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一定要這麼吵醒我,妳才高興嗎?」
「我……」兩手縮成拳頭狀緊壓在胸前,護手同時也兼護胸。「你……你看清楚,你現在不是在作夢,不要砍我的手……」
兩手抵在她兩手臂旁,把嬌弱的身軀鎖在他身下的範圍內。她的話,他听懂了。
「妳以為我作了那個夢,腦袋還沒清醒,想要砍妳的手?」
美眸底尚且殘余驚駭的因子,戒備的看著他,點點頭。「你……你清醒了吧?」
嘴角斜撇,莞爾︰「妳唱的早安曲太尖銳了,我不想清醒都難。」挑眉一笑,他的唇線呈現完美的弧度。「原本我以為睡在這里,可以听到有如安娜卡蘭美妙嗓音所唱出甜美溫煦的早安曲。」
「我……我是擔心你一直陷在夢里,一睡不醒,才想要趕快叫醒你。」好心沒好報,倒成了驢肝肺。
「我沒作那個夢。」
「真的?你沒騙人吧!」這麼神,真的被念倍燕料中!
「我是有作夢,不過我作的是在公司開會的夢……」他兩眼直視她。「說真的,如果作那個古代夢,其實也不錯,換換口味,總比老是夢到在公司開會的好。」
作夢還有在論口味的?需不需要加點香草、巧克力、草莓?
「可是,你剛才把我的手抓得很緊,張開眼時,那眼神凶得活像要殺人。」對于他竟然對那個古代夢免疫,她半信半疑。
「如果妳還在睡覺,卻被人搖到可能腦震蕩,妳不生氣?」
「那個……我是一時情急嘛,我又拉不動你,只好搖你的臉……」
說著,她赫然發覺他的臉怎麼離她好近,近得她都吸得到他鼻孔噴出的溫熱氣息,嗅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獨特男性氣息--
抬眼仰視著他,她發現,不管從任何角度看他,他都帥得令人目眩神迷,尤其近距離的面對面……天啊,她感覺自己的心狂跳著響亮的踢踏舞,雙頰燙紅。
她看他的同時,深邃黑眸也凝視著她,迎視他熱情高達沸點的目光,她的心口怦然狂跳。
四目交接的那一刻,天地間寂靜的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低頭,他在她微顫的紅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連續兩天我一早醒來,妳都躺在我身邊,我擔心回台北後,沒有這樣,我會不習慣。」
說罷,他翻身下床,即時控制了身體高漲的蠻欲。
他不得不承認,他喜歡一醒來有她躺在他身邊的感覺,他想要的也不只是一個輕如蜻蜓點水的吻。
但此刻,他不能對她做出喻矩的事,是他要求來這兒睡的,如果他對她做出那種事,也許她會認為他要了下流手段,只想得到她的身體,他自己也不能接受。
他烈君燦要女人,俯拾皆是,壓根不需要要任何手段。
在他穿上襯衫的同時,她也下了床,紅著臉說︰「呃,有準備你的早餐,你……出來吃吧!」
語畢,她捧著兩個熟透的番茄,羞答答地離開房間。
當烈君燦坐到餐桌前吃起冷稀飯時,桂尹燻已略微調整好心態。
方才他那個吻,很明顯只是一個對女生「禮貌性的吻」,沒有激情,自然也沒有放任何感情,她不用在意它,雖然它的發生還是讓她心頭怦怦亂跳了好幾下。
「呃,因為稀飯是一大早就煮好,放到現在有點涼了,要不要我去把稀飯溫熱?」端起碗,她問。
「不用,天氣熱,吃涼稀飯剛好。」夾了一塊醬瓜放進碗里,和著稀飯一起吃,他吃的津津有味。
一碗稀飯在他扒動幾下筷子就光到見底,她傻眼的看著他。
「還有嗎?」
「呃,這里。」她把裝稀飯的鐵鍋移到他面前。
