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在門邊的張震宇看著他,想了下,像是恍然大悟的笑了。「對了,你的手受傷不方便,要我幫你洗是不是?沒關系,我不介意。」
「不是不是,我自已來就可以了。」看著他又踅了回來,谷崴大驚失色。
「可是你的手受傷不能踫水……」張震宇顯得遲疑。
「沒關系沒關系,雖然只剩一只手,只要小心一點就沒事的。真的,我真的可以。」谷崴一面強調,一面很努力的想著藉口來謝絕他的好意。「所以你快去弄午餐吧,還有咖啡,我覺得我很需要它們。」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點,有事就叫我一聲,我就在廚房而已。」張震宇思考了下,最後才一臉為難的接受谷崴的藉口。
終于送走了張震宇,谷崴松了口氣,關上浴室的門。
直到這獨處的時候,他才有時間去納悶──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他記得……昨晚因為知道楚掬兒對他的感情後過于震驚,在無法接受而又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的情況下,他的情緒不由得沮喪了起來。之後,張震宇看他心情不佳,便好意拿出珍藏的佳釀邀他一同品嘗。只是不知怎麼地,他越喝越多,尤其想到這一而再、再而三出現,讓他不勝其擾的愛慕,想到這一次的情況較之以往還難解決,他心里更悶,酒也就喝得更多,然後……沒有然後了!
頭好痛……一陣刺痛提醒著谷崴現在的處境。
他知道自己的情況真的很糟糕,而且這時候洗一個暖呼呼的熱水澡是他絕對需要的。但是……在這里洗?
比崴遲疑了好一會兒,只覺得靜置一隅的按摩浴白正對他張開雙臂且聲聲呼喚著他……算了,有何不可呢?
順手將門反鎖,什麼都不管了的谷崴開始月兌衣服。
對他而言,這時候,只有洗澡最重要了。
############
瞧瞧他看見了什麼?
看見張震宇置身廚房忙碌的樣子,張撼天的臉差點扭曲了起來。
這實在是太怪異了,畢竟用那張笑臉欺哄世人是這大情聖的拿手本領,只要能讓人動手的,他老大絕不會親自上陣;而類似下廚這等瑣事,那些收留他,沒有姓名只有編號的女人自然會包辦。至于這一陣子反常的當起居家男人,身為弟弟的他,也就成了負責烹煮之人。可沒想到現在……做了整整二十九年的兄弟,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他老哥,就是那個老愛用一張笑臉使喚人做事的孿生哥哥,他竟然看見他下廚?
要不是對自己的視力有信心的話,張撼天真會懷疑他所看見的。
「你杵在那里干嘛?」一派神清氣爽的張震宇很自然的問,雖然他沒料到這時候弟弟會在家,而且還過來這邊。
張撼天不發一語地看著他,繼續倚著門邊。
「干嘛?有什麼不對?」無法當作沒看見,張震宇看向他。
「這倒是難得。跟你當了快三十年的兄弟,也沒機會嘗嘗你親手做的料理。」張撼天嘲弄的微笑。
「是嗎?」像是沒听懂他話中的意思,張震宇逕自打了兩個蛋進平底鍋。
看那有模有樣的架勢,張撼天眯起了眼。
這小子看起來還有兩下子嘛!
「小崴呢?」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反常的行為自然不是為了回饋他這弟弟,張撼天直接問那位關鍵人物。
「洗澡。」想到意外得到的大禮,張震宇的眼楮跟嘴角滿是笑意。
「洗澡?」這很容易讓人想歪的字眼讓張撼天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你真的上他了?」
「去你的,別把你老哥想得那麼下等。『上他』?這麼難听的話真虧你說得出來。」張震宇不屑的撇撇嘴,一面俐落的把蛋翻了個面。
「沒有?」看著老大那副春風得意、彷佛這陣子反常的禁欲生活得到紓解的模樣,張撼天說什麼都不相信昨夜沒事發生。
「當然沒有。崴崴昨天醉成那樣,我像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張震宇斜睨他一眼,但眼楮里還是帶著笑意。
「是!不管怎麼看,你就是那樣的人。」張撼天模著下巴說了。「你一定用很下流的手段,極盡煽情的誘惑小崴跟你沉淪于男男戀的肉欲世界中。」
「你給我問嘴,什麼男男戀的肉欲世界。」一顆橘子代表張震宇的回答,直直的飛向張撼天。
「真的沒有?」順手接過橘子!張撼天一臉的不信。
「沒有就是沒有,什麼真的還是假的。」張震宇懶得理他。
「可是你看起來心情很好。」張撼天說出自己所看見的。
「心情好犯法啦?」張震宇沒好氣。
「當然沒有,只是讓人覺得可疑。」畢竟他昨天晚上不是這個樣子的。
「可疑什麼?到目前為止,我跟崴崴是清白的。」嗯,可以了。一直注意著鍋里的煎蛋,張震宇去拿承裝的盤子。
這意思是說,以後就不會是清白的了?
張撼天解讀不良老哥的話,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咖啡香味引走了他的注意力。只見兩個色澤賣相完美的煎蛋起鍋,在餐盤上與火腿一塊兒被安置好,而除了香醇誘人的咖啡外,桌上還擺了兩杯看起來鮮艷引人的純果汁……張撼天實在無法保持心理的平衡。
什麼嘛!這人根本就是有能力養活自己的,平常真是讓他給騙了。
「阿撼,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跟崴崴認識的經過?」沒發現孿生弟弟心理上的不平衡,張震宇突然問了。
「干嘛?」張撼天不屑的看向有著同一張臉的人。他記下了,往後他可不會白白出賣勞力做東西吃,要的話,就必須兩人輪流。
「沒有,只是突然想問問。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張震宇一邊布置餐桌一邊說。
「不就是他來應徵,我們錄取他的嗎?」張撼天不明白老哥怎麼突然問起這麼簡單的事。
那時他們三個因為工作壓力而常往PUB跑的人一直計畫開間PUB,可就一直找不到可以幫他們管店的人,開店的事就一直順延著,直到谷崴的出現。
一開始他們自然是不太信任他的,而過于年輕則是最大的原因;直到喝了谷崴親手調出的酒後,他們三人二話不說,一致達成了即使要輪流顧店也要錄用他的決議。
後來沒多久,谷崴就用實力證明了他們的眼光,他們連輪流顧店也不用了,之後大家一直合作愉快,直到現在。
「我知道。但是你有沒有發現,崴崴來到店里少說也兩年了,可是除了知道他的父母跟一個妹妹因車禍而離世外,我們對崴崴的了解似乎是少得可以。」張震宇面露微笑的說道。
「你怎麼了?」什麼了解不了解的?張撼天完全不明白他說這些話的意義。
「呵,天機不可泄漏。」張震宇神秘的笑笑!然後轉移話題。「對了,你來做什麼?這時候你不是該在辦公室的嗎?」
「公司裝修,我把案子帶回來做,可是我家的咖啡豆沒了。」見他不想說,張撼天也懶得問,直接把來意說明。
「喏。」不羅唆,張震宇當下找了一包給他。
「不打擾你們的兩人世界了。」張撼天更是乾脆,拿了所要的就走。
「不送,慢走。」張震宇沒有留人的意思。
唉,不管是還是男色,這個不良哥哥都一樣的重色輕友。
「慢玩︰」關上門前,有此認知的張撼天也只能留下這麼一句。
慢玩?張震宇頓了下。
炳!這個弟弟真是越來越有幽默感了,真當他會惡虎撲羊的撲向崴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