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喊、求饒的聲音,聲聲交錯,听得好端端站在天燄廳里的一票人,心里一陣膽寒,就算是曾經在槍林彈雨中奮勇沖鋒,膽識十足的七尺勇漢,也嚇得不敢再多看一眼。
「唐山,把有功者的名單給我。」
在不絕於耳的淒厲叫喊聲中,綦毋燄一一賞賜這三個月來有立功的人。
立功者,戰戰兢兢地接過被賞賜的一大箱紙鈔之際,眼角余光不時瞄到斷削室內的景象。耳邊的淒厲叫喊聲,似乎在提醒著他們,絕不能犯一丁點錯,否則哪天這道淒厲的叫喊聲,就會輪到自己身上來!
電腦一連線上網,桂子清楚的看到唐山幫她架的碑磲貝專網,透過電腦連線,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海邊的碑磲貝,沒有被挖走。
看了一個鐘頭,桂子還看不膩,心血來潮的問著坐在身邊的服朵靉︰「朵靉姊姊,你會不會畫圖?」
「畫圖?我學過,不過,畫的可能沒有畫家那麼好。」
「那你會不會畫碑磲貝?」桂子指著電腦螢幕問。
「應該可以。我去找畫紙來教你畫圖。」這書房里的每一寸地方,似乎都遺留著綦毋燄的氣息,讓她不想他都難。
「抽屜里有圖畫紙——」桂子起身,拉開幾個抽屜尋找著。「我記得唐山有買畫紙和蠟筆給我,奇怪,怎麼找不到?」
「桂子,你不要亂動你哥哥的抽屜,我去問何媽……」
「啊,找到了,這里面有紙。」桂子拿起一個牛皮紙袋,手一晃,紙袋里的東西全掉了出來。
服朵靉倍感頭疼,彎身去撿起掉落的紙張。「桂子,這不是圖畫紙,這是……這是,病歷表?」
她本以為是桂子的病歷表,但定楮一看,發現上頭寫的竟然是綦毋燄的名字。
仔細一看,病歷表上寫了一段令她驚詫的字句——部分記憶恐將喪失。
再一細看,上頭的日期,竟是半年前……
服朵靉被手中的病歷表給驚震住,久久才回過神來。病歷表上寫著他的腦部受傷,導致他部分記憶喪失。
愣坐在椅子上,她細細思量。會不會就是那天他離開飯店後,遭到襲擊,腦部受傷,所以他……失去和她共處那一夜的記憶!?
難怪他一點都記不起來她和他說的任何事,原來他……
「找不到、找不到,為什麼都找不到圖畫紙……」桂子蹲著發愁。「壞唐山,一定是唐山把圖畫紙藏起來了!」
「桂子,沒關系,我們等一下再找圖畫紙,好不好?」服朵靉把她扶起。「桂子,朵靉姊姊問你一件事,你有沒有看過你哥哥的頭受傷?」
「哥哥的頭受傷……」桂子認真的想了想。
「你哥哥的頭,有沒有流血?」
「對,哥哥的頭流血了,流了好多血,哥哥會死掉,桂子不要哥哥死掉,桂子要去找哥哥、桂子要去找哥哥……」桂子突然大哭了起來。
服朵靉抱著她,拍拍她的背,安撫著她。「桂子,不要哭,你哥哥沒有事,他很好,他馬上就會回來了。」
拍撫著桂子的背,手中的病歷表飄飄落地。這會兒,她懂了,知道他為何一再的排拒她——
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她想,他既然還記得桂子,總有一天,他會記起她的,記起他們共有的那一晚甜蜜回憶。
或許,她該主動幫他找回記憶。
等了兩天,她終於等到他提早回到別墅來。
別墅里的人大多就寢了,她鼓足了勇氣,走到他房門前,輕輕敲著門。
「我要休息了,不要來吵我。」以為是僕人來敲門,綦毋燄以冷硬的聲音回應那太過輕微的敲門聲。
好半晌沒再听到任何聲音,他月兌掉襯衫,拉開系在褲頭的皮帶,敲門聲又再度響起。
他火大的走到門邊,決定要開除听不懂他命令的這個僕人。
「總裁,我可以進……」
服朵靉的話說到一半,門突然被打開來,迎上他棵健的胸膛,她雙頰倏地刷出兩片紼紅色痕。
