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小姐她又回來了。」
農哥一喊,神村拔反射性地看向辦公室門口處。「天藍……她人在哪里?」
「在這邊。」農哥把帶子倒回去。「是湛小姐沒錯,這個時間是她離開辦公室那時候。」
神村拔看著帶子,喃喃自語。「不對呀,她沒回來呀。」
錄影帶畫面上看到的是,天藍似乎是接到誰的電話,臉上表情非常驚訝,立刻走向電梯前——該死的是,電梯在每一層樓都停頓了下。
誰會在飯店里等她?
神村拔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該不會是那個叫狄恩的家伙吧?
「農哥,你把天藍搭電梯這個時間,每一層樓電梯前的監視錄影帶都調出來,找看看天藍到哪一間房去了。」
「是,總經理。」
在農哥找尋監視錄影帶的當時,神村拔也立刻打電話到櫃台詢問——
「小琪,幫我查一下住宿客人的名單里,有沒有一個叫作狄恩的客人。」
急匆匆的來到狄恩住宿的客房前,敲著門,神村拔面色凝重,沉著聲道︰「我是飯店的總經理神村拔,麻煩請你馬上開門。」
在小琪告訴他飯店的住宿客人名單中,的確有狄恩這個人,等不及調閱錄影帶查證,他火速的趕了過來。
沒有得到回應,他再次敲門。「我要開門了。」
此刻,他痛恨自己是飯店總經理的身分,明明焦急的要命,還得奉行爺爺訂的總經理必備的禮貌規矩——他真恨不得—腳把門給踹開,把天藍救出來……不,天藍一定沒事的。
他向跟隨他一起來的客房經理說︰「把鑰匙給我。」
正當他拿鑰匙要開門時,才發現門沒上鎖,他急急的進入,看到天藍躺在床上睡覺,有個男人坐在床沿邊。
「天藍……」
「她沒事,我只是讓她暫時休息。」狄恩站起身睨視著他。「天藍在這里兩個鐘頭了,如果我是想傷害她的人,你不覺得你現在來,已經太遲了嗎?」
「你是狄恩沒錯吧?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天藍?」
「我在考驗你有沒有資格保護她。」
「你這種考驗方式太奇怪了,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跟在天藍身邊,她也不會願意讓我把她當成囚犯一樣,二十四小時對她跟監……」神村拔堅定的道︰「但若是她有危險,我一定會擋在她前頭保護她。」
狄恩冷笑著。「你會擋在她前頭保護她?兩個鐘頭前,你不是才誤會她的嗎?整吳經理的事,是我做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天藍,你呢?天藍受了別人的欺負,你好像無所謂嘛!」
「原來是你……」神村拔嘆了一聲。「天藍不會想要你用這種方式保護她的,她已經不是在美國孤兒院時那個五歲的小天藍,現在的她懂得保護自己,她也有自己的思想。」
神村拔似乎刺到了狄恩心口的傷處,狄恩有些激動的說著︰「天藍她是我的,她早就答應要當我的新娘子!」
「這話是她五歲的時候說的吧?」神村拔搖搖頭,輕嘆著︰「狄恩,不要苛求一個五歲的可憐小女孩對你所做的承諾,當時她只有你可以依靠,你要她怎麼辦?」
床上的湛天藍听到爭執聲,悠悠轉醒,暈暈沉沉之際,听到了神村拔說話的聲音。
「拔,是你嗎?」
「天藍——」
神村拔想上前扶她,卻被狄恩擋住。「我不準你再接近她,從現在開始,天藍由我來保護。」
「不,天藍她已經不需要你保護她。這里是台灣,不是美國。天藍有愛她的家人,還有我。」神村拔伸出友善的手。「我很感謝你在天藍五歲那一年,盡心盡力的保護她。」
