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夔昭把豬身上的名字刷掉之後,一早就抱給他,要他好好看管,沒他的命令,誰也不許殺豬。
「那究竟是什麼事?」段大鐵橫眉豎目的問。
「呃……我……我是想稟告寨主,都正午時分了,可……可兒她還沒來端飯,早晨……她也沒來……」同安愈說愈小聲。
寨里的弟兄都知道小姐是寨主的寶,這可兒沒來端飯給小姐吃,他在廚房愈想愈覺得不對勁,遂馬上跑來稟告……
可是,現下說出來了,他又怕寨主認為他大驚小敝。
夔昭聞言,濃眉立即蹙起,心頭一震,怕荷月會不會是出了意外。該死!他怎能那麼放心的把荷月交給水漾!他在心中暗罵自己太大意,旋即邁開大步,急速的奔出殿外,朝荷花園的方向沖去──
段大鐵也一路尾隨的跟至荷花園外,他停下腳步,急喊著︰「寨主,要不要我跟進去看看?」
夔昭停下腳步,回過頭喝住他︰「不需要,誰都不許進來!」
他就不信一個嬌小女子,能在他的降龍寨內飛天竄地。
她要真傷害了荷月,就算鏟平了降龍寨,他也要把她揪出來,凌遲至死!
※※※
「荷月、荷月……」
夔昭一進入荷花園內,身形疾轉,幾個箭步之後,人已踏入妹子的寢房。
「荷月。」
他沖至床邊,還未細看床上的人兒,一只長臂從她頭下穿過,旋即扶起躺在床上的人──
「荷月……怎麼是你!」
方才他一沖進來,以為荷月被迷昏了,或者更糟──心一急,他坐在床上,馬上扶起她。
誰知,這定楮一看,赫然發現眼前的人並不是他的妹子,而是──水漾。
水漾緩緩的睜開眼,臉上還有濃濃的困意。
從她略張的眼縫中望去,那俊俏的胡子大王,神色焦慮的緊蹙眉頭──
胡子大王……
思緒一清醒,水漾嚇得彈開。「你……你跑進我的臥房來做什麼?阿瑪、額娘,快來人呀!」
水漾以為自己已經回到王府了,因為她方才夢見的,就是她額娘端了一碗補身子的湯要給她喝……
夔昭擰緊眉頭,視線在房內掃視一遍,確定這兒是荷月的閨房,不是客房。
「你別裝瘋賣傻了!快說,你把荷月藏哪去了?你為什麼睡在荷月的房間?」
他一心急,也顧不得她是女兒身,長手一探,揪住她的前襟,惡目相向。
他的凶厲讓她著實嚇了一跳,心頭顫動之際,她也溜眼看看床的四周。
唔……這真的不是她的閨房。
「你……你別那麼凶嘛!我想一想……」
「你還想裝傻!」夔昭將她的衣襟揪得更緊。
「你……你把我提得那麼高,我……我會想不出來的。」
水漾雖然還坐在床上,但夔昭將她的衣襟拎高,害她的頭不得不向後仰,很是難受。
她掙扎著想月兌離他的鉗制,一個用力,她前襟的衣料被他撕了一半,里頭的那件粉色抹胸,依稀可見。
水漾捂住胸前,又怒又羞。「你……你竟然撕了我的衣裳!你又是偷看我洗澡又模我,現在又……你真討厭,我都說我不嫁你這個大胡子了,你為什麼三番兩次來惹我啊──」
水漾還在嘟嚷的當兒,夔昭已揪住她一只手。「荷月呢?你快把她交出來!」
他目露凶光的模樣,看來真是嚇人。
「我的手,好痛。我……我怎麼知道荷月去哪了?昨晚我們一直聊天,後來我困了,就睡著了,她去哪兒,我也不知道。」
「你還嘴硬!不交出荷月,你也休想離開我這降龍寨!」夔昭陰沉的打量她,另一只騰空的手,倏地朝她粉色的抹胸上罩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又模我!」水漾氣呼呼地。「我就是不知道荷月去哪里了呀!你不會到別處找一找嗎?」
