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仲小悠是當事人,你們自己去問她好了。」秦樂唯一向沒有道人是非的習慣。
「晨悠姊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上班,你就先告訴我們嘛!」事實的真相經由八卦雜志渲染後,雖然內容聳動、引人注意,但其中的可信度幾乎不到三成,不足以采信,眼前剛好有一個見證人,他們怎能放過問出真相的機會?
「既然你們那麼好奇……那好吧,我就告訴你們一些些好了。」看著三張期待的臉,秦樂唯無奈的嘆息。
就在大家洗耳恭听之際,秦樂唯清了清喉嚨,態度認真的開了口。
「事情的發展是很曲折離奇的,」停頓了一下,確定獲得所有人的注意後秦樂唯才繼續說道︰「至于經過呢?就是這樣這樣……然後那樣那樣……最後就這樣這樣……好,完畢!」
隨著「完畢」兩個字而來的是一陣笑罵。
「小老板,樂賴皮,這算什麼答案?」
「就是嘛……」
「不管,不管,你多少也說一些來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嘛!」
「你們真三八吶,這有什麼好好奇的?關心別人的戀情還不如去關心自己的。」秦樂唯似笑非笑的給了一個白眼,「賴小珍,你那個當兵的阿娜達怎麼了?還有林小瓊,什麼時候打算向那個暗戀兩年零三個月的白馬王子告白?至于方小可,你那兩條船要沉了沒?打算什麼時候解決啊?」
由于平日跟員工們打成一片,沒事時得充當他們的心理輔導員,所以秦樂唯對于他們的戀情可以如數家珍般的道出並反將一軍。
「賴小珍,你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都沒說你呢,你有暗戀的人我怎麼不知道?」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最後炮口一致的轟向唯一的男同事。
「好啊,方小可,你竟然腳踏兩條船?真是的,原本我們還以為你是個好孩子呢,果然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身為送貨工讀生的方小可生性困腆、羞澀,先前意外的蒙受兩名女孩的愛慕,在不知如何拒絕的情況下,只好硬著頭皮跟兩個女孩子交往。但在實際上,他對于腳踏兩條船的事早在一開始就很煩惱了,現在意外的被抖出來,口拙的他真的不曉得該怎麼替自己辯駁。
「說!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們認不認識?」兩個女人自然而然的想幫女人說話。
方小可無語,而他的無話讓兩個女同事罵得更順口。
在一句句捍衛女性同胞的質問中,天性羞澀、不善言詞的方小可根本無招架之力,在說不出話來的情況下,他只有被炮轟的份。
眼見詭計得逞,秦樂唯帶著賊笑,如願以償的拎著行李溜之大吉。
只不過她沒想到一句古老的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就在秦樂唯招手準備叫輛計程車直奔機場時,後頭的那只黃雀正好將她逮個正著。
第二章
「怎麼?這麼不自在啊?」
看後座的秦樂唯那副作賊心虛的模樣,前座的仲晨悠失笑。?
「別這樣,在聖杜兒島時瞞騙你的事,小唯本是好意,而且到現在她都還感到過意不去,能這麼有良心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你就別再嚇唬她了。」開車的關哲璽分心制止老婆的壞心眼。
「就是嘛,其實我已經自我反省餅了,況且……」秦樂唯忙不迭地出聲附和,並藉機表明自己的無辜,「我的出發點也是為了你嘛,你自己說,要是我那時候不幫著瞞你,你現在會嫁給關大哥嗎?所以羅,在聖杜兒島上發生的事,你就大人有大量,讓它隨風而去,大家忘了也就算了。」
秦樂唯那一副皮相讓仲晨悠就算有氣也發不出來了。
「你喔……」就如同以往,仲晨悠對她的賴皮神功只有搖頭嘆息的份。
「好了、好了,別在那里你啊我的,怎麼會想到要送我去機場?你們最近不是很忙的嗎?」話才一出口,秦樂唯便知道自己錯了。
豬腦袋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吶!
在秦樂唯暗罵自己是蠢豬的同時,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凝結了起來。
「小唯,你再仔細的想一想,你離開聖杜兒島的那一天不是在船上遇見我大哥了?他有沒有透露些什麼?或是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實在是沒辦法了,關哲璽才會回頭來央求她再仔細的想一遍當時的情形。
必哲璽的要求只換來秦樂唯的嘆氣。
「關大哥,那天的情景我知道的都已經全告訴你了,而大哥大的個性你這個做弟弟的也很清楚,他怎麼可能會跟我說些什麼?」
想起那天的情形,秦樂唯到現在都還覺得有點嘔呢。
「那一天大哥大在船上看到我,哇塞,你們都沒看見他那張臉,好像我倒了他多少會錢似的,比大便還要臭,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跟我說話了,他根本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我哪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我又不是神!」秦樂唯沒好氣,「而且說正經的,我真沒見過像大哥大那樣悶的人,害我那天在船上只能跟自己聊天,還真是亂無聊一把的。」
只要跟秦樂唯熟一點的人都知道,不知道是為了消除壓力或者是其他的原因,總之她有嚴重的自言自話習慣,平常自問自答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有時真的太過無聊了,她還能跟自己聊天咧。
「一點跡象都沒有……那大哥為什麼會突然離開呢?」關哲璽像是被感染到自言自話的習慣,只見他專心開車之余還喃喃的問著自己。
「怎麼會沒跡象?大哥大急著將所有工程完成,又急著將公司的位子給你,這些不都是他想離家出走的跡象?」秦樂唯不假思索的回答他的問題。
一語驚醒夢中人。
「都怪我,要是我多注意一些,大哥就不會一個人去搞什麼浪跡天涯、追尋自我的那一套了。」關哲璽始終覺得自責。
「哲璽,這不是任何人的錯,說不定大哥只是想出去走走,而且大哥已經三十幾歲的人了,他有能力照顧自己的,能出什麼事?你不要想那麼多了。」仲晨悠開口,但她知道這些話是沒什麼用處的。
要是有用的話,一開始說的時候就有用了,不用等到現在……不過,沒得選擇,她只能不厭其煩的重復,並暗自祈禱這些話能具有催眠效果,好讓關哲璽不要那麼緊張。
「對嘛,關大哥你也真是太緊張了,大哥大又不是小孩子,說不定過幾天就回來了,他不是有寄明信片回來嗎?上頭不是說他要去尋找自我,要你不要去找他?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你就讓他去找嘛!雖然我們實在不曉得大哥大是想找哪門子的自我,但只要他覺得找到他的自我以後,那他就一定會回來的,所以你大可安心等待。」秦樂唯也覺得這其實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而已。
兩個女人的樂觀讓關哲璽苦笑。
「話是沒錯,但要是大哥他一直推托說找不到他的自我、就是不回來了呢?」依他對大哥的了解,這種事不是沒有可能的。?
「不會吧?」秦樂唯懷疑。
鬧別扭鬧到這地步可就嚴重了。
「我大哥的性格不能用常人的標準來衡量,所以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兄弟當了二、三十年了,他怎會不了解他這個哥哥呢?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那麼緊張,深怕這唯一的血親抱著浪跡天涯的念頭,果真如此的話,那他們兄弟倆要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再見?
必哲璽的說法讓秦樂唯想起關哲澧那張總是沒有笑容又漠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