月悄然的從雲層後探出了頭,將世間萬物淡淡的鍍上了一層銀光,也映出那人的絕美嬌顏。

是個女人,一個精致絕倫、像個白玉女圭女圭一樣的美麗少女,雖然身穿平凡布衣,可那不掩她的美麗。

只見這美麗的少女拎著小鞋,做賊般小心翼翼的朝東廂房而去。

悄悄的,她盡可能不出聲的開了門,然後一樣小心安靜的走到床前。

微微的燭火照映著床上的人兒,是名青年,出塵俊逸的長相,俊美得不似俗世中人,他閉著眼,似乎正沉睡著。

少女輕巧巧的爬上了床,跪坐于床沿處,就這麼出神的凝望著他的睡顏,一直望著……望著……「小靈子。」正在沉睡中的人突然開口,微微一嘆,青年張開眼,清明的瞳眸哪有一絲剛睡醒的樣子?

「你、你沒睡嗎?」嬌憨一笑,少女面露赧色。「我以為你睡了,還是我又吵醒你了?奇怪,我都已經特地把鞋子月兌下來了,不應該會吵醒你的,怎麼一點用也沒,你還是醒來了呢?」

羞赧之色化為不解,她困惑的看他,開始懷疑他根本就沒睡,一直在等她來。

他沒理會她的困惑,起身取來一塊白帕。

「怎麼又跑過來了?」不久前,他才剛送她上床安睡的,哪曉得才沒多久的工夫,她就像之前的每個夜晚一樣,偷偷的又跑回他的房里。

「我……我害怕。」少女囁嚅,有些的不安。「我害怕你會突然的死掉。」

青年一怔,憐惜的模模她的長發。「都這麼久了,我的傷早好得差不多了。」

「可是我怕……」回憶中的恐懼讓少女微微發顫。

「不怕,我人好好的,就在這兒,不是嗎?」輕輕月兌去她蓮足上讓露水沾濕的白襪,他執帕,將上頭的小露珠給擦拭掉。

「大阿哥,別……」她輕喊著,因為他的舉動,白玉的小臉兒羞得通紅。

「還喊我大阿哥?嗯?」青年,也就是月余前傳出死訊的大阿哥玉陽,他看她,指出她稱謂上的錯誤。

自從傳出他的死訊後,從此他便割舍掉所有與皇家的關聯,他不再是什麼大阿哥、和碩恭親王,就此只是一名鄉間青年,很尋常的鄉間青年。

「人家一時還改不過來嘛,玉……玉陽。」少女,也就是同樣在月余前傳出死訊的靈格格靈曦,她害羞的輕喚一聲他的名。

能夠熬過那可怕的生死劫難,如今的生活里有他,她已經很滿足,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能夠繼續擁有什麼格格的身份。

見著她的羞澀,他微微一笑,繼續執帕幫她擦拭掉上頭的水漬。

「別,別這樣啊,玉陽。」她輕喊,羞得想縮回腳,可是他不依「你的腳已經凍壞了。」就如同他猜想的般,天氣才方要轉變,夜涼如水,而她又不知道愛惜自己,竟不穿鞋的跑來,經由露水的侵襲,讓她的一雙蓮足早凍的冰冷。

擦完水漬,他的大掌包裹住她白玉雕成一般的小腳,想度一些溫暖給她。

既然掙不月兌,她也只能由得他去,可臉上的紅暈卻一點兒也沒褪下。

「小靈子,你可習慣現在的生活?」握著她軟女敕的小腳,玉陽一邊施予溫柔按揉之時,突地問道。

「你…你怎麼這麼問?」紅著臉,她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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