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
「不準質疑你的話!」她在他皺眉前飛快地接過他的話,語畢,淘氣地朝他吐吐可愛的丁香小舌,扮了個鬼臉。每次都是這一句,真是老套。」
他揚眉,考慮是要掐死她,還是打她小一頓比較好?
「我開玩笑,開玩笑啦!」她機靈得很,他一個眼神示意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是以連忙補救她的失言。「討厭,你怎麼這麼沒有幽默感?」
「你要在這里浪費時間討論我的幽默感,還是跟我出去騎馬?」他直接丟出選擇,以他過往的經驗來研判,若再讓她繼續扯下去,那絕對是沒完沒了。
「騎馬?這里有馬?」她驚喜交加。「真的嗎?真的嗎?這里有馬,你要帶我去騎?
好好喔……等等!你沒騙人吧?最近我看你挺忙的,怎麼會突然間就有空了?」
一時的欣喜很快地讓現實感給拉回,她狐疑地看著他,覺得不對勁「這表示……你不想騎馬?」他逕自解釋她的意思。
「哪有?我哪有說我不想騎馬。」怕他丟下她去做自己的事,她緊緊巴住他,說什麼也不肯放手。「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有時間?你的事情忙完了嗎?」「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他草草帶過。
「是嗎?」她不信。「如果真是那樣,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這幾天你跟查克怎麼總是沒空理我?」
是從沒過問過他在做的事,但她好歹也是有感覺的人,光憑感覺,她也能知道他是不是在忙,豈能讓他這樣胡混過關?
對于她的疑問,他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你大概比較想看醫生,而不是想騎馬。」他突然作下了結論。
「哪有!」她直覺地尖叫抗議,然後將之前的問題給忘得干干淨淨。
焦點模糊成功!
接下來,杰洛斯只需應付她的抗議即可,至于他近期之內所忙的事,那就是她不需要、而他也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了。
事實就是這麼簡單。
並不是第一次騎馬,但這是卡卡第一次在吉佛列客島上騎馬。
對卡卡而言上這行程是讓人快樂的,因為不似平日自己的小小探險,只能有一段沒一段地瞎模亂走,這一回她有杰洛斯的陪伴,兩個人可以一塊兒騎乘名駒慢慢游覽整個島上景觀,這光是用想的,就讓人覺得美妙無比。是以按理來說,卡卡她應該興奮得像只出籠的聒噪小鳥般,快樂得沒一刻靜默。
結果不然!
事實上比靜默這種反常的行為更糟,因為她睡著了,在沒有預期到的情況下,不知不覺地睡死在杰洛斯的懷中。
這麼明顯的不對勁,就算卡卡想用太過疲累作為借口來抵賴都不行,因為她自己也嚇到了。
她不知道她怎麼會變成這樣,這種突然睡著可不是她平常睡覺的習慣,尤其在她明明是很興奮的心情下,更何況不管換作是誰,都沒有人能夠在這種亢奮的情緒中不知不覺地睡著。可是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她睡著了!在一種興致高昂的情緒下。
她是真的嚇到了,但因為更怕看醫生,所以就算覺得有異,也是硬著頭皮扯謊,說是因為她太累才睡著,而這個拙劣的謊言很快就被拆穿,因為她嗜睡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一開始或許不明顯,但到了她上床的時間一日早過一日,而起床的時間卻又一天拖得比一天晚的時候,整個事情便明朗化了起來。
