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大樹約有十來個安息位,在有柳樹飄垂的湖邊,約莫有上千個墳位,天堂玫瑰園區里,上萬株玫瑰,一株玫瑰守護著一個墳位……
他要改變人們向來對死者安息的地方秉著敬而遠之的觀念,讓天堂園成為終日身處在吵雜城市里的人,追尋寧靜的休閑處所。
「還有,我讓你去請服朵靉來當桂子的鋼琴老師,這件事,你還沒辦妥?」拉掉束縛的領帶,綦毋燄以質疑的口吻問︰「是沒辦妥,還是不願意辦?」
「我還沒聯絡上服小姐。」唐山低著頭。「總裁,你難道不怕她會間接傷害到桂子小姐?再怎麼說,她都是蕭家未來的媳婦,萬一蕭老頭斗不過你,又想抓桂子小姐,那……」
綦毋燄的拳頭,重重的落在桌上,發出一道震響。「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桂子的!但是,我相信她不會。」
「總裁,你要三思。」
「這件事你不用辦了,我親自去請她。」
「總裁,我、我這就去找服小姐。」唐山心中倍感驚悚。
「我說了,我去!」
堅定的重申一遍,拎了車鑰匙,綦毋燄大步離開辦公室。
「你可真行啊!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有臉四處張揚!」
服家的客廳里,服朵靉的父親滿腔怒火,氣得滿臉漲紅地指著女兒大吼著。
「什麼事?怎麼了?」剛從廚房出來的母親,一臉疑惑。「才下班回到家,你怎麼就氣成這模樣?」
「你問問她,問問你的寶貝女兒!」
「朵靉你做錯了什麼事?惹你爸爸生這樣大的氣!」
站在窗邊,服朵靉低頭不語。
前天晚上她和蕭濟民坦白之後,回到家,她沒有勇氣和父母親說,忐忑不安的等了兩天,這一刻,終也到來——
「說呀,你說呀!你都能四處去張揚了,為什麼不敢和你媽說?」
傷心落下淚的同時,服朵靉在雙親面前跪了下來。
「爸、媽,對不起……」
「你現在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服父氣氳氳地。「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笨的女兒!就算你……你真的和別的男人……你也不用去告訴濟民呀,真是死腦筋!」
在一旁的服母听到服父說的話,大略了解是怎麼回事了。她搗著嘴,驚駭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
「朵靉,你爸說的是真的嗎?」
「還假的了嗎?今天蕭老爺打電話來罵我了,他還說會凍結對我們公司的一切投資,如果有必要,他會把資金全部抽走。」服父氣得把電話給摔壞了。「你為什麼笨得去告訴蕭濟民,這種事,可以解決的嘛,現在醫學這麼發達……」
服父氣得快腦溢血,服母趕緊拿控制血壓的藥來給他吃。
「好了,別氣了,先把藥吃了。」端來茶水,給了藥,服母一臉愁容。「那現在怎麼辦呢?」
她走到女兒身邊,蹲,問著︰「朵靉,你怎麼這麼糊涂呢?你……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濟民,才說這樣的話?」
「媽,對不起……」兩行淚水直落,除了「對不起」,服朵靉說不出其他的話。
「怎麼可能?你從來沒有交過其他的男朋友呀!」
「就算有,你也不可以說!」服父仍是氣不過的嚷著。「我花那麼多錢讓你讀那麼多書,你竟然笨到不會分辨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
「就是啊,蕭家是大戶人家,蕭老爺這個人最重面子了,他可不希望別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說他的孫媳婦……唉呀,現在說這個都沒用了,趕緊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補救——」
想到公司又要面臨第二次倒閉,服母忍不住哭了出來。「朵顛,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父親?之前那些上門來討債的人,他們的手段可是很凶殘的,難道你忘了?要不是蕭老爺出錢幫我們度過難關,說不定這會兒我們早被那群上門來討債的人給殺了。」
服父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沙發上,想到未來的命運,可能就像妻子說的那般,不禁痛哭了起來。
「朵靉,爸媽不是對你不好,攀上蕭家這門親事,也是認定他們蕭家有能力讓你後半輩子生活不虞匱乏——」服母揉掉兩行清淚之際,忽地想到一個補救方法。她急急的道︰「我有辦法了、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你快說呀!」服父心急如焚。
服母走到服父身邊坐下,把自己的想法說出——
「你不是說了,現在醫學很發達嗎?我們帶朵璦到醫院去做……你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吧!」不等丈夫回答,她又急急的說道︰「然後我們帶著朵靉到蕭老爺面前道歉,就說朵靉孩子氣太重,會和濟民說那種話,只是想測驗濟民是不是真的愛她……」
「這可行嗎?」
「總得試一試吧,要不,我們也沒其他的辦法了,不是嗎?」
「奸,就這麼辦!」
听到父母親執意要那麼做,服朵靉拾著頭,堅定的道︰「我不要!」
「你還有臉說話!」服父走過來,在她臉上狠狠的甩了一個巴掌。
「不要打朵靉,有話好好說嘛!」服母沖過來抱著女兒,她夾在兩父女中間,委實左右為難。「朵靉,你听話好不好,你要是不答應,我們全家就得一塊死了。」
「媽,我不要——」
「你不要什麼!好啊,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你是不是真為了他,才不願意嫁給濟民?」服父怒指著朵靉,「你說,那男人現在在哪里?」
服朵靉緊閉著嘴,淚流滿面。他都不承認在澎湖和她的那一夜了,她哪敢再提?如果父親執意去找他,不是又要再受他一次羞辱嗎?
「朵靉,你就說吧,有什麼事,我們要一起解決。」
母親懇求的眼神,讓她更覺得慚愧。
「那男人是誰,你說呀!」見女兒堅持不說,早氣炸的服父,氣騰騰地拿起擺在客廳當裝飾品的紅木拐杖,就要打向跪在地上的女兒。
「你瘋了,你這一棒打下去,朵靉會被你打死的!」護女心切的服母,緊緊抱住滿臉淚痕的女兒。
「她要是再不給我說清楚,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一棒打死她算了!」氣得失去理智的服父,當真揮著紅木拐杖要打女兒。
服朵緊推開了護著她的母親,打算自己去承受懲罰——
當那扎扎實實的紅木拐杖,夾著一道怒氣騰騰的火燄,在僅差三個拳頭的距離就打上她的背時,一個倏地閃進屋內的人影,長臂一伸,手一握,抓住了無情的紅木拐杖——
「你是誰啊!」服父錯愕的看著眼前頗為面善的年輕男子。
「你口口聲聲要找我,我能不出現嗎?」
听到熟悉的聲音,原本緊閉著雙眼要接受處罰的服朵靉,倏地張開眼,回頭仰首一望,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誰站在她身後,眼前突地一片刺眼的白光,她暈了過去……
「朵靉、朵靉……」
沒听到妻子的叫聲,服父在認出眼前的年輕男子時,驚駭的瞪大眼、張口結舌道︰「你……你是綦毋燄,朵緩和你……」
綦毋燄回頭看著哭暈的服朵靉,把頭轉正的同時,堅定的道︰「我要帶她走!」
看著躺在床上還在昏迷中的服朵靉,綦毋燄的心口處,莫名的泛起陣陣揪疼。
拿著毛巾幫她把臉上的淚痕擦乾淨,他的視線從一進房間開始,就沒離過她身上一秒鐘。
下午,離開辦公室後,他去買了一份禮物,要親自到她家去拜訪,沒想到她家大門沒關,他定進去後,就听見客廳傳出一陣陣的怒罵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