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注意你的言行。」
一群人離開了她的視線,溫苡蝶兩眼始終注視著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他是她心中的神,因為,他解救了她。
神……
他的妹妹叫神村月,那他……他叫什麼名字啊?
反射性舉高的手,又氣餒的放下。他看起來是個大企業家,如果她的耳朵沒問題,她是听到他身邊的人,喚他「總裁」。
總裁——唉,好高的一個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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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爺爺在家等你和隻姨,我們直接回家去。」見了面,打過招呼,神村拓沒忘記還在宗祠等候的老者。「就走吧!」年過半百,兩旁鬢發雖已泛白的神昌翰,仍是一臉神清氣爽。「外面風景再漂亮,還是回到自己的家,踏實多了!」
相較于神昌翰樂呵呵的神情,他身邊的女人,神情略顯不安。
孩子讓佣人抱著,她跟在神昌翰身邊,明顯感覺到有道排斥的眼神,不時地瞪著她看。
「月,看看你妹妹,多可愛!」神昌翰一臉驕傲。想他雖已經五十多了,仍是身強體壯,生了個胖胖的女娃。
「怎麼皺巴巴的?真丑耶!」神村月看了襁褓中的寶寶一眼,嫌惡的退了開。
「剛生出來沒多久,都是這個樣。你剛生出來的第一天,我到醫院一看,心想,糟了,這個女娃怎麼長得皺皺的,我還擔心你會是個丑八怪……」神昌翰呵呵笑了聲,疼愛的捏捏女兒的臉。「想不到我們月是個美人胚子,美的咧!」
「哎唷,爸,你不要一直捏我的臉,萬一變形就丑了。我可是遺傳到媽的美人胚——」
「是啊,你媽是很美……」神昌翰這話說出口,立即想到亮兒的媽就在他身邊,頓了下,看向大兒子。「拓,車子是不是在外邊等了?」
「是的,爸。」神村拓點個頭。
「走吧、走吧,你們隻姨昨天剛生產,身子還很虛呢。」神昌翰體貼的扶著身邊的女人一起走。
神村拓示意妹妹跟著一起走,眼一瞥,見到方才那個染著一頭金發、穿著淺藍色上衣的女孩,站在另一端,似乎還在等人——他記得她的名字——溫苡蝶。
再多看她一眼,她的身影,自動躍進他腦海存檔,檔名就叫做「溫苡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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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不到小泵姑,溫苡蝶想,也許是女乃女乃記錯了,小泵姑根本就不是今天回台灣,或者是小泵姑沒得到女乃女乃的諒解,所以,打消了回台灣的行程。
氣餒的走出機場,遠遠地,她看到那個幾分鐘前她奉為心目中的神的人。
縱使遠遠地站著,她仍可以感覺到他英挺迷人的氣息濃濃的包圍著她,他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帥的讓人忍不住直盯著他看。
溫苡蝶一會兒害羞的低頭、一會兒又忍不住朝他站的方向看去,幾個低頭、抬頭的動作中,她忽地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在她的神……呃,那英俊帥哥站立的前方,有個看起來約莫三十出頭的女人,好像、好像……好像是她的小泵姑!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而且那女人身材似乎有些臃腫,但恍一瞥,她真的覺得那是她的小泵姑。
在她猶豫要不要貿然上前去詢問時,那女人已經坐上車,而那帥哥也走到後頭那輛車,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開走。
「喂——」等她回過神來,想追上去時,車子早巳駛離了。
第三章
溫苡蝶和五個同學合租一層學生公寓,六間小房間,每人一間。周末假日,玩的玩、睡的睡,客廳只有一個看起來累到半死的朱巧吟。
「苡蝶,你怎麼回來了?」朱巧吟兩腳跨放在桌上,一臉疲憊,動都不想動。
罷從外面回來的溫苡蝶,坐到沙發上,月兌了鞋,揉著酸痛的腳。
「你不是回宜蘭去了嗎?」朱巧吟發出懶洋洋的聲音。
「我去機場等人,不過沒等到,累死我了!」抱著放在沙發上的懶骨頭,溫苡蝶的身子自動歪倒。「好累喔!」
「不會吧,你們家的民宿服務這麼周到,還要去機場接客人啊?」
「我不是去接客人,是……」半合著眼,一大清早就趕火車,跑機場,她睡眠不足,要補眠。「我想睡覺,不要吵我。」
「我才想睡咧!」
一陣乍響的手機鈴聲,吵的剛合眼的兩人,同時張開眼楮。
「喂,巧吟,你的手機在響,快接,吵死人了!」溫苡蝶用腳踢著桌上的「兩支竹竿」。
「煩,煩死人了!」抓起手機,朱巧吟沒好氣的吼︰「干嘛啦?我很累吶、很煩吶……好啦、好啦!」
必了手機,朱巧吟氣得把手機丟到對面的沙發上。
「干嘛這麼氣?」
「還不是我媽,見不得我閑,每次放假都有一堆工作要我去做,都是那個酒鬼、賭鬼,怎麼不早點去死,在外面欠債;都是我媽在幫他還,還害我都沒假日,啊——氣死我了!」
溫苡蝶坐起身,她知道巧吟家的事,那個酒鬼兼賭鬼,是巧吟的爸爸,巧吟的媽平常在清潔公司的薪水,根本抵不了外面的債務,所以一到假日,就是巧吟的苦日子。
「我才剛做完一攤,又要再叫我去‘續攤’,我真是受夠了!我的大學生活、我的美夢,全葬送在洗馬桶上了!」
「巧吟,不要這樣嘛!我不也是每個周末都會回家幫忙打掃房子,我也是在做清潔的工作啊。」溫苡蝶試著安慰她。
「可是你做的是溫馨的清潔工作,我做的是苦命的清潔工作。」
「服了你,還有這種比喻啊?」溫苡蝶淡笑著。「反正我也沒事,我跟你去,幫你打掃,這樣你也可以早一點休息。」
「真的還是假的?」听到這一番話,朱巧吟馬上坐直身。「苡蝶,你真的是讓我感動!不過,還是不要啦,我媽找的那些清潔工作,不是洗馬桶,就是打掃一整個月都沒清理的屋子,很髒的。」
「沒關系,你沒看到前陣子新聞報導,那些日本高階主管,也都在洗馬桶……就當我跟你一起去磨練。」
「你確定!?」
溫苡蝶點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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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告訴你們,到了那里不可以亂闖,跟著我走,做自己的事,不可以聊天,最好是低頭做事,一句話都不要說。」
溫苡蝶和巧吟母女倆坐在小發財車的後面,從一出發,朱母的耳提面命聲,就未曾中斷過。
「媽,喔,拜托,你到底要念多少次?」巧吟捂著耳朵,不想再听那千篇一律的叨念。
「這份工作是錢嫂的,萬一給搞砸了,我怎麼向人家交代?」
朱母的心情頗為緊張,當初是錢嫂的介紹,她才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今天錢嫂她的大女兒結婚,原本是打算宴客完,馬上回去工作,因為今天莊園的新女主人帶著小女圭女圭要回來,肯定有的忙,誰知道在喜宴上吃了個食物中毒,一家人全住到醫院去吊點滴,怕工作丟了,才打電話拜托她幫個忙。
「我們知道,不要再念了,拜托!」
「人家可是有錢人,要守規矩……」朱母擔憂的神情寫在臉上,也掛在嘴上。「不要莽莽撞撞,還有不可以……」
苡蝶和巧吟相視苦笑,耳邊的叨念,讓它隨風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