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找誰?」把畫本緊緊抱在胸口,彷佛畫本是她的保命武器。
「呃……」
循著細如蚊蚋的聲音,穿著西裝筆挺的陌生人朝後院探頭一看,見到一只受驚嚇的小白兔……不,是一個膚白似雪的小女子。
「妳好,我是來找Boss的。」他站在原地不敢動,生怕多上前一步,會把她嚇哭。
她搖搖頭。「我們……這里沒有……沒有人叫……」她不確定他說的是什麼人名,因為她沒听過那名字。
「不是的,我是說,我要找焦仲焰。」年輕的男子露出特大號的笑容,試圖釋放最大的善意。
听到是要找焦仲焰的,她立刻把他從陌生人的名單中刪除,歸類到好人的檔案中。在她的認定中,和自己朋友熟識的人,都是無害的。
慢慢地走向廚房,她細聲道︰「他現在不在……」
「請問Boss……呃……我的老板他去哪里了?」他猜,她可能不懂英文。
「老板?!」曲小凝愣了一下。
她一直以為焦仲焰可能是蓋房子的工頭,或者是主任還是經理之類的。听到有人稱他「老板」,她有些訝異。
「對啊!沒錯,妳不知道嗎?我的老板是焦氏建築集團的總裁。」
年輕男子抱著一個大盒子,說及此,抬頭挺胸,以身為焦氏建築集團總裁的特助為榮,而且他還是業界最年輕的特助,這一點,更令他驕傲無比。
總裁?!
這個她懂,因為烈家大少爺也是總裁,這個名稱代表他是一個很有錢、很有錢的大老板。
原來,他是個有錢的大老板……
「請問,我的老板現在人在哪里?」
「他在……」
「阮強!」
厲喝聲如雷般從身後傳來,年輕男子像被雷轟到一般,僵立在原地,挺胸正立。
「Yes,Boss。」
「誰叫你來的?!」
腳傷已痊愈的焦仲焰,在門外一看到熟悉的車輛,怒氣陡升,兩道眉尾,各牽出一縷熱騰騰的白煙,一路怒氣沖沖地循著聲音來到廚房。
「Bo……Boss,因為我怕這個東西在運送過程會摔壞,所以我親自幫你把它送過來,」阮強兩手一伸,把一直抱著的盒子,遞到焦仲焰面前。「Boss,你放心,我把它裝了好幾個盒子,還系上安全帶,保證沒有踫到。」
「我不是說過,在度假屋蓋好之前,不要來煩我?!」接過盒子,焦仲焰怒瞪著。
「Boss,我沒有要來煩你,我只是來看你……」阮強這一生的座右銘就是「以上司的快樂為快樂」。
老板來到偏僻的小鎮這段期間,他吃不好、睡不好,就是擔心老板會餓著,今天他來,是特地來關心老板待在這小鎮,有沒有斷糧的危機!
「不必!我交代你做的事,你做了嗎?」
猛點頭,阮強指著他單手抱著的盒子。「貨一到,我就馬上帶來了!」
「我說的是公司的事!」怒吼,他的特助有時樂觀過頭得令他擔心。
「Boss,你放心,公司的事,我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各部門主管會好好工作的。」
怒瞪著咧笑的嘴臉,焦仲焰真後悔當初為何答應讓他來當特助,他當然知道各部門主管會好好工作,他才放心來的,要這小混混留在公司,一方面可以替他傳口令,一方面有個「阻礙物」在公司,那些主管們才不會想搞怪。
見特助還不知死活的傻笑著,焦仲焰登時覺得又好笑又好氣。
罷了,當初他就是見他沒什麼心眼,才答應試用,而且他交代的事,他也沒弄砸,這會兒不也幫他把東西帶來了?這小混混就算沒肉也有四兩豆腐。
「你來這里,沒有其他人知道吧?」
兩道利光射來,阮強笑得一臉牽強。「當……當然,是……是的。」
「最好是!」
推開暗自冒冷汗的阮強,焦仲焰把阮強帶來的盒子遞給一直杵在原地的曲小凝。
「給妳。」
接過盒子,曲小凝一臉納悶,想開口問他為什麼把盒子遞給她,他又道︰
「我餓死了,到底煮飯了沒?」
「呃……我不知道你會提早回來,我……我馬上去煮。」
阮強在一旁看得傻眼。Boss要他十萬火急的訂那個貨,竟然是要送給這個小女人,而且這個小女人還幫Boss煮飯?更慘的是,他們好像同住一個屋檐下……正確的說法,該不會就是「同居」吧?
