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的復仇總裁 第9頁

「我……我會把它收……收……」

她的話還未說完,只見他把那雙竹造型別針,收進了門袋。「這東西,我會幫你處理的。」

「不,哥……」亮竹哀求的看著他,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請你把它還給我,我求你……」

以他對她媽媽仇視的程度,他很有可能會把它給丟掉,甚至毀壞。那是媽媽特地為她設計的,媽媽懷著要離開她的心情,為她打造這個具有紀念價值的別針,她可以想像得到,媽媽一定是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完成這個閃亮亮的雙竹別針。

看到她哀求的模樣,他的心中竟閃過一絲不忍。

「我說了,我會處理它的。」

說罷,他轉身上樓,不理她,不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

「哥……哥……」

站在樓梯口,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她的臉龐。她不敢強求他把別針還給她,因為惹惱了他,他可能會當場把那別針毀掉。

都怪她,如果她把它好好收著,不要戴著,也不會讓他看到又生氣……

無助地垂首,她的淚,一滴滴無聲地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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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朱家,和爺爺女乃女乃一起用餐之際,萬重天發現亮竹只端著碗,一口飯也沒吃,他盯著她看,知道她心系著那個別針。

見孫子盯著亮竹直看,朱陳芳才發覺坐在她身邊的亮竹,端著碗,手中的筷子動也沒動,傻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亮竹,你在想什麼?如果不吃,你就出去!」朱陳芳不悅地喝道。

孫子難得回家陪他們兩老吃一頓飯,她可不想愉悅的氣氛被一個「外人」破壞掉。不可否認,至今她尚未把亮竹當作自家人。

她都還沒審問她為什麼會和重天一起回來,她明明叫她走得遠遠地,她還故意去找重天,這丫頭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竟敢和她作對!

對于女乃女乃的話,萬重天沒有表示意見,只淡淡的看了亮竹一眼,旋即自顧自地吃著飯。

「亮竹,你如果覺得人不舒服,先去休息,晚一點再吃。」朱舜出聲維護著她。

亮竹感激地看了朱舜一眼,起身,恭敬地道︰「爺爺、女乃女乃……哥,我先出去了,你們請慢用。」

語畢,她緩緩走出。

不想去理令她生氣的人,朱陳芳夾了一塊肉到孫子碗里。

「重天,多吃點,你兩年沒吃到家里做的菜,女乃女乃想了都覺得心疼。」

「謝謝女乃女乃。」

「我們家重天真的很優秀,體格好、面貌俊俏,連學業成績都比人高一等,從高中跳級大學,再跳碩士,現在又跳讀博士,等明年你畢業拿到博士學位,就可以回來台灣定居,接管天舜集團。」朱陳芳興致勃勃地說著。

沒有回應女乃女乃的話,低著頭吃飯,他其實並不想回台灣來,不想接天舜集團,因為這里有太多讓他不願回憶的事。

見孫子沒出聲,朱舜接腔道︰「你女乃女乃說的,正是我的意思。」

「我會考慮。」沒把話說絕,是因為體諒爺爺女乃女乃想找孫子依靠的心情。

拚命的幫孫子夾菜,朱陳芳一臉笑吟吟地,「好了,別淨說那些,吃飯,這菜不錯,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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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爺爺家回來,萬重天一直坐在父母的房里,盯著那張曾經染血的床,他的思緒陷入渺茫的深淵中。

案母雙亡那幕情景,他從來沒感到一絲畏懼,但這惡夢,卻足足纏了他達八年之久。八年來,他心中的怨恨,並未減落一分,反倒因為無處宣泄,更加累積在心中的某個角落。

他記得八年前,他把她一個人關在這房里,她淒厲地哭喊一整晚,他心里的怨恨才梢稍消弭,但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她已經不怕這房間,甚至可以一個人待在這房里打掃,這房內一塵不染,全是她的功勞。

