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別再走了!上來,我背妳。」他站到她面前,背對著她,蹲。
沒讓她有遲疑的機會,他兩只長臂往後拉她的手,讓她順勢撲上他寬大厚實的背--
背著她,他一步步地往山下走。
趴在他的背上,一股安全感籠罩,身上的疼痛,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間漾滿的愛,正緊緊地將她和他纏繞住,好似一輩子再也分不開。
把臉輕輕地貼靠在他的背上,她的微笑,沾染了屬于戀愛中小女人的幸福甜滋味。
第七章
「曲小凝,妳說,昨天一整天,妳和焰哥哥去哪里了?」
一大早,曲小凝就起床在後院澆花。圍牆外的池塘邊,一雙翠鳥佇立枝權,其中一只張嘴往水里俯沖,快速的從水面上掠過,再回原處,一只小魚已在牠嘴里掙扎。
望怔之際,就听見金莎莎的質疑聲,由遠漸近。
「妳說嘛!昨天妳和我的焰哥哥去哪里了?」金莎莎嘟著嘴,一副快淚流的表情。
昨天在這里吃完早餐,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他們回來,三人在小鎮里找了老半天,問路人也沒人看見他們,回到飯店,她打電話給焰哥哥,可是他手機關機,她又叫麥克和阮強帶她四處找,還是沒找到人……
晚上回飯店的途中,阮強才支支吾吾告訴她,他們兩個可能跑去「約會」了,她也才知道,原來那組杯盤是焰哥哥送給曲小凝的,還有那個東方美人茶也是他送的。
回飯店後,她哭了好久,因為焰哥哥從來沒主動送東西給她,可是,他卻一再的送東西給曲小凝……
原本昨晚她要來這兒問曲小凝的,可是哭得太久,一不小心睡著了,等到天一亮,她馬上叫麥克載她過來。
「我……」放下澆花器具,曲小凝垂著頭。
昨天他們從山上下來,焦仲焰堅持要帶她到醫院去檢查身體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傷著,之後又去吃晚餐,很晚才回到家。
原本他要留在這里陪她,可是臨時接到一通緊急的電話,他必須趕回台北公司一趟。
「妳好討厭,為什麼要搶我的焰哥哥?」說著,金莎莎突然哭了起來。「是我先認識焰哥哥的,妳不可以跟我搶!」
面對金莎莎的控訴,曲小凝只覺唇上涌出一陣苦澀,想說的話,被苦澀滋味封緘。
她想說,她愛他,她沒有要和誰搶的意思,可是她就是愛上了他,但,面對金莎莎理直氣壯的質問,她心虛得開不了口。
「我不是跟妳說過,我以後要嫁給焰哥哥的嗎?妳怎麼可以搶我的老公?」金莎莎愈說愈生氣。
「可是,莎莎公主,焦總裁還沒有答應要娶妳……」一旁的麥克插了句話。
「臭麥克,你到底站在哪一邊的?」金莎莎拿著包包,往多嘴的司機身上狂打。
麥克縮著身子,站在原地不敢跑,讓她打個痛快。「莎……莎莎公主,我當然是站在妳這邊的。」
「哼!」打夠了,松了手,金莎莎又大哭了起來。「嗚……焰哥哥變心了,都怪我,要不是我說要和他分開一陣子,我要去找比他更好的男人,他也不會變心去找別的女人。」
「莎莎公主,別哭了,焦總裁又還沒娶曲小凝,妳還是有機會的。」麥克輕聲安慰著。
「你這麼說也對。」收了眼淚,金莎莎瞬間化淚水為「追夫」的力量。「可是,曲小凝妳太過分了,妳明知道我立志要嫁給焰哥哥,妳還來搶……從今以後,我們不是朋友了!」
曲小凝處于被質詢狀態,兩個水眸寫滿無奈,美貌上貼著歉意,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莎莎公主,妳什麼時候和曲小凝變成朋友的?」麥克一臉霧水。他全天候跟在莎莎公主身旁,從來沒有感覺過莎莎公主和曲小凝之間有朋友情誼,倒是有強烈感覺到莎莎公主一直把人家當成小丫鬟。