看到敲門的人是她,他臉上的怒氣登時去了大半。
「這麼晚來敲我的門,有事?」
「我……」抬起眼,她輕聲問他︰「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
「我有點累,哪兒都不想去。如果你要找我談事情,那就進來吧!」他先行轉身走回房內,繼續方才抽開皮帶的動作。
她知道他很忙,他願意听她說話,她應該要好奸把握機會。
往前走了兩步,關上房門,她輕手輕腳的來到他身後,甫站定,她輕聲道︰「我前天在書房看到你的病歷表……」
話才出口,他一轉身,惡惡實實的抓住她的手腕。「是誰準你亂翻我的東西!」
水眸對上他胸口處那火燒般的「燄」字,她告訴自己,他不足故意要凶她、不是故意要擰痛她的,等到他記起在澎湖的那一夜,他會知道,她對他的愛有多深、有多真、有多濃……
「對不起。」眉心鎖著被他揪的痛楚,她解釋道︰「因為桂子想看碑磲貝,唐山又不在,我帶她去書房,她臨時想要畫圖,就在抽屜里找圖畫紙,所以我……」
把她的手甩開,他厲瞪著她。
「繞了這麼大的一圈,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的頭受過傷,你失去了記憶了,對不對?」她的眼眶中涌現一層水霧。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他卻忘了他愛過她,不過,她堅信,只要她對他的愛還穩當當的擺在心中,總有一天,他們的愛會再相連、會再發光、發熱……
「病歷表上這麼寫的。你一定是在離開飯店後,受了傷,所以你才會……才會忘了我。」
綦毋燄的後腦勺感到一陣晃眩,每當她盛著滿眼的情意看著他時,他的眼神總會不由自主的游進她兩顆清澈的水眸中。
她愈是讓他失神,他心中的警戒就愈高。
「你又要來說我們曾經有過的一夜了嗎?」他的眼神自她的水眸中抽離,一路滑至她的胸前。「用說的,我不一定听得懂,但如果你用做的,我一定會懂得徹徹底底。」
「你可以听我說嗎?我是要來告訴你那一夜發生的事,也許你听了會有印象。」她帶著滿懷的希望而來。「你不是都還記得唐山、記得桂子,記得你所有的一切……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想起我的。」
「為什麼要等到『總有一天』?」他長臂一伸,把她的縴腰給牢牢圈住。「你現在不就在我面前?」
語落,他低頭吻住她的紅唇。
當他的唇貼上她柔女敕的水唇那一刻,那熟悉的感覺飄蕩在他心間,好像在某個遙遠的時空,他曾經這麼地深深吻過她——
她半掩的水眸、彎翹的睫毛,那麼地叩人心扉,不可否認,他對她的確有一股異樣的情愫在,不管他之前是不是真的有愛過她,現在的他,也有可能愛上她。
讓他無從否認的是,只要抱著她、吻著她,他的便停不下來,找不到煞車器,也找不到滅火器……
她縴弱的身子,原來是一座點燃男人欲火的強烈火源。
他抱著她倒向大床,狂烈的吸吮她粉女敕的肌膚,拉開她的上衣。
她來是想告訴他,那一晚在飯店房間里發生的事,希望他听了之後,能喚起些許記憶,但他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但若是兩人的親密舉動,能喚醒他遺落的記憶,她也願意配合他,只要他記起她、記起那一夜。
「我有這樣模過你嗎?」他氤氳著的黑眸,凝視著她羞得通紅的小臉蛋。「為什麼我一點記憶都沒有?如果我真的模過這麼滑女敕的肌膚,我想我一輩子都會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