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掬朝露 第26頁

「愷……愷……」她听不下去,喃喃喚著他的名,害怕得只能緊抱住他。

「別怕,我會陪你的。」宇文愷覺得心好痛,但除了安慰外,他無力為她做些什或?

朝露本來很怕的,但她听見他的心在哭泣……她真的听到了,那是一種極深沉的哀傷,既是懼怕,也有濃濃的不舍……想到他之前的反常,無故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她總算明白了。他痛恨自己沒能力阻止這件事發生,他怕失去她,而且他更舍不得她受苦,要是真有辦法,他寧願替她承受一切……

「愷,我會沒事的。」為了他,朝露讓自己堅強起來,不但反過來安慰他,甚至還擠出一抹笑。

「是的,你會沒事的。」親親她的額,他緊擁著她,無意識的重復她的話。

不適應這般哀傷且凝重的氣氛,偏著頭,麥當勞顯得頗為納悶。

這……這是怎麼了?

第九章

宇文愷想像過千百種與朝露的家人見面的情形,但從沒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有著及腰長發並散發著母愛光輝的應該是大姊晨曦,而另一個頂著女圭女圭頭、有著荏弱外表的少女,由她流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早熟智慧光彩看來,應該是小三,也就是家里管事的妹妹破曉。至于她們兩個身後抱著小男孩的男子……被抱的肯定是家中的小弟弟佑佑,而抱人的自然是破曉的男友、以前曾在商業雜志上看到的南宮壽了。

看著朝露平常掛在嘴上念著的家人,宇文愷的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

他很怕他們趕不上。雖然台灣到日本只有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但台灣的塞車一向有名,而且他更怕他們不來。雖然朝露嘴巴上沒說,但他知道,家人在她的心中佔了極重的地位,這時候若能有家人在一旁給予她精神上的鼓勵,那對她絕對是很有益處的。

「我是宇文愷,謝謝你們趕來。」主動表示自己的身分,宇文愷向晨曦一干人打招呼。

這樣的說法好像有點奇怪。照理說,他們才是朝露的家人,應該是他們向他道謝。可是……怎麼他說的好像他們才是給予幫助的外人似的?

不太了解這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況,晨曦只能漾著不知所措的笑容呵呵直笑。

相較于晨曦,破曉不客氣的打量就很有當家的意味。

這人跟朝露究竟是什麼關系啊?看看他的長相……嘖嘖嘖,簡直就是生來刺激女性同胞的嘛!朝露什麼時候認識這號人物的?除了好看得不像話,他看起來……很不簡單哦。

「你是?」破曉故意問。

她向來有翻閱商業雜志的習慣,就算在飛機上沒有听過南宮壽的詳細介紹,基本上,對于合並天野集團的宇文愷她也不陌生,只是從未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罷了。

宇文愷正欲開口──

「哎呀,小扁?你是小扁嘛!」晨曦快樂的嚷嚷聲省略了宇文愷的自我介紹。

宇文愷是有些詫異的,就連朝露都還沒將兩者的身分兜在一塊兒,沒想到晨曦會這麼順口的叫出他一度使用過的小名。

「小扁?是不是轉學的第一天就跟朝露一吻定情的那一個?」听晨曦一說,破曉也有一點印象。以前常听大人們說這段糗事的。

「對呀對呀,那時候朝露還讓同班的小朋友取笑了好久,可是朝露一點也不以為意,整天小扁長、小扁短的,還說長大要『娶』會拉小提琴的小扁。爸爸糾正了她好久,她還是改不了口,怎麼說都要『娶』小扁……」

那絕對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不光是當事人什麼都不記得而她們卻什麼都知道,被人這樣視若無睹的討論著……她們真當他不在場嗎?

看著兩個顯然陷入回憶中的女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宇文愷意外的對上南宮壽一副「我很了解」的和善表情。

「南宮壽。」一手抱著佑佑,南宮壽挪出一只手伸向他。

看著他的手,宇文愷明顯的遲疑了一下。

「沒關系。」听說過神秘的宇文愷向來不跟人有身體上的接觸,是以南宮壽也不勉強他。

就在南宮壽要收回手時,宇文愷卻出其不意的回握住他。

南宮壽是有些意外的。難道傳言有誤?

「不是,只是沒關系了。」兩手直接的接觸讓宇文愷不小心听見南宮壽心里的疑問,而他也不隱瞞的予以回答。

「你……」南宮壽面帶困惑的看著他。

曾有人揣測他擁有洞悉人心的神奇力量,難道是真的?

「沒錯。」宇文愷落落大方的肯定他的疑問。「但我現在正在學習如何使用封閉這方量的能力。」

「因為朝露?」南宮壽極有領悟力。

「是的,因為她。」宇文愷不避諱的承認。

「她是個好女孩。」那個「她」,指的當然是朝露。

「我知道。」宇文愷看了破曉一眼,「你的也不差。」

「沒錯!而且比『不差』要好上許多。」南宮壽自然覺得自己的心上人最好。

兩個男孩交換了一個眼神,尚交握住的兩只手各自加重了力道,一種同盟的男性友誼就此萌芽。

「對了,你的手……」南宮壽又不是瞎了,當然注意到他手上的傷。

「一點小意外。」看著朝露包扎的成果,宇文愷微笑。

「夠了!」破曉看不過去了。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這麼投機呀。」晨曦呵呵直笑。

「小扁哥哥,露姊姊呢?她好不好?」佑佑不甘寂寞的插上一句。

這是個很重要的疑問句,所有人的心思全被導回正題。

「是啊,朝露的情況怎麼樣了?」南宮壽代表大家發問。

「快要開始做治療了。」

簡短的解釋了朝露的病情後,宇文愷帶著大家來到特別病房。

「她的心里其實很怕,只是為了我,她忍著沒表現出來。希望你們進去看看她時能跟她說些鼓勵的話,好激勵她的信心。」明知道是多此一舉,但開門前他就是忍不住要交代。

每個人的神情在到了病房門口後都變得凝重了起來,對于宇文愷的交代,也只能沉重的點點頭。

門,終于被打開了,但房間內並沒有見到任何人影,病床上是空的。

「YOYO?」宇文愷首先反應過來,他往病房內的盥洗室察看,可惜佳人依舊芳蹤杳然。

「她到哪里去了?」破曉著急地問。

「剛剛我跟你們會合前她還在的。」當時她還說要好好的做治療,等病好了一塊兒去迪士尼玩,怎麼他才出去一會兒,她就不見了?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宇文愷的心亂成了一片。

「先別慌,我們分頭去找,她應該走不遠的。」南宮壽是最先想到應對之道的人?

「好,我們分頭去找。」

有了共識,大家應聲散開,目標,當然只有一個。

朝露……你在哪里啊……

※※※

嗚……嗚……

抽抽噎噎的哭泣聲已經持續了好一會兒,躲在樹叢中睡午覺的藤田清源皺了皺眉,但還是很堅持的繼續閉著眼。

實在是太累了,前一晚跟田中教授聊得太晚又喝了不少酒,他不趁現在午休時間養些精神,那他下午怎麼做事啊?

雖然突然冒出的哭聲破壞了寧靜,但為了節省重新找休息地方的時間,藤田清源還是決定將就點,能多睡一下就多睡一下羅。

就在藤田清源持續努力的睡著時,讓他摒除在外的哭泣聲也持續著……

「嗚……大姊,為什麼都沒人在家?嗚……嗚……」以為沒有人在一旁,朝露哭得好不傷心。

為了不讓宇文愷陪她難過,所以她一直強顏歡笑忍著不哭,但現在沒有人了,她總算可以好好的哭個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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