只是,她連這個房間都不害怕了,他拿什麼來提醒她,她肩上所該背負的母債?她不再害怕哭喊,他心中的怨恨,就找不到一條管道宣泄。

敲門聲響起,亮竹端著一個椰子進來。

「哥,這是女乃女乃吩咐我做給你吃的椰子盅。」

端詳著她的臉,在她美麗的臉上找不到一絲驚駭的神色,他的心,顯得有些郁悶。

「我不想吃!」

「可是女乃女乃說你晚餐吃得不多,怕你半夜會餓,要你多少吃一些。」水亮的雙眸,充滿誠意的看著他。「哥,你吃一點吧!這里頭加了干香菇,干貝、雞翅、銀耳、枸杞,吃了對你身體很好的。」

「你還真會拿女乃女乃來壓我。」

「我……」

「先放著吧!」

「好。」

把椰子盅放在桌上,看到花瓶內的玫瑰花花瓣枯萎了,亮竹拾起掉落在桌上的一片花瓣,拿起手工水晶手雕花瓶,轉身要走出去。

「你去哪里?」

「爺爺說,朱阿姨很喜歡紫色的玫瑰花,但她不喜歡看到花朵枯萎的樣子。」她輕柔的道︰「我先把花瓶拿去洗,明天早上我再請蓮嫂買花過來。」

亮竹的話,讓他心里一愣。

他從來不知道他母親喜歡紫色的玫瑰花,也不知道她不喜歡看到花朵枯萎的樣子……

他一直以為像母親這種女強人,一定不愛欣賞任何花朵。

「哥,我可以去洗花瓶嗎?」拿著花瓶站在門邊,她怯怯地請示著。

「你愛洗就去洗!」他有些惱怒,一個「仇人之女」居然比他還了解他的母親。

怕他生氣,她洗好花瓶後,馬上又進來,手中還多了一副筷子和湯匙。

「哥,我幫你拿筷子和湯匙來了。」

把東西放下,她轉身把床上的棉被摺好,並灑上一點香水。

「你又在做什麼?」他皺起了眉頭。

「女乃女乃說,朱阿姨喜歡在房間灑一點點香水,她特別喜歡這瓶香奈兒五號香水,這里頭有橙花、五月玫瑰,還有格拉斯茉莉花香……」

她帶著微笑說著,輕輕嗅著香水味道,表情像個陶醉在鋪滿一地花朵中的花仙子。

凝視著她微彎的美唇,這還是他第一次單獨和她在一起時,見到她的笑容。她向來就怕他,在他面前,她總是一副被虐待的小媳婦模樣,他難得見到她的笑容,也從來不知道,她笑起來是這麼地美……

恍惚的心緒倏地凝縮,她的美遺傳自她的母親,而她的母親是毀滅他家庭的頭號凶手——

他起身站到她身後,語帶嘲諷︰

「就算你現在做這些事,也于事無補。你以為殺了一個人之後,幫她把房間整理出她喜歡的樣子,她就死得瞑目,殺人的凶嫌就沒罪了嗎?」

他突然的逼近,讓她像小白兔一樣嚇縮著。

轉身面對著他,他眸底的冷厲光芒,還是一樣令她害怕。

「我……可是爺爺說,只……只要我誠心去做,再……再大的誤解,都……都會化得開的。」

她從進這房間會尖叫害怕,到慢慢解除心中的恐慌,是爺爺一路陪著她走過來的。

爺爺教她來到這房間時,舉香敬拜,誠心誦經,讓死在房里的人能夠解除怨氣。慢慢地,她可以獨自關在這房里,而不感到害怕,進而把這房間當成自己父母的房間,悉心布置。

她不知道是不是朱媽媽真的被她的誠意感動,還是她的心理作用,她—直覺得八年前她第一次進這房內時,房里陰森森的,而今,窗明幾淨,彷佛一間新房。

爺爺說,兩家的恩怨,由她來解,爺爺相信她做得到,只是,她已經不怕這房間,卻還是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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