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就剩下莫名其妙被羞辱一頓的楚掬兒在傷心哭泣著。
「怎麼啦?」谷崴來到她的身邊。
听見叫喚,楚掬兒抬起微濕的小臉,可憐兮兮的看著谷崴。
苞著過來的張震宇看她衣衫不整、朱唇一副慘遭蹂躪的嫣紅樣,尤其是上頭還有傷口,憑他過往的豐富經驗,不用想他也知道三分鐘前這里發生了什麼事。
「嘖嘖,阿撼把小雛菊當消夜啦?呵,他也真是餓迷糊了,竟然把廚師當消夜。」張震宇這時候竟還能覺得有趣的呵呵直笑。
這一次,他得到的是谷崴的一腳。
都什麼時候了?踹人的谷崴用唇形罵人。
好好好,不玩就是了。被踹一腳的張震宇知錯的無聲道著歉,雖然表情是沒什麼誠意。
「掬兒乖,你別哭了,快告訴我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教訓過張震宇後,回過頭來,谷崴的表情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看得出她很認真的想扮演好大姊姊的角色,雖然她俊得離奇的外表看起來就是不像是溫柔沒錯,但了不起就像個大哥哥,完全沒有「姊姊」的影像在。
含著眼淚,楚掬兒含悲帶屈的凝睞著她。
「快說啊!發生什麼事了?我讓阿宇替你出頭。」谷崴保證。
在張震宇失笑關他什麼事的同時,楚掬兒飛撲過來,險些壓倒谷崴,然後痛哭!
第九章
就像頭受困的大熊般,張撼天的焦躁讓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楚掬兒走了,在她痛哭的那個夜里,至今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了。也就是說,張撼天也困了自己一個禮拜了。
「崴崴,今天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這實在不是適合在餐桌上說的話,可是張震宇就這樣大剌剌的說著,完全不顧旁人會不會就此反胃的吐出來。
是很不習慣在有觀眾的時候上演這種情人間私密的劇碼,但谷崴沒得選擇,為了事情能順利進行,她就算覺得別扭也得認了。
「我也很愛你啊。」夾了塊親手料理的紅燒肉,谷崴將它送到張震宇的碗中。
「就這樣?」張震宇邪氣的看著她。難得有機會向人展示他與谷崴的感情,他自然是盡己所能的將之宣揚光大。
咬著牙,谷崴面帶微笑的將肉塞……不,是喂到他的嘴里去。
「來,吃口菜。」本著投桃報李的精神,張震宇也夾了一口菜喂到谷崴的口中。
一對外表看起來同樣出色的俊男在眼前上演這種親熱戲,即使知道其中一個的真實性別是女人,可那畫面不管是誰看了,都實在覺得礙眼,更何況心情本就糟到極致的張撼天。
「你們夠了吧?」頂著一張黑了一個禮拜的瞼,他低斥。
「夠什麼呢?」頂著一張長得一樣感覺卻完全不同的俊瞼,張震宇好心情的微笑、「我只是想及時表達我對崴崴的愛意,省得哪一天我們為了點小誤會而吵開了,又跟某人一樣什麼都悶在心里不肯說,在沒有彼此信任基礎的情況下,我怕崴崴會離我而去。」他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心愛的人兒。
照理說,承受這樣的深情凝視,谷崴該覺得感動的,可不曉得為什麼,她就是覺得想笑。
「是啊,愛情會使人失去理智,尤其在有誤會的情況下。」幸好自制力還夠,那陣笑意她硬忍了下來,而且完美的把該說的台詞說出口。
「崴崴說的對極了。」張震宇一分不差的接著說道,「愛情使人盲目,如果有誤會,而且還是在不確定彼此情意的情況下有誤會,那麼,再聰明的人都會做出使自己懊悔的事來……」
「不用拐著彎兒說話。你們兩個到底想對我說什麼?」張撼天不耐的打斷兩個人的一搭一唱。
他就知道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孿生哥哥沒事不會想找他一塊兒過來吃飯。要在平常時候,巴不得他別打擾他們小倆口的兩人時光,還請他吃飯哩!冷眼看著他們,張撼天心中不屑的想。
「有嗎?我們想說什麼?」張震宇一臉無辜,「我只是想告訴你,把愛意說出口的重要性。如果能確認彼此愛意的話,在誤會來臨時,有彼此的愛為後盾,很多誤會都可以避免的。」
「無聊!吧我什麼事?」張撼天不領情的冷哼一聲。
眼見呆頭鵝點不醒,張震宇與谷崴飛快的交換一個眼神。
沒關系,A計畫不行,就換B計畫。
「崴崴來,喝點湯,你今天做的湯很有職業水準喔。」張震宇體貼的?心上人盛湯。
「當然,這是掬兒教我的嘛。不過……」谷崴重重一嘆。
「怎麼啦?」知道那個表面上沒當一回事的人其實正拉長了耳朵在听,張震宇一臉正經的問,實則暗笑在心里。
「她現在回南部老家了,如果不回來,以後我跟誰學?再說,就算我真心想跟她學,她現在忙著相親……」
相親?
