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靜只覺得一股後座力襲上,整個人往椅背靠去,情不自禁地發出了尖叫聲,
「啊——」
她的驚呼讓嚴鎧攏起的眉尖稍稍松開,但仍未減速度的在車道中穿梭。
她閉起眼楮喊,「停車,你超速了。」
嚴鎧的語氣更加輕快,「追捕犯人需要速度。」
「我們現在又不是在追犯人。」
「這是過程。」
突然,一個過彎讓甯靜的身子往嚴鎧的方向倒,讓她反射性地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板一樣,怎樣都不松手。
嚴鎧斜睨了她一眼,眉心整個舒展開,唇角甚至還微微勾起,可當下一秒,意識到她靠著自己的部位異常柔軟,神情又緊繃了起來。
尤其隨著車子的行進,那豐盈柔軟的部位時而彈開,時而貼上,那奇怪的觸感讓嚴鎧全身的血液彷佛都集中到月復部,脹痛讓他坐立難安,第一次覺得這車子太小了。
而那個始作俑者還毫無察覺,反而緊閉著眼,將身子更貼緊,不斷的「刺激」他。
這叫不叫自作自受?嚴鎧自嘲的想著。
嘰——
他突然將踩了煞車,輪胎在地面上擦出了刺耳的磨擦聲。
甯靜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身子還是牢牢地掛在嚴鎧的手臂上。
「到了。」嚴鎧從沒感覺自己的聲音如此沙啞過。
甯靜猛的睜開眼,這才意識到自己跟他距離這麼近,連忙松開手往後彈開,一張臉漲得通紅,卻故作鎮定,「下次再這樣開車,我一定檢舉你。」
嚴鎧的手臂上還留著她柔軟溫暖的觸感,胯間的痛楚未減,他怎樣都沒想到自己會對這個縴瘦的「小女孩」產生這麼強烈的反應。「我同意。」
他這麼爽快的附和,反而讓甯靜有點反應不過來,也不好繼續發作,將目光望向車窗外,「這里是?」
嚴鎧很樂意她轉移話題,簡短解釋帶她到這里的用意,「驗尸報告出來了。」
甯靜心中一凜,神色跟著肅穆起來。
下了車,嚴鎧帶著她一起來到法醫室,里面的兩個男人正背對著門談,一個身材修長,一個則是略微佝僂著身子,頭發花白。
嚴鎧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兩個原本在討論的男人听到聲音同時轉過身來。
「你來啦?」上了年紀的老者朝嚴鎧笑了笑。
「王伯。」嚴鎧回以老者一笑,又轉向一旁的男子道︰「小舅舅?怎麼這麼巧,你也在這里?」
訝異的不只嚴鎧,高昶旭跟甯靜同樣對彼此會在這邊踫面感到意外。
小舅舅?!甯靜眼鏡後幽靜的黑眸眨了眨,臉上卻不顯痕跡。
斑昶旭溫和的目光掃過站在嚴鎧身邊的她,「我剛好來找老師聊聊,鎧、小靜,你們怎麼會一起來?」
小靜?!嚴鎧的俊眸眯了眯,斜睨了眼甯靜,他從沒听過小舅舅提過甯靜,更別說他們之間似乎十分……親昵?
「你們認識?」
甯靜沒有回答嚴鎧,而是朝高昶旭輕柔的一笑,「旭哥。」
老法醫爽朗的笑出聲,「看樣子大家都認識,來來來,坐。」
斑昶旭替甯靜拉開椅子,溫柔地笑著,「請。」
甯靜走上前,照著他的指示坐了下來,「謝謝。」
斑昶旭也順勢坐在她的旁邊,柔聲道︰「我說過,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甯靜微微莞爾,一臉溫順。
老法醫的目光在同樣穿著一身白的高昶旭跟甯靜之間來回轉了幾圈,露出了充滿興味的笑容,「怎麼我好像錯過了什麼?昶旭,你晚點可得好好給我說清楚。」
一直被瓊在一旁的嚴鎧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坐在老法醫身邊,目光炯炯地直視著甯靜,「是啊,我也很想听听看。」他們這樣坐在一起,同樣的白色穿著,同樣出眾的氣質,讓他不由得覺得有點刺眼。
面對兩個人的詢問,高昶旭但笑不語,神秘的態度讓人更添幾分遐想。
甯靜則是不想多說,畢竟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私事,她也不確定高昶旭是否想要讓別人知道他資助她的善行,不過這嚴鎧干麼老盯著她看?該不會真的誤會了什麼吧?
