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來到尋沿書屋,書屋外有重兵把守,由此更加確定玄騰敬就藏身于書屋內。
皇家親軍見他們出現,雙方人馬二話不說,立即展開廝殺。
「攔下這群反賊!」
「滾!」雙目赤紅的玄勍御手執長劍,殺過一個又一個攔路的官兵,身上不住淌血的傷口絲毫影響不了復仇的決心,他甚至感覺不到一絲痛楚。
很快的,在鐵萬山等人協助開路下,玄勍御沖上台階,一腳踹開尋沿書屋緊閉的門扉,帶著已不知刺殺多少人的長劍,目露凶光沖入。
守在書屋內的四名侍衛見他闖入,立即提刀砍殺。「大膽逆賊!納命來!」
玄勍御未將四名侍衛放在眼里,一邊反擊,一邊忙于找尋玄騰敬的下落,果然早就不見玄騰敬蹤影。
「該死的玄騰敬!竟然像縮頭烏龜逃了。」他氣惱怒咒。
「大膽逆賊,竟敢直呼聖上名諱,且看我拿下你的首級,吊在城門口示眾!」侍衛大怒。
癟上萬卷書冊,因他們的惡斗有的被推倒,發出轟然巨響,書冊散落一地。
玄勍御擔心玄騰敬已然逃出宮,若是如此,想要手刃玄騰敬將會更增困難,是以益發心急,一名侍衛砍中他的臂膀,教他眉心微蹙了下,旋即利落了結對方的性命。
「少主,這里交給我們,你去追玄騰敬。」自外頭殺進的鐵萬山馬上接手。
玄勍御放手交給鐵萬山處理,他則四下張望尋找烈日春耕圖,在紫檀羅漢床邊的牆面發現烈日春耕圖,心下大喜,大步躍上羅漢床,扯下圖尋找密道,圖畫被扯下後,所呈現的潔白與其它牆面並無相異之處。
他狐疑地撫模平整的牆,試圖找出端倪,模了半天,牆面仍舊不動如山,眼角余光猛地掃到床上所放置的一尊白玉觀音,心下打了個突,動手移動觀音像時,平靜的牆倏地打開,露出遍尋不著的密道。
「終于讓我找著了。」
他刻不容緩地提劍沖進密道,密道內瓖在牆上照明的夜明珠散發出瑩瑩光輝,讓他得以無礙地奔下長長的階梯,順著路在冗長的地道一路狂奔,沒多久便看見倉皇逃命的玄騰敬。
急著逃亡的玄騰敬與侍衛听到了後頭傳來的追逐聲,嚇得臉色蒼白的他回頭一看,猛地發現來人有一張猙獰的面孔,當場受到更大驚嚇,月兌口問道︰「來的是人還是鬼?」
听見他刺耳的疑問,玄勍御笑容扭曲,以森冷的語氣回道︰「自是地府來的惡鬼。」
玄騰敬冷不防全身顫抖了下,故作鎮定地怒斥。「大膽逆賊,竟敢在朕面前胡說八道,來人!還不快替朕拿下這名狂妄之徒。」
「是,聖上。」三名侍衛留下對付玄勍御,其它兩人則護著玄騰敬繼續逃亡。
這三名侍衛武藝高強,可鐵萬山等人已在上頭解決完其它人且立刻追下密道,在玄勍御尚未來得及與三名侍衛交手之際,其它人已然接手。
「少主,我們一同追上去。」鐵萬山眼見還有兩名侍衛護著玄騰敬,立即上前相助。
「好。」
于是兩人追上前,玄騰敬被迫到窮途末路,驚駭發現他所畏懼的凶神惡煞再次出現,嚇得踩到衣擺,重重摔到地上。
兩名侍衛立即拔刀攔截玄勍御與鐵萬山,玄勍御無意與兩名侍衛糾纏,說道︰「鐵伯,他們兩人就交給你了。」
「少主放心!」鐵萬山中氣十足地揚聲回道,長劍疾出,纏住兩名難纏的侍衛。
跌倒在地的玄騰敬嚇得發抖,手腳並用,不住向前爬,抖顫著聲道︰「你……你別過來,朕警告你,馬上就會有大隊人馬前來救駕,你最好懸崖勒馬,朕還可網開一面,不誅你九族。」
玄勍御提劍看著玄騰敬的孬樣,朗聲大笑,笑到前俯後仰,不住流淚。
