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翼雙飛(下) 第3頁

他非常期待看玄騰敬氣得暴跳如雷,若為了頎及面子大動干戈,更是正中他下懷,如此一來,玄騰敬便無暇顧及京城事務,部分軍隊也會被調往大漠,最好契丹部族一不做二不休跟著蠻干,遠水救不了近火,情勢對已蓄勢待發、準備殺入皇宮的他大大有利。

分別負責管理「京饌酒肆」與小酒館的兩名中年男子,听見少主將事情交代下來,立即異口同聲道︰「屬下遵命。」

「玄騰敬絕不會默不作聲,啞巴吃黃連。」鐵萬山說道,以他對玄騰敬的了解,為了鞏固地位與絕對權威,玄騰敬肯定會大大發難。

解決完明珠公主的事後,玄勍御危險的半眯著眼,吐出下一個暗殺命令。「下一個,兵部武庫司郎中,池賢立。」

「池賢立的小女兒——池茉雪,剛嫁給苑頌杰不久。」鐵萬山不得不出聲提醒少主。

苑頌杰乃苑舞秋的哥哥,依苑頌杰和苑舞秋的關系,他不想少主事後為此糾結陰郁。

「池賢立是苑頌杰的岳父又如何?就算今日背叛我爹的人是苑頌杰或苑青松,我也會要他們血債血償。」他對蝶兒的愛並不擴及她的父兄,何況他目前對蝶兒的情感愛恨交織,假若舉發他父兄的人是蝶兒,他也會下令殺了她。

不!他會親自出手,無論心有多痛,他都會忍痛親手將劍刺入她心口,了結她的性命。

「少主說得是,屬下會派人不知鬼不覺地了結池賢立的性命,以血祭啟先及其它所有因池賢立喪命的人在天之靈。」少主不囿于對苑舞秋的情感,果斷行事,教鐵萬山松了口氣。

「山東、陝西與四川的替身都安然無恙吧?」三個月前決定返京時,為了混淆視听,他們特意讓幾名身形跟他相似的手下假扮成他,出沒在幾個重要的大城鎮,引誘玄騰敬所派出的殺手連月疲于奔命。

「他們都沒事。」玄騰敬想博得明君的美名,派人取少主的命自是不好大張旗鼓,他甚至不願讓人知道少主已自「龍恩寺」失蹤,僅讓身邊幾名心月復知曉。

玄勍御唇角勾起滿意的微笑。「很好,要他們小心點,往別的地方移動,繼續制造我出現在各府各州的假像。」

「是,少主。」鐵萬山領命。

玄勍御轉頭改問向身形福泰、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文富,近來酒肆里可有探得重要消息?」

昂責「京饌酒肆」的文富回道︰「回少主,近來有消息傳出,玄騰敬有意命工部營繕司大興土木建造避暑山莊。」

西域來的舞娘為酒肆帶來了滿滿人潮,尤其朝中官員更是出入頻繁,沉浸在美妙的音律、曼妙的舞姿與濃醇的酒液中,嘴巴自然變得不再牢靠,使得許多尚未正式公布的消息悄悄在酒肆流傳。

「玄騰敬四年前便下旨興建行宮,如今行宮尚未興建完成,他竟然還有意興建避暑山莊,由此可見,玄騰敬的日子過得非常輕松愜意。」他慵懶微笑.話里帶有濃濃不屑。

「玄騰敬以為天下太平、唯他獨尊,他所竊取的皇位坐得穩當,便奢華過日,大興土木,恣意享樂。」鐵萬山不以為然的冷哼了聲,驕兵必敗,玄騰敬等著苦嘗失敗滋味。

「玄騰敬的幾個兒子有什麼動靜?」玄勍御再問,那些個自命不凡的皇子,他可是清楚得很,表面上相安無事,實際上斗得可厲害。

「回少主,據聞玄騰敬的長子與三子近來為了一個女人鬧得不可開交,甚至率領手下大打出手——貪婪的五子與八子則如少主所料,為了取得解鹽的開采權,幾次暗中較勁;野心勃勃的七子想分一杯羹,便從玄騰敬身上下手,不斷討好。」文富繼續回報所探得的消息。