甯靜回視著嚴鎧,嚴鎧卻淡淡地移開視線,倒讓她莫名地在意起來。
原本不想開口的,她這會兒突然改變了心意,「旭哥就像我的親人一樣,我很敬重他。」
嚴鎧的目光重新回到甯靜身上,幽黑的瞳眸一改方才的黯沉,跳躍著璀璨的碎光。
這次換甯靜避開了視線,耳垂隱隱泛紅,有點懊惱自己的「多嘴」,干麼好像在刻意解釋什麼似的?真是多此一舉。
老法醫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可惜地道︰「原來是這樣啊,害我這老頭子高興了一下,以為我這個只會念書的學生開竅了呢。」他頓了頓,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將目光瞟向嚴鎧,「該不會你們……」
甯靜的臉頰發燙,快速反駁,「我跟他只是工作上的關系。」
嚴鎧也跟著淡淡道︰「王伯,我也是有選擇的。」
老法醫替甯靜拍了下嚴鎧的腦袋,「你這小子,就是這麼不會說話,難怪每次交的那些漂亮女友都這麼快分手。」
甯靜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桌面,胸口卻卡了某種不舒服的感覺,具體又說不出這是哪種情緒。
嚴鎧尷尬地模模後腦勺,懊惱地道︰「王伯,那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老法醫搖搖頭道︰「你們甥舅倆是在比賽誰可以打光棍比較久吧?」
斑昶旭將嚴鎧跟甯靜的樣子看在眼底,黑睫微微垂下,掩蓋眸底的焦躁,唇畔卻依然掛著溫和的笑容,「老師,您就饒了我們吧,我想鎧是為了驗尸報告來的,小靜應該是在追這條案子的新聞,對嗎?」
老法醫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喔?所以這位小靜姑娘是記者嘍?」
甯靜點點頭,拿出名片遞給老法醫,「我叫甯靜,是N報記者。」
老法醫接過名片看了看,望向嚴鎧的表情更加詭異了,眾所皆知,嚴鎧討厭記者是出了名的,今天他竟然會帶著一個女記者同行詢問案情,這實在太詭異,太不尋常了。
嚴鎧被老法醫看得渾身不對勁,佯裝鎮定,清清喉嚨道︰「王伯,有什麼發現嗎?」
言歸正傳,老法醫收起了嘻笑,渾身瞬間散發出醫生的專業與威嚴,肅穆著神色道︰「這兩具女性尸體死亡時間應該相隔三個多月,死前曾遭受凌虐,尤其是性器官跟臉幾乎慘不忍睹。」
嚴鎧緊蹙著眉,「凶手是同一個人嗎?」
老法醫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兩具尸體死亡呈現的狀況雖然相同,但是過程卻又有不同,第一位死者明顯是死于刀傷,凶手手法生澀,有些傷口斷斷續續,顯示他曾經遲疑,真正死因應該是失血過多,且並無驗出性侵的跡象,第二位的死因則是勒斃,凶手力氣很大,將被害者的頸骨都給勒斷了,被害者臉上、身上也有不少刀傷,傷口俐落,則驗出有男人的。
「但是,這兩具尸體同樣以衣服包裹住頭部,雙手雙腳以絲襪綑綁,面部毀容,性器官明顯曾受到凌虐,更重要的是,同樣被塞了異物,而且……子宮都不翼而飛。」
嚴鎧一凜,神色驟變,正要開口問時,甯靜卻已經站起身,臉色蒼白的開口——
「確定是子宮不見嗎?」
老法醫有點驚訝甯靜的激烈反應,以為她是嚇到了,抱歉地道︰「小丫頭肯定是被嚇壞了,也難怪,這樣殘忍的凶案連很多大男人听了都吃不消,更何況是你這種年輕小女生。」
斑昶旭跟著站起身,溫柔的嗓音帶著些急迫,「小靜,我陪你出去走走,這邊就先讓鎧跟老師討論出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