「你憑什麼說的這麼輕松?」狄恩憤恨的說,接著月兌掉上衣,右胸前一道長約十公分的疤痕立現。「這是我為了保護天藍,被院內的一個孩子劃傷的……」
「狄恩,對不起……」
湛天藍沒忘記這件事,狄恩那次險些沒命,她嚇得一直哭,也是在他送到醫院急救醒來後,他問她長大後願不願意嫁給他,她眼淚直掉的猛點頭,當時她真怕狄恩會死掉……
「我真遺憾,如果當時我在場,我一定不會讓你挨這一刀的。」神村拔泰然的道。
從剛才進門和狄恩對話到現在,他發現狄恩是一個活在過去世界的人,或者說,他的人生,只有和天藍一起在美國孤兒院生活的那段回憶——這樣的人太悲哀,他絕不能讓天藍和他在一起。
「狄恩,對不起,你的恩情我可以用任何東西來還,但是,我不會嫁給你,我要嫁的是神村拔。」湛天藍看向神村拔,滿眼只有他的身影。
「天藍——」狄恩滿臉沉痛的表情。「為了來台灣找你,任何苦我都忍了下來,你……你真的要選擇他?」
「你明知道我在找你,卻不敢出來見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愛的人是神村拔了嗎?」她不想傷害曾經那麼保護過她的狄恩,但是,她非得讓狄恩明白她的選擇。
狄恩掄緊拳頭,臉上的青筋暴突,突然,他從抽屜拿出一把刀——
見狀,神村拔立刻護住湛天藍。
「不準你傷害天藍。」
看到神村拔毫不猶豫的挺身護著湛天藍,狄恩的神情閃過一絲吃驚,但旋即道︰「我不會傷害天藍,如果你敢在你的右胸上,劃上一道比我這疤痕還長的刀痕,我立刻離開台灣,不再和你爭奪天藍……」
狄恩表面上還是不退讓,但心里早就清楚自己早就沒資格談保護天藍的權利——
扁是天藍的決心,早就讓他感覺到嚴重的挫敗,更遑論神村拔一針見血的道出他那薄弱的立場……就如神村拔所言,他擁有的只是五歲那年孤伶伶的小天藍。
「不,不可以……」
湛天藍想阻止,但神村拔卻拉開外套,扯開領帶,白底虛線的橫紋襯衫一扯開,搶過狄恩手中的刀,朝自己右胸劃了下去,動作快的讓她來不及阻止,還好狄恩急時把刀搶下——
狄恩咬牙把刀丟掉,再看他們一眼,無言的認輸離去。
「拔——你為什麼要這麼笨……」
「我不笨。」神村拔湊到她耳邊說道︰「他只說要比長,又沒說要劃多深,我只是輕輕的劃過,這只是一點皮肉傷而已……」
神村拔當然看得出來狄恩只是在試探他,他也清楚唯有這樣,才能讓狄恩徹底死心。
「你還有心情說笑,我差點被你嚇死。」
被嚇死的不只是湛天藍,跟隨神村拔來的客房部經理,嚇得貼在門邊,動也不敢動——
「總……總經理,要不要報警把……把他抓回來……」
「何經理,千萬別那麼做,我好不容易把他趕走,你如果請警察把他抓回來,那我胸前這一刀就白劃了。」神村拔拉著襯衫,蓋住一道短短的血痕。「不過,記得把帳單寄給他,居然敢在我這個飯店總經理面前說走就走,太藐視我這個總經理的權威了……」
「你還在開玩笑!」湛天藍吃力的站起身。「先去擦藥吧,免得傷口感染。」
「你不要緊吧?」他伸手摟住她。
湛天藍搖搖頭,「我沒事。」狄恩大概給她聞了一些會讓人短暫昏睡的藥之類的。
兩人相扶助的走出後,客房部何經理還在原地苦惱著,該把帳單寄到哪里去——
看來,她被嚇得可不輕。
尾聲
半年後
娶得美嬌娘,抱得美人歸,原本是一件幸福喜悅的事,但此刻的神村拔卻咬緊牙關,他那張號稱帥到一斤可以賣到上千萬好價錢的臉皮,又在隱隱抽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