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幼霓,你們去機場做什麼?」申雁原本站在門邊,一看到電視熒幕的畫面,她便自動自發的坐到床尾,眼楮連眨都沒眨,盯著畫面直看。
「我們沒有去過中正機場。」看著電視熒幕出現的畫面,杜幼霓顰起柳眉。
「會不會是姓尚的拿錯帶子了。」申雁的話才說完,畫面上就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嘿,是你的豐二少沒錯!真不賴耶,他挺上相的,看起來很有電影明星的架式。」
听到申雁的稱贊,杜幼霓微微地笑著。
「干嘛笑得那麼甜蜜?」申雁調侃著她。
杜幼霓坐直身,斂了笑容,專心的看著電視熒幕。
「他去機場做什麼?看起來好像在等人,幼霓,你看,他手中拿著一枝玫瑰花。」
申雁說話的同時,杜幼霓也看見了。
豐左虎的手中,拿著一枝只有花朵、沒有葉子的玫瑰花。
她想起昨晚,他從送給她的玫瑰花中,抽出一枝,還把葉子全摘光了。
畫面中,他手中拿的那枝玫瑰花的顏色,和昨晚他送她的那束玫瑰相同。
她幾乎可以確定,他手中的那朵玫瑰,正是昨晚他抽走的那一枝。
女人敏感的直覺,令她心緒紊亂。
他……應該不是去等某個女人吧?可是,他拿著一枝玫瑰花,不是送給女人,還會送給誰?揣測令她更加心慌。
不,她相信虎對她是真心的,他絕不會背著她,再去愛別的女人,絕不會……
在杜幼霓暗自在心中給自己信心喊話的同時,電視畫面上,那鐵錚錚的事實,教她甫建立的信心,在一秒之內,全都潰堤。
「他去等一個女人,然後把玫瑰花送給那個女人,之後,他再載那個女人,到她的下榻飯店……或者,到她的住處。」
申雁把杜幼霓也同時用眼楮看到的情景,再用嘴巴翻譯一遍。
看到杜幼霓失神的呆愣住,申雁趕緊安慰她。
「這也沒什麼嘛!那女的,有可能是他們公司的重要客戶,他是副總,去接機也不為過,也許他老爸想要他用美男計,取得和這個女的合作機會。」申雁皮笑肉不笑。「你知道的嘛,他長得帥,不施展這招美男計,好像有點浪費資源。」
電視的畫面,突然成了空白。好像是跟拍者,在高速公路上跟丟了豐左虎的跑車,所以停止拍攝了。
愣了好半晌,杜幼霓偏著頭,訥訥的問著申雁︰「申雁,你……覺不覺得,他跟那個女的……好像很……很親密?」
「這……好像是。」
「那朵花,是昨天晚上,他從送給我的花束中,抽了一朵……」杜幼霓低垂著頭,自言自語著。
原先打算要好好安慰她一番的申雁,听到她那麼說,氣得從床上彈跳起。
「太可惡了!太卑劣了!」申雁氣得咬牙切齒,好像她才是當事者。「他怎麼可以這樣呢?從送給你的花束中,抽一枝給別人——那他不就擺明了,要把給你的愛,分一些給別的女人嗎?」
申雁的話,如當頭棒喝。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呢?
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她一時間,仍是無法接受。
她以為,她和他之間早有了共識,早視對方為廝守一生的伴侶;她以為,那只無形的婚戒,早透過月下老人的牽引,套在兩人的指間。
她知道,他對她說了很多的甜言蜜語,但她一直認定,他是愛她的,所以才會說那些,讓她甜上心頭的話語。
難道,這一切只是因為她太單純的認定?
不,她還是不相信虎會再去愛別的女人……
但是,錄影帶內所拍攝的事實,教她不得不去正視。
「這個花心的痞子。」申雁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水果刀。
「申雁,你拿刀子做什麼?」杜幼霓驚詫的瞪著她。
「走,我和你去找他理論!」
「我……不要了,現在太晚了,明……明天再說吧!」杜幼霓垂下目光。
她不是怕她亂來,基本上,申雁向來是有口無心,就算真的要去找他,申雁也不可能帶刀子陪她去。
她只是怕……怕虎親口承認他的花心、承認他真的又愛上別的女人。
「明天!?」申雁高聲叫道︰「你忍得住,我可忍不住!真的不去的話,打電話先臭罵他一頓,讓他晚上睡不著覺——那種花心的人,怎麼可以讓他有好夢呢?」
申雁翻著放在電話旁的記事本。「他家的電話號碼幾號?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罵到他耳朵痛、罵到他肚子痛、神經痛、頭痛!」
「可是,如果我們誤會他呢?」杜幼霓試圖找尋一線希望的曙光,讓自己能從沮喪的心情中,跳月兌出來。「也許真的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只是去接一個公司的重要客戶。」
「呃……」申雁一時啞口無言。
她亂編的故事,幼霓居然也相信?愛情真的會讓人失去理智?
「那……不如這樣,你打電話問他今天有沒有去中正機場?如果他說沒有,那他就是做賊心虛;如果他說有,那你就順勢問下去。」
申雁的話,讓杜幼霓心頭蠢蠢欲動。
她怕知道殘酷的真相,但是,也想知道,他有沒有、會不會欺騙她?
「問一下嘛!」申雁把電話移至杜幼霓身旁。
今天要是不把事情的真相揪出來,不是只有幼霓睡不著,她也會失眠,而且整晚都會咒罵那個花心痞子,罵到口干舌燥。
在申雁的催促下,杜幼霓拿起了話筒,直接按了豐左虎的手機號碼。
***
豐左虎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著,床邊的手機響了半天,他的手在半空中揮舞著,抓不到手機,他累得半死,索性也不接了。
「手機響了老半天也不接……」一個女子繞過床邊,幫他接起手機。「喂——啊?你打錯了?搞什麼嘛!」
必了手機,那女子拉開抽屜,翻找著東西,一分鐘後,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接電話啦!」那女子搖著他。「有沒有看到我的手表?」
手機的鈴聲一直響著,那女子拿起手機。
「杜幼霓打來的,要不要接啊?」
听到杜幼霓的名字,豐左虎伸著手。「手機給我。」
那女子把手機遞給他的同時,又問了一遍︰「有沒有看到我那個瓖鑽的鐲表?」
「沒有。」
豐左虎依舊維持趴睡的姿勢,連眼楮都沒張開。他熟練的模著手機。
「喂……」粗啞含糊的應了聲,身旁的女子猛搖著他,他不耐的嚷了聲︰「沒有啦!」
他把手機貼在耳邊。「喂,幼霓,你……怎麼掛掉了……」
累得半死,他把手機放在床上,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
「他說……他有去機場!」
幣了電話,杜幼霓努力的擠出一抹和平常無異的甜美笑容。
「真的!?那你怎麼不繼續問他?」申雁不大相信,但看杜幼霓笑的那麼甜,應該不會有假。
「他累了,明天我們約會的時候,我會問他的。」杜幼霓笑吟吟地。「很晚了,你今天要住在我家,還是回你家去?」
「真的很晚了耶!我要回家。」
看看是沒事了,申雁拎起背包,大步走向門邊。
「再見,小心點。」
「再見。」
房門開了又關,獨剩她一個人時,臉上的笑容急速褪去。
呆若木雞的站在電話前,她兩眼直視著電話。
她想,第一通她並沒有打錯,只是,她沒想到會是個女生接的電話。
第二通,響的更久,好不容易等他接起電話,她直接問他,今天有沒有去機場?
他似乎已經睡了,口里明顯的不耐煩,還騙她說沒有!
他騙她、他真的是在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