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畫?
听過但沒看過的新玩意兒果真引起楚掬兒的注意力。
「來吧來吧,難得有這喘氣的機會,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不然回去又要對著那張酷冰瞼了,想到就替你覺得累。」
覺得表姊說得很有道理,而且也是因為好奇的關系,楚掬兒加入了看漫畫的行列。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而這一頭看漫畫的同時,遠方的烈焰軍團確實是在傷腦筋奇怪,掬兒早該回來了才對,怎麼還沒見她奔回來哭訴呢?難道……阿撼的個性沒那麼討人厭了?
不會吧?!
嗯,再多觀察個幾天吧;掬兒難得這樣鬧性子,總也有她的自尊心在,再給她幾天的時間吧……幾個大男人心想。
對,就這樣,再多等幾天看看了。
***
第一次看漫畫,深陷其中的楚掬兒差點忘了回「家」。
輕輕的轉動了鑰匙,怕吵到屋中可能已經睡了的人,然後楚掬兒以更輕緩的動作,做賊般的,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然後發現自己白忙一場。
屋內大放光明,坐在客廳里的人除了張撼天還會是誰?
他沒說話,一臉莫測高深的看著她。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楚掬兒囁嚅著,怕會挨罵。
她知道他絕不是為她等門,那……他坐在那里做什麼?而且還一句話都不說,真是嚇人。
在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的情況下,楚掬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頭皮發麻的默默承受著他的注視,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靶覺像是過了一世紀那麼久……「你表姊還好吧?」張撼天強迫自己開口,一臉僵硬。
楚掬兒因為他的話而愣在原地。
「過來,我們談談。」話一出口,張撼天察覺自己的語氣太過,連忙補充,「如果可以的話。」
這……這……這是作夢吧?
楚掬兒嚴重的懷疑起眼前一切的真實性。
先前她就算泡個茶,光是溫度問題就會被他嫌棄個半死,而平常只要他開口,那語氣、那口吻,無一不明白告訴她他不喜歡她、很討厭跟她說話;而現在,她居然听到那個老不給她好臉色的新監護人說要談談?而且還不是命令句,是在征詢她的意見?
對著她發愣的呆相,張撼天一度以為自己的耐性就要用罄;但還好,他忍下一波直接命令的,以殘留不多的耐性又問了一遍。
「可以嗎?」他對她僵笑。
忍耐,小不忍則亂大謀,就算明明覺得她表姊即使病死也不關他的事,他也得忍耐,一切得以大局為重……想了一下,楚掬兒怯怯的點點頭,就在他想過來直接押人的前一秒。
「你不過來坐嗎?」沒有對著那麼遠的人說話的習慣,他指指沙發。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小心的,一步一步的,她挑了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了下來。
「在這邊還住得慣吧?」張撼天暗自做了次吐納,才能維持不扭曲的表情將這句話好好問出。
要是可以,他真的會在最快的速度內把她丟出他的家門;而要不是為了他的大計,他才不用在這邊問她是否住得慣。
那種感覺真的很怪,怪到楚掬兒只能對著他發呆。
「對了,小崴這陣子不在,你……還好吧?」實在沒耐性再玩什麼迂回戰術了,張撼天索性直接帶人主題。
她一怔,不明白他為什麼跟她提到谷崴。
「看小崴平常對你也是挺照顧的,難怪你會喜歡她。」張撼天狀似不經意的說,臉上的笑是帶著點惡意的那一種。
這下子,楚掬兒真的僵住了。
她知道壞老板知道她的暗戀,但她沒想到他竟會和她討論起這個問題來……這要她怎麼辦?真是羞死人了。
看她一副講不出話來的呆樣,張撼天就覺得有氣。
真是亂沒成就感的,對手就只會呆看他,讓平日講話只挑重點的他一反常態的講些言不及義的廢話……他怎麼會淪落到對付這樣的人?
一雙鐵拳握了又放,好不容易,他才平定下想罵人的沖動。
「跟我住在一塊兒很不好受吧?」安撫了自己後,他說道。
「我……」她囁嚅著,不知道該不該老實的回答。
「常听人說女人為了愛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而為了小崴,你還真能忍啊。」噙著一抹嘲弄的冷笑,他又道。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覺得很不對勁,她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沒什麼,只是烈把你交給我,再怎麼說,我也得盡一點監護人的義務;眼睜睜的看你投入一段不當的感情……這要是讓烈知道了,我怎麼交代?」他又擺出一副沒什麼事、只是閑聊的模樣。
「什麼不當的感情?」不喜歡他那樣子,她難得的義正詞嚴起來,「每個人都是有感情的,會喜歡某一個人也是正常的;再說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不管是你還是哥哥們,你們都不能干涉。」
「大致上來說,你說的沒錯。」他附議。
他這麼一說,只讓她更加小心的看著他。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而且不曉得為什麼,她突然有種感覺,仿佛自己是剛被抓到的老鼠,而他則是抓鼠的貓兒,現下正在享受玩弄獵物的樂趣。
對著她防備的表情,他停頓了下,然後才接著說道︰「是沒人能干涉你要喜歡誰,但……你想你的家人能接受同性戀嗎?」
「什麼同性戀?」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又露出那種帶著點惡意的笑。
「是誰告訴你,小崴是男人的?」
第四章
這就是他新的趕人方式。
直接告訴她真相,粉碎支持她繼續住下的力量來源她的愛戀。
其實早就該直接告訴她了,但之前懶得說,因為認定她住沒兩天就會自動搬離,而且覺得這種事不干他的事,沒必要多說什麼。但沒想到她會出人出息料的住了下來……她有興趣耗,他可沒有,索性做一次好人,把真相告訴她,好結束她這一段荒繆的暗戀,讓她早早死心離開他的生活就是了。
「你……你說什麼?」不確信自己所听到的,所以她再問了一次。
胸月復中的無明火因她這一問而熊熊燃起。
這個笨女人,連話都听不全。
「是誰告訴你,小崴是男人的?」雖然硬忍了下來,但他的語氣較之剛才還是不善許多。
「谷崴他……他本來……本來就是男的。」不明白他這麼說的意思,所以她回答的遲疑。
沒想到她竟听不懂,他一雙鐵拳再次緊握,連額上的青筋也隱隱浮現;張撼天是咬緊了牙根,才將「笨女人」三個字給咽回肚子里去。
為免讓她活活氣死,他決定放棄迂回的說話方式也就是跟聰明人說話的模式。
「她是女的!」他就不信這直接又例落的答案還會讓她听不懂。
「女的?」誰是女的?她一臉茫然。
「笨蛋!」是真的受不了了,張撼天還是失控的吼罵了出來。「谷崴!比崴她是女的!」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靜止……谷崴是女的?她呆住了,一臉僵硬的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但是以怒瞪的方式。
這已經是最白話的句子了,如果她再听不懂,他考慮直接掐死她。
就在他真的想干脆動手掐死她之前,她猛然指控——「你騙人!」
「我騙人?」張撼天的眼眯了起來,而這表示他真的生氣了。
從來沒有人能懷疑他所說的話,尤其像她這種又笨又蠢的女人;她竟敢說他騙人?
「沒錯,就是騙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沒必要扯這種謊來騙我離開……你真以為我那麼笨,連男的女的都認不出來?」氣憤給她力量,她難得能在面對他時不結巴的說了這麼一串,而且還句句擲地有聲。「如果真不願意接受我烈哥哥的請托,你大可以直接告訴我,我走就是了,你用不著扯這樣荒誕不經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