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主舞月 第11頁

聞言,任大娘苦笑著。

「舞月,你當真以為龍大爺那種尊貴的人,會想吃烤蕃薯?他不過隨便說說的!」

「娘,官爺有沒有說,龍大爺為什麼要連夜離開?」拉著娘親的袖子,舞月強裝鎮定的問。

「有很緊急的事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很困,我要去躺一躺,今兒個不賣菜了。」

任大娘邊說邊走,回到自己的房里去。

坐在床上的任舞月,傻愣的瞪著掌心中的玉佩,不敢相信他真的離開了。

再怎麼緊急的事,連和她說一聲的時間都沒有?都沒有……

淚珠,滴下,落在掌心中的玉佩上。冰沁的玉佩,沁涼了她一顆情竇初開的芳心。

跋了三天三夜的路程,一回到東城堡,東方臥龍直奔心荷院,走在花園的石卵路上,他便听到丫環們的急嚷聲。

「荷夫人,您別這樣。」

尋著聲音望去,東方臥龍看見柳心荷趴在樓上的欄桿上,欲尋死。

腳一蹬,他身形一彈,飛上了二樓。

「城主。」丫環水袖見他回來,像找到救星一般,破涕為笑。「荷夫人她……」

東方臥龍揚手,制止她。「我全知道。」他走上前,扶住柳心荷。「水抽,你們全下去!」

「是,城主。」

水袖和其他幾名丫環離開後,東方臥龍將哭得傷心欲絕的柳心荷,扶入屋內。

「臥龍,大夫說……說我以後都不能生孩子了!」把淚揉開,柳心荷哭倒在他懷中。

「沒這回事!」拍撫著她的背,她的瘦弱,令他心疼。「我再找醫術更好的大夫,來幫你醫治。」

其實,早在先前,大夫就已說過,如果心荷的身子再不調適好,恐怕,日後受孕的機會不大。

他想,大夫一定是拗不過心荷的追問,才會把這件事告訴她。

「听我說,心荷。」扶她坐下,他低聲勸說著︰「只要你靜心休養,多吃點東西,身體只要健康,一定可以生孩子的!」

「真的嗎?」淚汪汪的雙眼,充滿無助。「臥龍,如果我不能生了,那我們之前流掉的孩子,就沒辦法再投胎當我們的孩子……」說著,心頭又泛起酸澀,兩行淚珠,撲簌簌的流。

「會的,你一定可以再懷孕的!」暗嘆了一聲,東方臥龍捺著性子,安撫著她。

也許是連夜趕路,人已疲憊至極,加上同樣狀況,這半年來,他已安慰不下數千回,真的覺得有些疲乏了。

為什麼心荷總要兜著那個陰影走?他一直試著要引領她走到陽光下,但她卻只願挨著那團陰影而活?

再怎麼好脾氣的人,恐怕都會讓她給磨瘋了。

「我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嗎?我……」

哭喊太久,柳心荷眼前一黑,人便暈了過去。

接住了她倒斜的身子,她輕盈的身軀,令他心頭一陣揪疼。

失去孩子的痛苦,讓她成日陷在哀戚的情緒,茶不思、飯不想,這半年來,心荷一日比一日瘦弱。

將她放到床上,望著她憔悴的面容,東方臥龍的心中,盈滿著濃濃的愧疚。

心荷至今還陷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他卻背著她,喜歡上另外一個女子。

幫她蓋被的同時,他想起了舞月。

那一晚,他也是同樣的幫舞月蓋了被,不知道舞月現在如何,是否責怪他不告而別?

低嘆了聲,他懷著沉甸甸的心情,走出房外。

已經三天了!