張撼天是維持了表面上的平靜,可握筷的手猛然的緊縮了。他無法解釋此時那份沖擊的感覺,只覺得一顆心也跟著緊縮了起來。
像是沒看見他的變化,谷崴繼續說著。
「怎麼辦呢?即使是電話教學,也得等她有主時再說是不是?但我怕……」她故意把尾音拖得長長的,營造出憂傷的氣氛。
「怕什麼呢?」張震宇嘴上說著,同樣在觀察孿生弟弟的反應。
呵,愛情當頭,就連這個鐵漢弟弟也只有臣服的份。平日嘴上說得再硬、再好听,瞧瞧他現在的樣子,就不信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唉,在這種傷心欲絕的情況下,如果掬兒真豁出去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到時候她有她的生活,我怎麼好意思常打電話去打擾她?」注意到張撼天額上青筋暴露的樣子,谷崴竊笑在心里。
「你不會阻止她嗎?反正你是她喜歡的人,說的話自然有一定的分量。」用了很大的意志力,張撼天才保持住聲音的平穩。
他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把話說得像是不經意而發之語,殊不知他的努力全是白費的,那語氣之酸的,讓演著戲的兩個人忍不住想笑。
「我也想呀,可是有什麼用呢?掬兒是喜歡我,可對她而言,那只是對一個姊姊的喜歡而已,這一種喜歡還不足以左右她的想法。再說,她的心已經被傷透了,那是心病,心病就需要心藥醫……」在表面的愁苦下,谷崴發現自己有惡整人的天分。
「姊姊?」沒听見她後頭的話,張撼天的注意力全擺在這兩個字上頭。
「當然是姊姊,不然你以為像小雛菊那種閉塞又保守的個性還能是什麼樣的喜歡?同性戀嗎?」張震宇涼涼的將他一軍。
「可是……」張撼天無語,想起那一日在廚房外所听見的。
雖然張撼天沒說什麼,但看他的樣子,谷崴不得不相信先前張震宇所做的推論。那一日費盡氣力從楚掬兒沒停過的哭泣中得知兩人間所發生的事,其中湊不上的缺塊全是張震宇推理出來的;而今證實,他的推理果然是正確的。
一對負責點醒張撼天的人兒對看一眼,增強效果的C計畫上場。
「反正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谷崴又嘆一口氣。
「是啊,楚烈說明天那個相親者如果提出求婚的話,小雛菊好像會答應。」張震宇補充。
「真是的,全怪那個傷了她的心的人。」谷崴介面,搖頭晃腦的嘆著氣,「也不想想掬兒是什麼樣的女人,她肯開口說喜歡的,那一定是真心的喜愛,才會鼓起勇氣開口。沒想到竟有人會糟蹋她的一片真心。」
「這還不打緊,要是再沒人阻止,傷透心的小雛菊恐怕真會做出什麼傻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