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東西吧!伶俐,你坐好,好多男人都在看你,腰挺直!」伶佳不斷地提醒她的坐姿。
打直腰桿,伶俐看著在她前方的那對男女。「哼,伶杰說的真好听,說什麼要請我跳舞,結果女伴換過一個接一個,也沒看他來到我面前!重色輕姐的男人!」
「你既然想跳舞、剛才那麼多男人來邀你跳舞,你為什麼不去?」
「我不要!我又不會跳舞!如果踩到人家的鞋子,不是要鬧笑話了?」伶俐認命的坐著。「你呢?你不是會跳舞嗎?別人邀舞,你不是也搖頭?」
「我是在陪你。」
「陪我?」好感動子氣!姐妹情比姐弟情濃厚多了。「姐,不用啦,人家找你跳舞,你就去嘛,不用陪我。」
「你確定?!」
「嗯。」
伶俐的視線,直盯著在舞池內的弟弟。色鬼!手放在人家女生的臂上,還親昵的貼著人家。早知道她就把DV帶來,拍下他的一舉一動,回去再倒帶看一遍,大大的給他吐糟一番。
不過,她雪亮的雙眼所看見的,就是鐵證,回去她一定要展現當姐姐的威嚴,好好的訓他一頓,叫他不準亂吃女生的豆腐。
正當她的視線,努力的搜集「鐵證」時,一個從暗淡的光線中,走出來的高大身影,仿如特大號的吸塵器一般,硬是把她專注盯著老弟的視線,給吸引過去。
定楮一望,伶俐的心跳瞬間停止。
那……那……那個朝她走過來的男人,不就是她在銅鏡中,看到的那個男人嗎?
難道,命運的鎖鏈,已經要來綁她了嗎?
那威稟的氣勢,慢慢的籠罩了她,她感覺狂風暴雨,就要朝她襲來。
「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丙然!
命中注定,她想逃也逃不掉!
「不要。」低著頭,她哀怨逸出乞憐的嗓音。
「伶俐?」伶佳的聲音,夾帶著疑惑和一絲的指責。
「姐,我不要……」求助般的緊握住伶佳的手,伶俐仰起頭,看到銅鏡中的男人,是站在她姐姐面前,而不是她面前。
尷尬的情緒,壓住了那道今她心生畏懼的高氣壓。
吧笑著,這種尷尬的場面,如何化解?
「你妹妹?很可愛的小鮑主!」男人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
「伶俐,世大哥在和你說話。」伶佳拍了一下她的手。
一個男人的笑容,怎麼會這麼迷人?伶俐完全望呆了。
被伶佳拍了一下,伶俐猛地回過神來。「世大哥?!在哪里?」
罷才她來的時候,一堆人黑壓壓的,她跟在老媽身後,一些叔叔、伯伯的猛喊著,搞的她頭暈暈的。
要不是世爺爺的身影,是舞池內最活躍的一個,她都忘了,這家的主人到底是誰了。
伶俐的一顆小頭顱,像猴子一般猛轉著,完全破壞她是今晚最可愛、最年輕的小鮑主的美麗形象。
伶佳別過臉去,恨不得戴上面具,和旁邊那只小猴子劃清界線。
「我就是世東賢,請多多指教。」
那醇厚的嗓音,如萬馬奔騰一般,氣勢雄壯的朝她襲來。
她,怔愣了!