這時候的她再也不能用太累來當借口,因為這時候的她根本沒有累的機會,晚晚起床的她沒做什麼事,天才剛黑就又沉沉地睡去,平均一天睡超過十六個小時,而這還不包括她失神打瞌睡的時間。
到這地步,就算不用杰洛斯硬逼,卡卡自己也知道嚴重性,所以她乖乖地接受了醫生的診治。只是沒什麼好消息,對于她渴睡的狀態,醫生也檢查一不出個所以然來,而就在這不解當中,卡卡嗜睡的情況一日比一日加重……「少爺,帶卡卡小姐出島就醫的事,等過一陣子再說好嗎?」
迷迷糊糊中,卡卡听到有人在說話,那聲音……是查克的。
「卡卡需要更精密的檢查跟治療。」
啊!她也認得這聲音,這是那勒斯的。卡卡的心中忍不住輕輕一嘆,因為這低沉磁性的好听嗓音。
「少爺,查克不該多嘴,但強恩博士他正等著您的出現,現在外頭不知道埋伏了多少想要您性命的狙擊手,我們這麼貿然地帶卡卡小姐離開吉佛列客島,這實在是……實在是……」查克擔憂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以為我在乎那些嗎?」杰洛斯冷冷低哼了一聲。
「但是我們不能讓卡卡小姐冒險,如果有了什麼萬一,那些人的目標若不在您,而是放在卡卡小姐的身上……」後面的話不用多說就足以表示查克想說的了。
「你要我看著卡卡一直昏睡下去?」杰洛斯低語道,一雙深邃如黑夜星子的眼定定地看著床上恬靜的睡顏。
「但是……但是查克真的不認為這時候離開吉佛列客島是個好主意。」
「那就找人來!」杰洛斯陰狠地低斥一聲。「不管是設備還是人力,在最短的時間內,我要看到他們!」
「但是……但是……」查克覺得為難。「少爺,一下子要運送那麼大量的醫療器具,又突然找那麼多醫生來島上,人多混雜的,很容易讓不肖之徒混進島上,這對您跟卡卡小姐的安全很不利。」
「你質疑我的命令?」杰洛斯看著他,身上輻射出的怒意讓他那俊美得如同惡魔一般的美麗臉龐上閃耀著一份妖異的光輝。
「查克不敢!」查克咚一聲地跪了下去,不敢拿命去賭自己的運氣。
卡卡試著動了動。她有好多話想說,但她好累……「卡卡?」杰洛斯發現她的努力,適才的怒意盡數消去,他輕握住她的手,眸光不曾離開過她的臉。
「那勒斯……」她使力,將另一只沒被握住的手用力握緊,把指甲深深地掐陷入軟女敕的掌心中,寄望疼痛能換來片刻的清醒。
意外于她的清醒,但杰洛斯沒說什麼,一個眼神示意,前一刻還跪在地上請罪的查克已心領神會地欠身退出,留給兩人獨處的空間。
「覺得怎麼樣?還是想睡嗎?」看著她掙扎地想坐起,杰洛斯制止她。「別勉強,若覺得累,就再睡會兒。」
「沒關系,你讓我起來,不然我怕我會睡著。」她虛弱地笑笑,小小的臉上盡是讓人心憐的荏弱。
看著這樣的她,杰洛斯的心口猛地竄過一陣疼痛,那感覺是那麼樣地尖銳,險些讓他無力招架。
「那勒斯,你上床陪我好嗎?」眷戀著他的體溫,她央求。
他無言,默默地上了床,依她所願地抱起她,將之安放在自己的身上,任更加輕盈細瘦的她賴在他的懷中休憩。
听著他的心跳,她滿足地嘆了一口氣,像只愛嬌的小貓兒般,小臉依戀地在他的胸口上磨蹭了兩下。
房內有一時的靜默,直到他以為她又沉沉睡去的時候……「為什麼對查克發脾氣?」她突然開口。
他沒接話,不過她本來就沒指望他接口,只是繼續說道︰「你早該告訴我的,關于有人要殺你的事。」
「想取我性命的人一直就沒少過。」他不以為意。
「這倒也是,似乎一直有人想要殺你。」她回想,發現這五年來她所經歷的暗殺事件確實是不少,而且每一個都是針對他而來,只是都沒成功罷了。「為什麼總是有人想要殺你呢?」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