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二樓窗口邊俯瞰花園情景的綦毋燄,嘴角浮現難得一見的笑容。
平常假日,他會補足一整個星期不足的睡眠,今天卻不知為何起了個大早,不過,能看到她那麼有耐心的照顧桂子,他少睡幾個鐘頭也值得——
眼一瞥,他看到了唐山從花園的另一頭離開,想必唐山還是不放心桂子和服朵獨處。唐山對桂子的心,他一清二楚,如果把桂子交給唐山照顧,他是可以放心,只是,他不能這麼自私,他清楚要照顧桂子得花多大的心力——
現在想這個問題還太早。
轉身,他想回床上再去補眠,地,腦中浮上一個怪問題……
再度轉身看向窗外,他直視著方才唐山站的位置,再看看方才她們趴在地上的位置——眼神左右瞄了好一會兒。
黑眸一眯,他突然有些不悅。
別子穿著長褲,沒有走漏春光之虞,但服朵靉可是穿著裙子,以唐山站的位置,如果服朵靉裙底的春光不小心走漏,那不就飽了唐山的眼福?
兩道怒燄從鼻孔噴出,雖然明知道唐山是去保護桂子的,也知道唐山不是貪逐之人,但他就是見鬼的克制不住硬要從鼻孔噴出的怒氣——
生氣之余,他自己還嗅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吃醋?他毋燄會吃醋」
真是活見鬼了!
拿著兩張燙金邊小提琴形狀的喜帖,綦毋燄冷笑了聲,「蕭家的喜帖,果然是金光閃閃、貴氣逼人。」
「總裁,你要去參加蕭濟民的婚禮嗎?」
「去,我當然要去!」綦毋燄仔細看著喜帖的內容。「下星期日!?這麼趕,那我哪來得及訂作一套貴重的禮服去參加婚禮?」
「總裁,你要去,可是……」
「放心,蕭添丁不會為了我區區這一條命,砸了他孫子的婚禮。」毋燄斜撇著唇,吩咐道︰「挑十名身手俐落的弟兄,讓他們下星期日跟著我去參加蕭濟民的婚禮。」
綦毋、的話說到一半,傳真機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眼一瞄,示意唐山過去看是誰傳了資料過來。
「總裁。」唐山神色凝重的把紙張拿給他看。
從唐山手中接過紙張一看,毋燄的臉色,頓時罩上一層寒霜。紙上只寫了幾個意味深遠的字——
小心間諜、小心你身邊的女人
綦毋燄眯起黑眸,盯視著紙上的幾個大字。間諜!?這句話的含義,很顯然是指向來到別墅還不到半個月的服朵靉。
紙上沒有顯示傳真來源,綦毋燄淡淡的道︰「去查一下,誰傳了這張紙過來。還有,去叫服朵靉進來。」
「總裁,桂子小姐待在她身邊會有危險的……」唐山忍不住提醒。
「需要這麼大驚小敝嗎?只是一張來路不明的紙,寫了幾個筆跡混亂的大宇,這能代表什麼!」把紙一丟,綦毋燄冷笑著︰「我身邊的女人何其多,再說,她來別墅有十天了,她並沒有上過我的床,認真算來,她並不算我身邊的女人,不是嗎?」
雖然忍不住為她辯護,但是心中對她的防備,已悄然升起。
唐山知道主人做事會有分寸,不會真的都不防她。只不過,他怕她會對無辜的桂子先下手。
「你先去召集所有堂口的堂主。」
「是,總裁。」
正在鋼琴室內教著桂子彈鋼琴的服朵靉,抬頭,看到門口處站了一個黑影,登時嚇了一跳。
「是唐山啦,朵緊姊姊,你別怕!」
唐山走到她們身後,瞪著服朵靉。「總裁找你。」
「他……」服朵靉回過頭,不懂唐山為什麼好像把她當敵人看待。
「桂子也要找哥哥。」難得綦毋燄在家,桂子高興的要去看他。