「妳光看我吃就飽了?」見她傻愣的望著他,盛好第二碗稀飯,他莞爾看她一眼。
「不,不是。我原本擔心你不喜歡吃稀飯。」夾了一個荷包蛋,她笑開顏。「不過,你看起來很有吃完整鍋稀飯的架式。」
「回到鄉下,我就會跟著我母親一起吃稀飯。」相中她夾進碗里的那個荷包蛋,二話不說,筷子一伸,夾起蛋,往自己嘴里送。「總不可能要我母親屈就我,讓她吃漢堡。」
他突然夾走她碗里的荷包蛋,讓她愣了一下,發覺他霸道之余,還有一點點童心未泯,奇妙的是,她並不討厭他這麼做,還感覺到兩人之間,有種微妙的情愫在流動。
「你在台北,早餐都吃漢堡?」她又夾了一個荷包蛋,這一回,她先咬一口為快。
一點也不在意她把荷包蛋咬了一口,筷子一伸,缺了一角的荷包蛋,從她的碗里,跳到他的碗內。
「早餐?!在台北,它不在我的每日行程內。」盛了第三碗稀飯,他又從她的碗里,夾了一塊躺在軟綿綿稀飯上醬汁已暈開的醬瓜,還為自己的行為合理化。「我總覺得經過妳碗里的配菜,特別好吃。」
他的話,讓她下意識地多夾了一些菜放進碗里。
「你在台北都不吃早餐?」碗里,兩人份的菜,很快的去了三分之一,她手沒停,得不停地補菜,以滿足他的胃。
「我吃早午餐,兩餐合為一餐。」盛第四碗稀飯時,他突然想到。「妳不是還有兩個室友?她們不一起吃?」
罷坐下時,他發現菜色都是完整沒動過,其他人應該都還沒吃。
「小凝她去秋嬸家幫忙,秋嬸扭到了腳,小凝幫她煮飯還要澆菜,她可能在秋嬸家陪秋嬸一起吃。」
繼續掏空她碗里的菜,他邊吃邊听,不確定自己認不認識秋嬸是哪一位,反正她說他就听。
「我似乎沒有見過妳另一位室友。」
「你說念倍燕?我也不知道她昨天去哪里。平常她都會幫鎮上的一些農夫種田,她瘦歸瘦,挺有力氣的。」
「種田?」烈君燦撇唇一笑。「我沒听錯吧?真是難得,這年頭還有女孩子願意跟著去種田。」
「我也問過她,要不要另外找工作,她跟我說不用。」
「有機會我倒想看看她。」第四碗見底,饜足,不再續碗,但他手里握著的筷子,仍對她碗里的菜,情有獨鐘。「妳和妳的室友,是同學?」
和他一同品嘗盛在同一個碗里的菜,連天伯送給她們的腌漬西瓜皮,都特別好吃。
「我們不是同學,我們是在火車上認識的。」
別尹燻把和她們兩個認識的經過,簡述了一遍給他听。
聞言,他的濃墨雙眉緊蹙起。「妳不知道她們真正的來歷,還和她們共組一個『家』--妳還真是沒有防人之心。」
「我覺得這是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力量,把我們牽引在一起。」從她們三人都作過那個夢後,她就非常確定是這麼回事。「小凝在那個古代夢里,是我的丫鬟,而念倍燕是……她是……」
見她頓語,他定楮望她,挑眉。
「嗯,反正就是有關聯的人。」低眼,她不想說在那個夢里,她和念倍燕還有他,三人之間的糾葛。
他找催眠師幫她平穩心情後,當她想起夢里的事;心已不再那麼揪疼,但她總感覺到壓在心底的某一層悲痛,總有一天會再度爆發。
「你,真的沒作那個夢?」她還是很訝異。
如果換作是別人,也許真的不會去夢到,但他是那個夢的唯一男主角,她們三個女人都夢過了,為什麼他會沒夢到?
「我說過,意志力堅強的人,不會被夢境牽著走。」
他自信的話語在她耳邊回蕩,和昨天念倍燕所說的話,不謀而合,心里涌上一陣怪怪的滋味,把兩頰吹得鼓脹,這是她減壓方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