听聞玄騰敬幾個兒子並沒多大改變,依然各懷鬼胎,玄勍御唇角的笑容益發張揚。「這倒有趣了,玄騰敬的長子與三子喜歡的女人類型南轅北轍,究竟是誰讓自恃甚高的兄弟倆爭得面紅耳赤?」

未出事前,他經常出入皇宮,與玄騰敬的兒子們交情雖不深,但對他們的脾性與喜好略知一二,是以同一個女人能讓兩兄弟瘋狂著迷,可見那女人定有特別之處。

「該名女子是大理寺卿的掌上明珠。」

玄勍御一愣,京城里幾乎每戶名門貴族的閨秀他都曉得,記憶中卻不曾出現過大理寺卿的女兒,他狐疑地看向文富。「大理寺卿有女兒?我怎麼從來都不嘵得。」

「據說大理寺卿的女兒出生時非常瘦小虛弱,帶有病恙,延請多名醫術高明的大夫,也只能讓她憑借一口氣吊著,後來有一術士算出大理寺卿的女兒與大理寺卿夫婦命中相克,得托他人養育照顧直到二十芳華,才能夠返回爹娘身旁承歡膝下,大理寺卿無法可想,為了讓女兒活命,唯有姑且听信將女兒送走,沒想到他們的女兒真的順利活下來,在她二十歲後,大理寺卿夫婦才派人接她回京重聚。」文富將所得到的訊息一五一十呈報。

「所以她是在我出事後才回京的。」他自嘲一笑,他的人生跌跌宕宕,大起大落,沒想到有個女子會因江湖術士的胡說八道被迫離開爹娘身邊,想來她的命運也算多舛。

文富不想少主想起傷心事,干干應了聲。

「她是個怎樣的姑娘?」玄勍御手指輕敲桌面,于心頭琢磨,想利用大理寺卿的女兒加強玄騰敬長子與三子的對立爭執。

「她不曾來過酒肆,但听說頗為特立獨行,和一般大家閨秀有著天壤之別。」文富皺眉回想他人對大理寺卿掌上明珠的評論。

「她常常來酒館,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姑娘,總是和販夫走卒打成一片,與他們一塊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負責管理小酒館,身材瘦弱、一身粗布衣的楊民義開口說出他所見到的情況。

在場的人看向楊民義,玄勍御不疾不徐地開口問︰「達樣奇特的女子倒是有趣,依你對她的觀察,有沒有辦法從她那里下手,制造兩兄弟更大的紛爭?」

楊民義沉吟了會兒,遺憾搖頭。「屬下認為那兩人她皆看不上眼,要煽動她可能性並不大,得從別的地方著手。」

「既然如此,那就從別的地方著手,這件事由文富你去辦,楊民義再從旁觀察在大理寺卿女兒身上有沒有見縫插針的機會,若有的話,盡避放手去做。」

文富與楊民義異口同聲道︰「是,少主。」

「五子、七子與八子之間的矛盾將會愈演愈烈,他們要的可不僅僅是解鹽的開采權,他們真正要的是那張龍椅,咱們得推波助瀾,讓解鹽的開采權落到最成不了氣候的七子身上,如此五子及八子便會懷恨在心,進而手足相殘。」深邃黑眸進射出寒光,下達指令。

玄騰敬為了坐上皇位,殘酷殺害他的親生爹娘,他要玄騰敬眼睜睜看著兄弟相殘的慘事再次發生,而且還是發生在親生兒子們身上。

此時,楊民義又開口。「少主,屬下另有要事稟報。」

「什麼事?」玄勍御俊眉一挑,等楊民義說明。

「山西發生干旱,許多老百姓已無糧可吃,陸續傳出有人餓死的災情,大批災民攜家帶眷涌到其它地方謀求生路。」楊民義心情沉重,將收到的消息如實稟報。

玄勍御眉心一擰,轉頭問︰「鐵伯,朝廷可有下令讓官員開倉賑糧?」

鐵刀山搖頭。「尚未听聞。」

文富也搖頭。「屬下也沒有收到這項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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