「桂子小姐,你不可以去。」唐山抓住別子。
「討厭啦,不要抓我的手,臭唐山、壞唐山!」桂子打著他,還要咬他。
服朵靉見狀,緊急的拉著桂子。「桂子,不可以咬人。你乖乖的,不要跟去,等一下朵靉姊姊跟桂子的哥哥說,桂子好聰明,會彈鳥兒唱歌的聲音,請他來听桂子彈鋼琴,好不好?」
「好,桂子要彈鋼琴給哥哥听,不要彈給唐山听!」桂子孩子氣地哼道,還朝唐山做了鬼臉。
「總裁他在書房等你。」唐山一臉淡然。雖然服朵靉看起來是那麼善良,不像是會害人的女人,對桂子也極有耐心,但他還是不能不防著她。
服朵靉輕輕一個頷首,離開了鋼琴室,往書房走去。
「唐山,你會彈鳥兒唱歌的聲音嗎?你一定不會,對不對?呵呵,唐山是笨蛋,是最笨的笨蛋……」
爸琴室里,回蕩著桂子哈哈大笑的聲音。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了書房,在綦毋燄還沒開口說話之前,服朵靉先從他的手中接過一張剪裁成小提琴形狀的喜帖。
翻開喜帖看了看,她沒有多大的震驚。
「只剩一個星期,要訂作禮服的話,我怕設計師會趕不出來。」頓了下,他續道︰「我會讓設計師帶幾款禮服過來,如果喜歡的話,你可以多挑兩件禮服,也許以後用得到。」
一雙水眸盯著他俊俏的臉直看,好半晌她才會意過來他在說些什麼。
「我……我也要去?」
綦毋燄把桌上一張印著她的名字,紅灼灼的喜帖遞至她面前給她看。
「這張喜帖是送給你的,人家既然這麼有誠意的送喜帖來了,你不去,不是太失禮了嗎?」他注意看她的表情,沒有太大的驚訝,甚至也看不出來有一絲絲的傷感。
如果不是她對蕭濟民一點感情都沒有,那就是……她早知道蕭家會有這個婚禮,或者是說——這是一個計謀!?
綦毋燄起身,幾個跨步繞到她身後。「你早知道的,對不對?」
「知道……什麼?」服朵靉納悶的問。
大大法法的體格,儼如一座巍峨的高山,從身後將她籠罩住,那威嚇的駭人氣息,縱使閉上雙眼,她都能感覺到那侵骨的霜涼。
他兩手一圈,似要摟住她,令她心頭頓時泛起一陣狂烈的紊動——
但,他只是伸手去拿桌上的一張紙,並沒有要抱她的意思。
知道自己會錯意,她羞得低下頭去。
「看看這張紙寫了什麼!」他把方才那張來路不明的紙張,拿給她。
在她接過那張紙,他依然站在她身後,沒有離開的打算。縱使心中對她的防備線已升高,可是一靠近她,他就有股想抱她、想吻她的沖動。
服朵靉看了幾遍那張紙上寫的字,細細思量後,頓時恍悟他和唐山為何視她如敵人一般。
「原來你們把我……」她急急回頭想解釋,忘記他就站在她身後,一個轉身,她的頭撞上了他寬闊的胸膛。
忍著額上的痛,退了一步,仰首,她信誓旦旦的道︰「我絕不是什麼間諜,請你相信我。」
「你最好不是!」他冷厲的眸光,掃落在她欺霜賽雪的白皙臉龐上。「如果你是,那我建議你現在馬上離開,否則,日後若讓我發現你是蕭老頭指使來的,我絕不會放過你!」
「為什麼你一直認定我是蕭家人?難道你真的忘了我救過你?」月眉輕蹙,她的臉上浮現淡淡輕愁。
「你救過我?該不會又是在澎湖那一晚的事吧?」他撇唇冷笑。「那一晚,我們可真忙!」
「你……」
他嘲諷的口吻,讓她的心仿佛又被撕裂一般。上一回,她去他的辦公室找他,他都清清楚楚的告訴她,他已經忘了澎湖那一晚的事,她又何苦再提,再讓他羞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