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問他愛不愛她,但她問不出口,怕一切只是虛幻的假象。
「你想走?」
「如……如果你愛我,請……請你讓我走……」
亂了!
她原先想,當她對他說這句話時,他們兩個應該是深情的望著對方才是,但現在,這句話成了她想知道他到底愛不愛她的試探話語。
「如果我說,我不愛你,你就不走了?」
她愣然的看著他,分析不出,他是不是已經給了她正確的答案。
「如果你還想要謀得神氏的家產,我要給你一個衷心建議——你最好留下,否則,當你一踏出神氏莊園,就別想再混進來!」
他的俊臉抽動了一下,他不想讓她走,在他戳破了她心中的詭計之後,他竟然還想留下她!
懊死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在意她。
「我不想吃了,把東西收走。」
不想再看她木然的表情,他大步的跨向另一邊,背對著她,他左胸里那顆該死的心,竟然感到一絲心疼、一絲見鬼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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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嗎?
蜷縮坐在地上的溫苡蝶,第一次覺得窗外的陽光,那麼的刺眼。
昨晚,她怎麼收餐盤的?怎麼走出他的房間?怎麼走回客房的?她一點都不記得了。
呆呆的坐在地上,什麼時候睡著的,她也不知道。
鬧鐘沒響,因為昨天晚上她沒設定鬧鐘,幽幽的朝鬧鐘擺放的位置望了一眼——
七點半了!?
她下意識地驚站起。這麼晚了,她還沒幫他擺早餐,他通常都在七點用餐的,急急忙忙的找著發束,她沒時間梳頭發了,一頭亂發,必須拿個什麼東西綁起來才行,她不要讓他看她邋遢的一面。
她在梳妝台前找到一個發圈,在她照著鏡子,把發圈勾上頭發時,所有的動作,全緩了下來——
看著鏡子里那個掛著兩個黑眼圈的溫苡蝶,她記起來了,昨晚,他讓她知道一個事實——他不愛她。
他不愛她、他不愛她……他不愛她、不愛她……
轉身,她背著鏡子,一臉木然。
原來,他一點都不愛她,把她困在拓園,只是方便監控她的行動,並不是如她想的那般……
她以為他是個霸道的情人,一旦愛上了誰,誰就必須緊緊的黏在他身邊,一步也不準離開他。
原來,只是她太笨、太傻,一度還喜滋滋地樂當愛情的籠中鳥,到頭來才發現,原來主人只是怕她亂飛、怕她破壞家里的東西,才氣得把她給關在籠子里。
七點四十分了。
他吃過早餐了嗎?沒有佣人的伺候,即使餐車推到他腳跟前,他也不會自己去端,現在她的身份是他的專屬佣人,她有義務要伺候他吃早餐。
緩緩地移動腳步,她必須要出去,他若是沒吃早餐,怎麼應付公司繁忙的公事?他是個不懂得照顧自己身體的大少爺,萬一餓壞身子……
當她走到樓梯處,正要下樓時,一個陌生的女子聲音,驀地響起,她本能地停住腳步。
「阿拓——」
「香奈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
「我昨天就回來了,住在飯店里,我不讓拔告訴你,是要給你一個驚喜。阿拓,我想死你了,Iloveyou。」
「Metoo!」
「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著?」
「真的被你料中了!」
「討厭,你被拔傳染了是不是?」
「香奈兒,我要去公司了,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才剛見到面,你就要去公司,你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一直都愛著你的,不是嗎?」
「說你愛死我,我現在想听的是這一句。」
「好吧,我愛死你,愛死香奈兒了。」
「算你過關!我們一起走吧,你要去宗祠對不對?我要去給太老爺請安。」
「好,一起走。」
當客廳的笑鬧隨著遠去腳步聲消散,溫苡蝶整個人像被抽光了全身力氣一般,虛軟的坐在樓梯上——
她從來沒有听過拓用那麼輕松的語氣、那麼溫柔的語調和人說話,他和那女子談話間,「愛」這個字,那麼容易說出口。
他愛死香奈兒?
那個香奈兒是他的女友吧!?
她嘴角逸出一抹苦笑,殘酷的事實擺在她眼前。他的正牌女友在外國,而她只是一個被囚禁的女奴、偶爾讓他拿來當慰藉的代替品!?懂了,她懂了,一切只是她傻,傻的以為他真的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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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他和他那個正牌女友離開了多久,她一直坐在樓梯處,直到有人的腳步聲傳來,她才驚地回過神來——
不是拓的腳步聲,她納悶的下樓,看到來人是神家的大小姐。
「大小姐。」溫苡蝶禮貌的微彎身子。
「哼,你說,你是不是和你姑姑想要聯手霸佔我們家的財產?」
一早,神村月和她的大哥「魯」了很久,佣人都在傳大少爺把溫苡蝶囚在拓園,很可有能是要讓她當未來的大少女乃女乃,她為了求證,問過大哥幾次,大哥都不說,今天她又問,大哥終于告訴她答案,不過,大哥今天的脾氣似乎異常的火爆。
「大小姐,我沒有。」又來一個質問她的,她顯得很沒力。
「哼,我早就說過,你混進來一定是有目的的。」神村月兩手叉在腰際,怒瞪著她。「果然被我猜中。」
「我不否認,我進來神氏莊園是有目的的,但絕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溫苡蝶淡然一笑,她必須再說一次她來到神氏莊園的主要目的,不只為她自己,還為了她的小泵姑。
她可以一走了之,不需要留在這里受冤枉,但小泵姑不能離開,她不要小泵姑受冤。
她把事情,簡單的和神村月說了一遍。
「哼,說得真好听!」神村月擺明了不相信她的話。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已經把實情說給你听了。」溫苡蝶淡笑著。「我沒那麼大的野心,也沒那個能力去霸佔誰的家產,我相信我小泵姑也不會是因為你家的財產,才答應跟你爸回來台灣。」
神村月傲慢的雙手環胸,抬高下顎。「哼!誰知道。」
「你知道的,我相信你知道。」不知為什麼,溫苡蝶直覺認定,眼前這個大小姐雖然高傲,但有些事,她應該明了,只是她當慣了大小姐,很多時候,她表現出來的,都是她的千金驕傲樣。
「你爸對我小泵姑很好,他們兩個是相愛的。」
「就算相愛的人,也會算計對方。你沒听過有丈夫為了詐領保險金,謀殺自己妻子的社會案件嗎?」神村月哼聲道︰「還有妻子半夜拿刀,把睡在身邊的丈夫給狠狠閹掉的。」
「如果是你,你會傷害你愛的人嗎?」
「哼,如果我愛的男人敢惹火我,我何止把他給閹掉,我還會……喂,我干嘛跟你討論這些啊!?」
「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真心愛著一個男人,你眼里看到的會是他的人,絕不是他的錢。我小泵姑是這樣,我也………」頓住話語,她臉上掛上淒傷的淡笑。
「你……你愛我大哥?」就算再怎麼粗線條的人,也看得出來。「我是絕不會同情想霸佔我們家財產的人,雖然你說了一大堆理由,但我也必須做合理懷疑,因為你做的很多事,都巧的讓人不得不懷疑你的動機。」
溫苡蝶默然。該解釋的,她都解釋過了,她已經無力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