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後衣依然被刀鋒劃破了,背心滲出血絲,如果不是他提醒,她自己還沒發現。
「顯然還不夠擅長。」凱雅扮了個鬼臉。
濕巾滑過,一片晶瑩女敕白的肌膚出現在眼前。她兩手在胸前環抱,用月兌下來的上衣遮住酥胸。
每次他們在水邊,不是他月兌衣服,就是她月兌衣服,不然就是他們兩個都月兌衣服。
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歡把女人的衣服月兌掉,這是她得到的結論。
雖然連衣服都月兌了,頭上還戴著帽子實在挺滑稽的,不過她說服自己這樣叫做「衣裝完整」。
在她背上滑動的濕巾輕柔地洗拭,粗指不小心滑過她柔女敕的肌膚,她微微一顫,一層細細的疙瘩立刻浮在皮膚上。
濕巾的動作一頓。
凱雅很窘,他不可能沒注意到她的反應,她也無法克制自己的身體對他的反應。
她突然感覺自己非常赤果,兩手在胸前抱得更緊一點。
「你為什麼回來找我?」她清清喉嚨,決定轉移一下兩個人的注意力。
「因為有人很不講義氣地溜走了。」蓋林低沉的輕笑,順從她的意圖。
「我幫你們在森林里放了一把火,確定你們打倒史文兄弟,救到那個小女孩,把我自己放的火撲滅才離開的。」她指出。
「這並沒有讓你的不告而別更夠意思一點。」
「而且我留下一個訊息。」她指出。
「‘我走了,請保重,後會有期’的字句也沒有提供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想走就走,干嘛需要解釋?」
扒林吸了口氣,把濕巾放下。
「你就沒有想過樹林里可能有其他敵人嗎?史文兄弟並不是沒有朋友,如果你是被他們挾持走的怎麼辦?樹干上的訊息是他們逼你刻的怎麼辦?」他平靜地道。「你沒有想過,但我想過了。」
濃濃的罪惡感立刻掠過她心頭。
「……我離開的原因就是為了保護你們。」
「為什麼?」
「不好意思,先生,您剛才一定是來得太晚了,所以沒有看到有三個紅衣人想殺我。」
「嗯,事實上,我確實看見了,而且我心里在想︰她才和我們分開不久就有辦法搞到人家想殺她,果然不愧是凱!」
話中的笑意讓她翻個白眼。
「你到底有沒有抓到重點?有人想殺我!而且是有原因的。」
「為什麼?」
懊死!
「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因為我要告訴你,就得先讓你知道我的身分。」
「你的身分是什麼?」
「這就是我不能告訴你的事!」
「為什麼?」
「因為你如果知道我的身分,就會想殺了我。」
「為什麼?」
「如果你再問我一次,我就打你的頭!」她大叫。
扒林竟然挫敗地嘆了口氣。她才是應該嘆氣的人好嗎?
「凱,你必須學會相信我。告訴我你的麻煩是什麼,讓我幫你。」
但是幫助她只會把他一起拖下水而已,她沒有辦法忍受讓他陷入險境。
凱雅把臉埋進手中。
所有的利弊得失在腦中晃過一遍,讓他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不讓他知道又會有什麼後果。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呢?
她願不願意相信他?又能不能相信他?
這個問題反而為所有疑難提供了答案。
凱雅轉過身,一副雪女敕的肩膀從衣服上方露出來,海藍的眸中滿是猶疑。
「蓋林,我是皇後。」
「昆恩‘queen’?這是一個很特殊的名……」
「不是名字,是皇後,‘那個’皇後|.」
扒林安靜。
凱雅緊緊盯住他深黑的眼楮,大胡子掩去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卻不曾改變過清明。
「你不可能是皇後!」蓋林終于有反應,而且反應很篤定。
「為什麼?」
「全世界都知道皇後愛美虛榮,膚淺勢利。」蓋林荒謬地指指她。「凱,你是我見過最不愛美、最不虛榮、最不膚淺、最不勢利的女人。而且皇後殺了國王和公主,你不可能殺死任何人。」
事實上,以前的封凱雅不只殺過人,還殺過好幾個,但那些都是恐怖分子。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皇後害死國王的時候你在場嗎?」她耐心反問。
「嗯……好吧!那你有殺國王嗎?」蓋林搔搔大胡子。
「……我不曉得。」
扒林的濃眉聳得高高的。不曉得?
