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官腔,戴高帽對梁笑沫而言,根本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尼克這次來季氏,雖然只是和季氏的總裁會面,卻因為梁笑沫的關系,對季氏產生極為深刻的印象。
在他的想法中,一個公司的小職員都有這麼好的能力,想必季氏的實力,非其他公司所能比擬。
臨走之前,他很認真的和季哲男聊了一下合作事宜,拍胸脯保證,待他回去命人做好企劃案,便會與季氏正式展開合作洽談。
談完後,兩人正準備送尼克離開,怎知他臨走前,還很熱情的將自己私人的手機號碼留給梁笑沫,希望她有空可以打電話給他,能再和他多聊聊。
而講得口干舌燥的梁笑沫,等客人一走,便很不客氣的從季哲男辦公室中的冰箱里,翻出兩瓶飲料,看到他不悅的瞪著自己,她露出一抹微笑,順手丟了一瓶給他。
「別用那種凶巴巴的眼神看著我嘛,好歹在五分鐘之前,我也幫你談成了一筆大生意,于公于私,你不是都應該說聲謝謝什麼的聊表感激嗎?」
本能的接住她丟來的飲料,季哲男只是將其放置一旁,目光依舊打量著一臉微笑的她,似乎想從這個女人身上找到讓他失神的答案。
難怪她進公司不到一個月,大名就已經傳遍公司了,她是一個天生的發光體,凡是和她接觸過的人,想忽略她的存在都不行。
突地,一記重擊拍在他的肩膀上。
「在跟你講話欸,就算你討厭我,好歹也回應我一聲……」
餅度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季哲男,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說是疼,倒不如說是嚇到。
此短暫的皺眉,讓梁笑沫立刻叫著跳開。「喂喂,你不要緊吧?我也沒多用力啊,你是不是很疼?如果很疼的話,你打回來好了,不過……」她故意伸長了脖子,死皮賴臉的沖著他笑。「想也知道你其實舍不得對我這個柔弱女人下手,你這麼有紳士風度,怎麼可能會動手打女人呢……」
這番話差點把季哲男氣死,他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什麼柔弱的特質!
「不過你這個人也真是的,好歹我也算幫了你一個大忙,听說威爾集團的老板是個吹毛求疵的家伙,能搞定他們要花費一番工夫才行,本來本小姐是不打算出面的,可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名義上的老公……」
見他眼神一厲,她連忙又道︰「當然,我也只是在這里稍微和總裁你攀了一下交情,對外,我可是從來沒有公布過我們的夫妻關系。」
話匣子一打開,梁笑沫就再也收不住口,先是把自己的能力吹虛一番,順便又努力在他面前邀功。
大概意思就是今天如果沒有她挺身幫忙,搞不好以季哲男的能力,要花費一點工夫才能成功談妥與威爾集團的合作案。
所以,無論怎麼樣,他都應該破點財,至少該請她這個大功臣出去吃頓好料的。
可惜她叫嚷吹虛了半晌,人家季哲男就是從頭到尾保持一號表情。
最後,梁沫終于放棄與這種人打交道,揮了揮手,無可奈何道︰「算了,不請就不請,反正我也沒指望過,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當她把話說完,轉身就要離開時,突然被一股力量扯住手腕。
「你想吃什麼?」
她轉頭看著他,怔愣了好一會兒,雙眼才慢慢綻出一抹晶亮,咧著嘴笑道︰「你答應請我了?」
她笑開的那一瞬間,季哲男的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淡淡的滿足感。
不知為什麼,他發現他居然很期待看到她如此燦爛的笑容。
中午時分,兩人來到離公司不遠的一家海鮮餐廳。
梁笑沫從小就喜歡吃海鮮,這次有人請客,她當然不會客氣。
說起來,這不審兩人自結婚以來第一次約會,唔……雖然這頓飯是不要臉討來的,但她還是很樂觀的認為是場午餐約會。
當侍者將一道道精致可口的海鮮送上桌後,從小接受各種禮儀教,養成了他無論在任何場合,都會極力保持自己的紳士風度。
所以當他看到她那種粗俗的用餐模樣時,不禁懷疑,她在來這里之前,是不是被虐待過。
據他所知,梁家雖不如季家有財有勢,可也是官宦世家,有著不可取代的貴族血統,發展到梁笑沫父親那一代,已經是人人景仰的書香門第了。
身為梁家的大小姐,怎麼連最基本的用餐禮儀都不懂?