「你管我那麼多做什麼?」又K了麥克一頓,金莎莎回頭,兩手扠腰,斜瞪一臉愁色的曲小凝。「我警告妳,不準搶我的焰哥哥,否則……否則我就……就……」
「莎莎公主,萬一焦總裁比較愛曲小凝,那該怎麼辦?」在主子還想不出該接什麼話之際,麥克冷不防地冒出話。
吃人嘴軟,昨天早上吃了一頓曲小凝煮的豐盛早餐,雖然不能棄主,但至少他也要有一回站在中立立場,以作報答。
听到麥克說出她最擔心的話語,金莎莎啞口無言,登時,大哭特哭。
「嗚……嗚……」
「莎……莎莎小姐,妳別哭……」
曲小凝上前想安慰她,卻被金莎莎給推開。「不用妳管啦!」
「莎莎公主,妳不要哭,我……我只是說假設而已。」麥克慌了,他不小心中立了一下,就惹得小主人哭得淅瀝嘩啦,要是讓台北的董事長知道這件事,他的肯定被打得開花。
「臭麥克,我討厭你!」
「莎莎公主,我求妳不要哭了,都是我的錯,是我說錯話,我……我罰我自己今天絕食一天。」夠殘忍的懲罰吧!
「你絕食餓得發昏,誰來幫我開車啊?嗚……嗚……」金莎莎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這倒是。」麥克抓抓頭,努力另想其他懲罰自己的方法。
曲小凝一臉歉意的立在一旁,想安慰她,卻不知該怎麼說。
就在金莎莎的哭聲震天之際,一道陌生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莎莎,我的寶貝女兒,是不是妳在哭啊?」
聞言,某女的哭聲暫歇,還在抓頭想懲罰自己方法的麥克陡地瞪大了眼,全身寒毛直豎--
「不會吧!董……董事長來了?」
「爹地,爹地,我在這兒。」金莎莎大聲喊著。
不到三秒鐘,曲小凝就見到又一個陌生人大搖大擺地闖進屋里。
這屋子,任何人都能來去自如,可這陣子,不速之客好像太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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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來到,曲小凝本能的退了一步,一雙大眼帶著戒備,看著眼前穿著花襯衫、戴了一頂白帽,還穿白色長褲、白皮鞋的中年男子。
他粗聲粗氣地訓了麥克一頓,安撫女兒的情緒後,兩眼突然盯著她直瞧。
「爹地,就是她啦!她想要搶走焰哥哥,我不管,你要幫我把焰哥哥搶回來。」金莎莎忿忿地指著已縮到角落邊的曲小凝。
「妳……妳的名字是不是叫作曲小凝?」金魯夫一對牛眼,死盯著表情明顯害怕的曲小凝。
「沒錯,她就是討人厭的曲小凝。」金莎莎從鼻孔噴出兩道怒氣。「爹地,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金魯夫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目光像黏了膠似的,投在一臉駭然的小凝身上。
「小凝,我的小心肝,我終于找到妳了!」
說罷,發福的身子往前直沖,兩臂大張,想網住受驚的小兔,未料小兔驚地跑開,兩手撲了空,整個人趴跌在一大叢紫茉莉里,還嚇飛了一對在黃花酢醬草上吸蜜的沖繩小灰蝶。
「爹地!」
「董事長!」
麥克和金莎莎以及另外兩名保鑣倏地上前「營救」趴在紫茉莉里的金魯夫,嚇得直發抖的曲小凝,顧不了他有沒有受傷,轉身跑進屋里,急急沖回自己房里。
把門鎖上,她害怕得全身直發抖,整個人縮進衣櫃里躲了起來。
她不認識金莎莎的爹地,可他為什麼一見到她,不但知道她的名字,還稱她是他的小心肝?
害怕的淚水,化成兩道涓滴細水,滑落在她兩頰。
她好害怕、好害怕……
如果焦仲焰在,也許她就不會這麼害怕、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