第二章
幣在窗口邊的祈雨女圭女圭,隨風舞動著。
伶俐躺在床上,兩手枕在腦後,心中的結,始終是她煩惱的來源處。
昨晚,世大哥一直都和她姐跳舞,照理說,她心中的煩憂,應該解除了才對,至少,她可以確定他對伶佳比較有好感,而不是對她。
可是,他的笑容好迷人,讓她都看呆了。
她真的很怕他,和他近在咫尺,那種臨場靶,比她在銅鏡中看到的他,更加駭然。
他不笑的時候,只一眼,就會令她駭的停住呼吸。
她在想,會不會是那面銅鏡,年代已久、老眼昏花,把她誤認是伶佳,所以……
可是,她和她姐的外貌,相差很多,再怎麼老眼昏花的人,也不會把她們姐妹認錯。
翻了個身,她趴在床上。
理不清銅鏡到底是真靈、還是假靈,心中的陰霾,始終揮之不去。
想起小時候,有一回,好多商界名人,齊聚他家,一大堆年紀相仿的小朋友,也各自組了一個小團聚會。
小孩子在起,互相比著誰的功課好、誰的功課最爛……想當然爾,她伶俐就是被嘲笑功課最爛的那個人。
最可恨的是,在場的小朋友,就屬伶杰笑的最大聲,也不會稍微顧一下她這個當姐姐的小面子。
被恥笑,小面子掛不住,她哭個不停,不管父母如何安慰,她都吵著要回家。
後來,還是世大哥拿了一盒蠟筆送給她,還稱贊她畫的圖很漂亮,她才不哭的.
這件事,其實她並不特別有印象,因為年紀增長,糗事也愈來愈多,她幾乎要淡忘了這件事了。
昨晚,再度見到他,那一幕小時候的情景,就自動從她的陳年記憶中,彈跳出來。
那一盒蠟筆,她似乎把它放在某個收藏箱中了。
她沒有用它,是因為,那盒蠟筆可以讓她在其他同學面前,小小驕傲一下,因為那是品學兼優的世大哥送給她的。
她不想去找出那一盒蠟筆,怕那個陳年舊物一翻出,她和他的緣,就開始連連連……連上了。
不找、不找,絕對不能去找!
她不要嫁他!
他太帥、他太優秀、他太……太有王者之風,她配不上他、也不想配。
那樣的男人,她不知該怎麼去愛他。
何況,他的氣勢太強,站在他身邊,她肯定雙腿發軟。
可是,昨晚他一個笑容,卻讓她深深的著迷住,心口也怦怦亂跳呢!她應該是怕他的,但怎麼又會有那種感覺呢?
伶俐的目光移到牆上掛的一幅日本男星的大型海報,她心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她看世大哥那種異樣的感覺,就像看牆上男星的海報一樣。
呵,沒錯,世大哥有明星的架式,她大概是把他偶像化了,才會有那種心兒怦怦亂跳的感覺。
想通了,下了床,站在窗口邊,伸著懶腰,窗外飄起了毛毛細雨。
下雨好,情人們,不都喜歡在雨中漫步嗎?
嗯,她要找一個,可以陪她在雨中漫步的好男人。
***
在冰砂店內,伶俐和往常一樣,拿起小說,看了一遍又一遍,窗外的雨,和她臉上的淚,互相比賽著,看誰落得快。
「可憐的女主角……」看了第N遍,她的眼淚,一遍一遍地流。
板上小說,她到櫃台抽了一張面紙,把臉頰上的淚漬擦干,偌大的冰砂店內,只有她一個人。
下雨天,沒客人們捧場,但這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
這家店的幕後金主是伶杰,有沒有賺錢,對她和伶杰來講,並不重要。
伶杰之所以出資讓她開這家冰砂店,是怕她到外頭工作,會被老板和同事欺負;自家的公司,她又卡不上位,只好開一家店,讓她消磨時間。
而她把店開在離家要三十分鐘車程的地方,是因為她兩個高中死黨,就住在前面那一個社區內,她本想把這家店,當成她們聊天聚會的地點。
可是,她們兩個都找到了她們生命中的另一半,獨剩她孤苦一人,守著這家冰砂店。
雖然她也認識住在社區內的三個作家,但是,她們要趕稿,一閉關,整整一個禮拜都關在房內,足不出戶。
她也不好太常去打擾她們的寫作時間。
好無聊喔!
下雨天,也沒半個客人來和她聊天。
吧脆回家算了。
轉身進入吧台,她拎著皮包,拿著車鑰匙,準備回家窩沙發時,門口的風鈴,搖晃出清脆的響聲。
真是的!她都決定要回家了,誰還來啊!
抬眼望向門口處,心「咚」了一下,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捧著一大東蘇菲亞玫瑰,踏進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