一陣涼風吹來,背心濕涼的凱雅打了個冷顫。
懊怎麼解釋呢?我是另一個時空的靈魂不慎被丟進皇後的身體里?這種鬼話不會有人信的。他說不定真會以為自己遇到瘋子,然後開始後悔提議要幫她。
凱雅揮了下手臂。「我的記憶始于一個月前。在那之前的事,我完全沒有記憶。」
「……」蓋林的濃眉幾乎要挑進發線里。
「這是我能給你的唯一答案,因為這是事實。」
他在腦子里咀嚼一遍她的話。
「你受過什麼震到腦子的重傷嗎?」
第6章(2)
她嘆了口氣,簡直是無從說起。
「蓋林,我沒有受過任何傷,我就是我,只是不巧我恰好也是皇後,但我不是大家以為的那個皇後。我知道這個說法一點都不合邏輯,只能請你相信我。」她懇求地再重復一次︰「我不是大家以為的那個皇後!」
扒林靜靜看著她,半晌,濃黑的眸中漸漸透出暖意。
「我從不懷疑這一點。」
凱雅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在她面前的男人,不僅是這個世界第一個對她好的男人,也是第一個無條件相信她的男人。
她何德何能遇到這樣的一個好人?
「嘿。」蓋林溫柔地將她拉進懷中︰「別哭,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一定都有辦法解決,我絕對不會丟下你的。」
她埋進他的胸膛哽咽。「蓋林,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對一個人好需要理由嗎?就不能單純只是想對一個人好而對一個人好嗎?」
他的眼中出現笑意。
「只是……」她顫巍巍地吐了口氣。「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獨立又堅強,不會被任何事情打倒,直到現在……」
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是孤獨無依的感覺。
沒有一個朋友家人,沒有一個精神寄托,只能一個人在黑暗里孤單地往前走。「噓。」蓋林把她的帽子摘掉,輕吻她的發心。「從現在開始,你不再孤獨了。」
驀地,他全身一僵。
凱雅連忙回頭看是不是有敵人。
沒人啊!她轉回來看硬邦邦的男人。
「你……你……」蓋林震撼地指著她。
「什麼?什麼?發生什麼事?」是她相貌改變了嗎?是她變回原來的身體了嗎?
「你的頭發,」蓋林無法置信地指著她。「你的頭發怎麼了?」
頭發?
「削短了啊!」凱雅被他吼得莫名其妙。
「你剪掉頭發?你為什麼要剪掉頭發?」他瞪著眼楮。
「……因為那麼長的頭發整理起來很麻煩。」
「你!你!」他用力一拍腦袋,「沒有女人留短發的,那麼漂亮的一頭發,你竟然只為了麻煩就把它剪掉,你實在……」
看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頭發有這麼重要嗎?
再想想,好像有個童話是一個美女被關在塔頂,只能留很長很長的頭發當做繩梯,讓塔底下的王子爬進來救她。
或許在這個世界里,女人的頭發真的很重要。她沒有弄清楚,就擅自把頭發剪短,現在想一想好像莽撞了一些。
想了半天,不曉得要說什麼,她只好認錯。
「對不起。」
「沒關系……」蓋林深吸了口氣。
「蓋林,女人的頭發在這里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她試探性地問,實在不想將來又犯了類似的錯。
扒林郁悶地望她一眼。
「沒事,只是我喜歡我的女人長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