「荷月從來不會過了正午還不起床,連可兒也不見人影,除非有人將她們藏了起來,否則……」
「誰把她們藏起來了?」水漾這時才發現,她叫了半天,也沒見到小菊的人影。「我的丫鬟是不是也被藏起來了?」
看她一臉震驚又訝異的表情,他的眼楮倏地眯起。
「我的耐心有限,你可別……」
「呀,荷月來了!」水漾面對著房門,看到荷月走進來,她訝叫了聲。
夔昭聞聲回過頭,果然看見妹子。「荷月!」
荷月一踏進自己的閨房,看見房內的情景,不禁尖叫了一聲。
「啊!大哥,你……你這是在做什麼?」荷月羞地旋過身,不敢正視床上的情景。
夔昭回過頭,看見自己的手罩在水漾的胸前,連忙縮回手,倏地站起身,來到妹子身後。
「荷月,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呀!可是……你……你為什麼對水漾……」荷月蹙著眉頭,奔到水漾身邊。「水漾,對不起,我……我大哥他……」
水漾手貼緊在胸前,嘟著嘴說︰「你大哥說我把你和可兒藏起來了,可我明明就沒有那麼做。」
「大哥,你為什麼這麼說?」荷月不解的問。
夔昭臉上難掩尷尬的神情。「是同安說,可兒從清早到晌午都沒去廚房端飯,我一急,來到你房間察看,發現她躺在你床上,以為她對你不利……」
「啊?」荷月羞愧的道︰「大哥,對不起,因為我睡晚了,可兒也是陪我到天亮才睡,所以……你真是誤會水漾了,我去睡客房,不是被水漾藏了起來。」
听了妹子的解釋,夔昭心中的憂慮消除,他的目光移至水漾身上,雖感歉意,但他一向為王,道歉的話,還真難說出口。
水漾給他怒瞪了回去。「你還看!」
夔昭移開目光,背過身去。
「水漾,對不起,一場誤會,是我不好。」荷月急著想安撫水漾。是她留下水漾的,水漾是她的客人,她應該要保護她的,可看到水漾胸前缺了一塊布料,她心頭不禁盈滿愧意。
「算了,這事我不同他計較了。可是,昨晚他偷看我洗澡、又偷模我,這件事,我雖然不想同他計較,可是我阿瑪和額娘,絕對會同他計較。」水漾偏頭思索半晌。「可是,我不想嫁給一個大胡子,他的胡子會蹭得我好癢、好不舒服。」
荷月瞪大美眸,不敢相信她最信賴的大哥,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大哥,你真的……你真的對水漾……」
她知道偶爾會有一些女人,被請上山來伺候她大哥,只要那些女人來,她會躲在房間,一步也不踏出。
如果大哥真想要有人伺候,大可找那些可兒說的飄樂樓的歌妓,可為何他要對水漾……這使得向來溫柔的荷月,臉上也不禁泛起怒意。
「大哥,你……你為什麼要對水漾做那種事?」
夔昭向來受人尊敬,連他疼愛的妹子也不例外,可這會兒,她拿這事質問他,頓感威嚴受損,他臉綠的撇至一邊。
「我沒對她做出什麼侵犯的事。」
聞言,水漾立刻從床上跳下來。「你竟然說你沒有對我做出侵犯的事?那你模我,不算侵犯嗎?」她站在他面前,仰著下顎,怒聲質問他。
她又續道︰「如果你想娶我,那你最好先把胡子給剔了!」
「如果我不剔呢?」
「那你休想娶我!」
「正好,我也沒想過要娶你。」
說罷,夔昭就走,留下水漾和荷月無言相對。
※※※
夔昭不娶水漾的事,當事人水漾倒不是很在意,因為這降龍寨里頭,有很多她在王府遇不到的趣事,只要一有好玩的事,她馬上就把夔昭應該娶她,以示對她負責的事拋在腦後,偶爾悶得慌時,她才會又想起這件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