「阮強,你既然來了,等一下就過去幫忙蓋房子。還杵在那里做什麼?去把車移走,車子擋在大門口,叫人家怎麼進出啊?」
「是,Boss,我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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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房里的書桌前,曲小凝睜大著眼,盯著桌上的Herend杯盤組,傻傻地望了許久。
她以為他交給她的盒子里,可能是食材或者是名產之類的東西,她一直到方才洗澡完後,才想到該把它打開來看--
想不到,一打開,竟然是一組Herend杯盤組。
這,是要送給她的嗎?應該沒錯,他把盒子遞給她時,听見他說︰「給妳。」
畫里的杯盤呈現在眼前,訝喜的情緒漲滿心間,拿來畫本對照,笑容在她彎揚的唇線上跳動。
小心翼翼地拿起杯子,捧在手心,她像個鑒賞家,把杯子各個角度,看得透澈。
把杯子放回盤上,她趴在桌上,兩眼的視線集中在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薔薇杯盤--她好喜歡杯面上的那朵粉薔薇,喜歡綠色的波浪杯緣,喜歡杯口的特殊紋路,喜歡……
在她心間漾滿喜歡的因子之際,一個問題頓然躍入她腦里。
他為什麼要送她這組杯盤?是因為想謝謝她煮飯給他吃嗎?
雖然她不清楚這要多少錢,但應該不便宜,如果是因為想謝她讓他每餐都能填飽肚子,也不用花費這錢……
陡地,她想起他說過的一句話--
「當年拿破侖就是以匈牙利赫倫(Herend)瓷器,送給約瑟芬當定情禮品。」
兩眼瞪大,心跳加遽……
這……這是他送給她的定……定情禮物?
兩頰燥熱,背著粉撲的精靈,躍到她的兩頰上,砰砰砰,撲出秋夜里最嬌羞的粉顏。
「光一個杯子,就能讓妳看到臉紅心跳?」焦仲焰兩手環胸,倚在門邊,嗤聲笑著。
晚上他想吃消夜,要她準備,來到她房前,見她房門沒鎖,推開門,他就見到她望著桌上的杯盤傻笑,還一副臉紅心跳的模樣,彷佛那組匈牙利赫倫(Herend)杯盤,是她前世的情人化身的。
他的突然出現,嚇了她一跳,臉頰的紅暈未褪,反倒更加深。
「這個……」
「挺不錯的嘛!」他走近桌前,拿起那組杯盤細看。「看來阮強那小子,沒去買到贗品。」
瞥見她臉頰紅似火,咧嘴一笑。
「妳該不會以為這是我送給妳的定情禮物?」他沒忘記自己說過拿破侖老兄的事給她听。
捫心自問,他當然是有點喜歡她,才會克制不住餅多的雄性激素,馬上為她買來她喜歡的杯盤組。
他甚至懷疑,如果她想畫一百零一只青蛙,他可能會義不容辭,親手去抓一百零二只來,多的一只是要預防其中可能會有狡猾的青蛙趁機逃走。
但是,定情禮物……是嗎?他不確定,不過,她臉羞紅的表情,著實令他心動。
「我……」心頭存的最高期望被看穿,她羞赧地低下頭。
「那只是我想報答妳煮飯給我吃的謝禮。」這個說法令他自在些。
他習慣這種說話方式,太溫柔的對話,只會讓女人把他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