見她伸手抓起一只大螃蟹賣力的剝殼,吸吮蟹腳時還會發出難听的吱吱聲。
他開始後悔為什麼會因為她燦爛的笑容,而無法把持自己的理智了。
第3章(2)
「我一直以為,你只是一個游手好閑、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沒想到你對經濟情勢有著令人十分欽佩的觀察能力。」
季哲男做人一向就事論事,即使他之前有多麼討厭梁笑沫這個入侵者,但對于她的天賦和才能,卻不得不由衷贊賞。
「游手好閑?嬌生慣養?」吃得正起勁的梁笑沫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譚,「看來你真的很不了解我,你不要忘了,我爸媽每年花在考古的時間,絕對比照顧我這個獨生女還要多,別說是嬌生慣養了,就連平常想見上一面,也是難上加難。」
「我以為他們會在經濟上給予你足夠的補償。」
所以按照他的推測來說,梁笑沫就應該是一個時常向父母伸手要錢的嬌嬌女。
自從兩人結婚之後,他還會在每個月的月底,將一筆為數不小的零用錢存進她的賬戶里。
「自從十六歲開始,我就不再向家里要錢了。」梁笑沫也有些震驚他對自己的看法,「我爸媽沒和你說過嗎?他們從我讀高中時,就不再提供我零用錢,讀大學的學費,也是我自己打工賺來的。」
季哲男聞言,意外了好一會兒。十六歲就沒有零用錢?
「直到讀大學的時候,和幾個朋友玩股票,我的私人帳戶才逐漸豐厚起來。」
她本來就喜歡聊天,再加上他現在居然主動開口詢問她的事,天生熱情的她,當然更不遺余力的講述自己讀大學時的創業歷程。
就在季哲男听得津津有味,並開始在心里對她進行重新評估時,突然听到一聲慘叫。
「哎呀!好痛——」
原來她講得正起勁時,沒有留意手邊的動作,不小心被堅硬的觸殼割傷了手指,她突然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捂著受傷的手指哇哇叫。
「我就籌資這輩子根本沒有吃螃蟹的命,每次吃這該死的東西時,不是弄破我手指,就是劃傷我指甲,嗚嗚嗚,好痛喔!」
季哲男突然很想笑,可一向冷漠慣了的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的笑容是多麼的奢侈。
包讓他意外的是,這個女人居然可以勾起他想笑的念頭。
突然起身坐到她身邊,拿出隨身攜帶的白色絲帕,輕輕握起她受傷的右手,指甲斷了,指縫中還充出一道淡淡的紅色血跡。
「十指連心,難怪你會喊痛。」邊說,邊用絲帕輕輕包住她受傷的手指。
梁笑沫很震驚,兩人坐得這麼近,他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有些熟悉的,只屬于他一個人的氣息。
他平時雖然不知,更變民很冷,可此時幫她包扎的動作卻異常溫柔。
這一刻,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跳好像停止了,甚至連呼吸也是。
替她包好傷口,他取餅剛剛刺傷她的那只螃蟹,當著她的面,優雅而緩慢的剝著。「其實剝蟹殼也要講究技巧的,只要找到竅門,就容易多了。」
梁笑沫根本沒听進去他說了些什麼,因為她已經完完全全傻了,她從來沒有幻想過,老是崩著臉的季哲男會親自幫她剝蟹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