她的心上人,已經離開三天了。這三天來,她像掉了心魂一般,時常呆愣著,腦袋里,全是他的身影。

每天夜里,她都反反復復想著,他離去的真正原因。

她去問過地方官,地方官只說有非常緊急的事,所以他非離開不可。

應該不是避著她吧?要不,他怎還會送她玉佩呢?她直覺認定,那是他送給她的定情之物。

而她也相信,他的事情一辦完,他一定會再回來找她的。

有這個堅定的信念在,她打起精神,決定要好好的過日子,她相信,他喜歡看到的是氣色紅潤的她,而不是面色憔悴、無精打采的她。

想到她的失魂樣,讓娘以為她的病還未完全好,要她在家休息,不用去市場賣菜,讓她心中充塞著愧願。

從明天開始,她要到市場幫娘賣菜,努力工作。

把桌子擦干淨後,她正要進廚房煮飯時,一個人影閃進屋里來,嚇了她一跳。

定楮一看,原來是豬肉榮的大兒子阿生。

「阿生,你來做什麼?」瞪他一眼,任舞月沒給他好臉色看。

這豬肉榮夫婦,被龍大爺教訓了一頓,現在不管做生意、還是其他方面,都規矩多了。這個阿生,雖然也不像過去那樣囂張霸道,但大惡不作、小惡卻不斷。

鷹鼻鷂眼,還是那張丑惡的嘴臉。

「听說那個龍大爺,給了你一塊玉佩,拿出來借我瞧一瞧!」

阿生一進門,自動的拉開長條椅坐下,一條腿屈放在椅上,另一條腿在桌子下抖個不停。

他這個人,平日無所事事,挺有閑工夫的,村里的事,他無不知曉,也愛湊熱鬧。

听聞他的心上人讓那個東城首富,賞了一塊玉佩,村里好幾個老太婆都看過那塊玉佩。

這種事,他怎可以落在老太婆之後呢?再說,首富送的東西,肯定是個稀世珍寶,他非得來瞧一瞧不可。

「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讓你看那塊玉佩!」任舞月指著門口,態度強硬。

村里很多人都好奇地想來看那塊玉佩,只要娘點頭,她一定把玉佩拿出來,滿足村人的好奇心。

不是炫耀,在她私下將玉佩視為定情物的另外一面,她和娘的看法一致相同,這塊玉佩,是屬于全村人的,它是記載著龍大爺到村里來,出錢修橋的紀念物。

所有人,她都給看,惟獨阿生,她不願讓他看那塊玉佩,因為他不配。對于這個村子,他沒盡半點心力,只有搞破壞的份,所以他沒有權利看那塊玉佩。

「唷,挺凶的咧!等我把你娶進門,我非得照三餐打你,看你還敢不敢神氣?」

「我不會嫁給你的!像你這種人,誰願意把女兒嫁給你!」

「可多了!我們家不愁吃、不愁穿,多少人想和我們攀親。」自個兒倒了杯茶喝,喝完後,阿生敲著空杯。「快點去拿玉佩來給我看!」

「你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就叫人來抓你!」任舞月一副勢在必行的堅定樣。

「你叫啊,我還怕你不成!」

向來惡霸慣了的阿生,一無所懼,大搖大擺的朝她房間走去。

「你給我站住!」

她的話,他沒听進耳,決心沒見到稀世珍寶的他,說什麼也不走,她不給看,那他只好自己去找!

進了房,阿生走向床邊,把枕頭掀起,那塊玉佩,不在枕頭下。

「出去!」趁他不備,她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他跌在地上,她怒瞪著地。「你馬上給我出去,否則我就報官來捉你!」

「你敢!」站起身來,阿生滿肚子氣。「你這個臭婆娘,今天我非得好好修理你一頓不可!」

阿生從背後拿出一把,隨身攜帶的小刀,揮向她。

任舞月機靈的一閃,躲得快,沖到客廳,想跑出去求救,但被阿生擋了住。

「想跑!只要你給我磕三個頭,認了錯,再把玉佩拿給我看,我就放了你!」

「你別做夢!」

舞月的倔,又激怒了阿生,阿生手中的小刀一揮,這回,舞月沒能躲得過,手背被劃了一刀,鮮血流出。

看屋外有人經過,舞月搗著手,大喊︰「阿昆叔,救命啊!」

聞聲進入屋內的阿昆,看到舞月手上流血,又看到阿生在屋里,氣的大喊︰「阿生,你為什麼要割傷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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