「你……你笑什麼?」玄騰敬被眼前丑陋男人的朗笑聲給弄得一共霧水,並不認為自己說了什麼有趣的笑話。
玄勍御搖搖頭,蹲下來與他平視,好心為他解惑。「很遺憾,你沒辦法誅我九族。」
「為、為什麼?」
「因為我的九族早就被你趕盡殺絕,除了我以外,你還能誅殺誰?」
玄騰敬這才察覺,縱然眼前這張毀壞的臉容很陌生,但那說話的嗓音很是熟悉,他究竟是何時听過?「你是誰?」
「嘖,我是你最想除之而後快的人,你竟然認不出我,真是讓我失望。」劍身戲譫的輕拍了下玄騰敬豐腴的臉頰。
冰冷的劍身觸及臉頰,令玄騰敬不寒而栗,頭一個浮現腦海最想除去的人,是教他坐如針氈的宮熙禛,他驚愕瞪大眼,看著已截然不同的臉孔。「莫非你是宮熙禛?!」
「又或者,你可以叫我玄勍御。」他好心提醒。
玄騰敬嚇得面如死灰。「原、原來你都知道了……其實你該明白,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並沒有錯,今日換成是你爹,他也會和我做出相同的事。」
玄勍御不屑冷哼。「死無對證,會不會不是由你說了算,你不過是在為自己找借口。」
「好,那你想怎麼樣?不會真的想要朕的命吧?
不管你想要什麼,盡避開口,朕都能給你。」玄騰敬驚慌的要他開出條件,為求暫且保住一命,只消在這一刻騙過玄勍御,不怕沒有取他性命的機會。
「怎麼辦?除了你的狗命外,我沒有任何想要的。」玄勍御微笑地遺憾看著猶作垂死掙扎的玄騰敬,光由玄騰敬閃爍的目光,即知玄騰敬言不由衷。
「你別沖動,朕記得你很喜歡戶部尚書的掌上明珠,雖然她嫁人了,但是朕一樣有辦法將她再許給你。」玄騰敬急中生智,差點忘了他仍掌握最大的誘惑。
玄勍御偏頭疑惑地看著玄騰敬。「據我了解,你非常器重君傲翊不是嗎?現在卻對我說出要將君傲翊的妻子另外許配給我的提議,你要如何跟君傲翊交代?」
「朕是君,他是臣,不論朕說什麼,他都得奉行不殆。」玄騰敬說得理直氣壯。
「很可惜,他再也不會听從你的命令。」他目光凍寒,對玄騰敬的厚顏無恥十分不齒。
聞言,玄騰敬勃然大怒。「他敢不听朕的命令,朕就要他的腦袋!」
「他死了,你若硬要他听令,就下黃泉看他會不會听令辦事。」表面上涼涼說道,實際上內心有著濃濃的哀傷。
「什麼?!不過……這倒如你意了不是嗎?他死了,他的妻子自然由你這前未婚夫婿接收,再合情合理不過,天下人也不會有所非議。」玄騰敬先是一愣,緊接著笑揚了唇。
「他的妻子也死了。」更多的哀傷涌現,幾乎令他無力招架,但是為了取玄騰敬狗命,他表現得無動于衷,仿佛在陳述不相干的人的生死。
玄騰敬可沒想到會這樣,結實愣住,搜索枯腸尋找能夠吸刊玄勍御放下屠刀的誘惑。
「連皇祖母都死了,你認為,你憑什麼還可以活著?該是你下到地府去向皇祖父、皇祖母、我爹和我娘懺悔的時候。」無情劍尖挑破玄騰敬頸際脆弱的皮膚。
玄騰敬吃痛哀號了聲,為求苟活,再也顧不得尊嚴,低聲下氣討饒。「勍御,說到底我是你的皇伯伯,是這世間與你血脈最親近的最後一人,你真忍心殺我?」
冰冷的目光如利刃將玄騰敬千刀萬剮。「你都可以毒殺皇祖父、害死我爹,別忘了,他們兩人的血脈與你更加親近,你部下得了手,你說,與你除了深仇大恨外別無其它的我如何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