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戀卿心 第3頁

而皇上爺是最瞧不得景陽公主擺出這副小可憐的模樣了。「或許——朕差弁慶有空時,再教教你那招抓鳥兒的功夫吧!如果你習得了,日後若再想看鳥兒時,也不需要煩勞朕的弁愛卿了是吧?弁愛卿。」皇上爺笑吟吟的轉過頭問弁慶。

弁慶早讓皇上的提議給說得愣在一旁。

要知道尋常人練就一身足以自保的功夫,就得花個三兩年才會有所成,而剛剛那招借力使力,更是得有深厚的內功才能把輕如羽毛的綢帶射飛出去,現下皇上下旨要他教會景陽公主這手「抓鳥兒功」,只怕比他親手抓鳥兒來給她看更加煩人。

唉!他怎麼會惹上這樣的麻煩呢?

第二章

陷害

香霧雲鬟濕,

清輝玉臂寒。

何時倚虛幌,

雙照淚痕乾。

——月夜杜甫

弁慶回到府邸時已是掌燈時分。

平時這個時候,他的大妹子卯真早已回到自個兒的寢房算帳了,可今兒個她卻出人意表的坐在花廳里等他,他無奈的心忖,只怕她又想存心挑釁了。

弁慶走進屋。

卯真抬起頭,含笑以對。「大哥回來了!」

「嗯!」弁慶朝她點個頭,淡淡的回應之後便想轉身回房。

卯真就在他轉身之際開口問道︰「瓊林宴好玩嗎?」

弁慶轉過身,皺著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當妹子的關心自個兒的兄長,這乃是人之常情,大哥為什麼懷疑起妹子的居心呢?」卯真不甘示弱的回道。

「你的表情、口氣都不像是在關心我這個兄長,反倒像是在看戲、看笑話的成分居多。」弁慶深知他這個妹子處處與他為敵的心思。

其實,卯真並不是當真這麼討厭他,是他們兩個的身分讓卯真不由自主的將他當作是假想敵,處處想勝過他。

在這家中,他父親總計生下十個孩兒,三男七女。弁慶是正室所生的唯一子嗣,又是嫡長子,所以,家中的產業原就該由他接管。

但他打從習武練身開始,便只對練武一事感到興趣,至于家中偌大的家產,他一點都不動心。

家中的弟妹自從知道他的心思之後,各個都想爭他這個繼承人的位置,而卯真就是其中的一個。

以弁慶的眼光來看,在他父親眾多的庶出之子中,也唯有卯真才有那種氣勢與能力來接管父親龐大的家產。

「可惜,你只是個女兒身。」弁慶淡淡的說了一句。

卯真聞言,仿如遭到雷亟,她全身一震。「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秀氣的雙眉馬上倒豎,不怒而威的氣勢與父親倒真有幾分相像之處。「你是明的想對我說,就只因為我是個女兒身,就不配爭奪這個家嗎?」

「卯真,我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

「可你話里的意思就是那樣。」卯真感到忿忿不平。這些年來,她不顧世俗的眼光,以黃花大閨女的身分在外頭與人斡旋生意,其間,多少難听的流言她都強忍下來了,為的就是想爭一口氣讓她爹瞧瞧,她這個女兒可是比他生的那三個兒子來得強,可為什麼她這麼的努力,卻敵不過一個庶出的身分,和一個女兒身的事實?!

「我不服!」

「你不服也沒用,咱們的爹是個守舊的人,他是決計不會將家業交給女孩子來打理的。」弁慶一再的對她點清這鐵一般的事實,想讓卯真看清楚父親的真面目。

「這些年來,這個家就是靠我這個女孩子在打理。」卯真握緊的拳頭在打顫︰心里的憤怒愈演愈烈。

「你心里應該明白,那只是爹的權宜之計。」在這個家中,卯真是最像父親的一個,比企圖心,他強不過卯真;比能力,他那兩個弟弟更遠不如卯真的實力;如果卯真是個男兒身,那父親或許可以不在乎庶出的身分,將家產傳給卯真。

只是,天不從人願呵!卯真偏偏是個千真萬確的姑娘家。

權宜之計!

卯真听到這樣的字眼,心頭猛地一抽。其實,她心里也明白,父親之所以任她在外頭拋頭露面是因為家里沒人可用,所以,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讓她放手去干,但倘若弁慶肯回心轉意,那她多年打拼的一切,便是為人作嫁,全都得拱手還給弁慶。

卯真眼里的恨意不自覺的轉濃了。

弁慶看懂她的心思,他搖頭告訴她,「你明知道我根本無心與你爭奪家業。」

「可是,你卻是我獲得家產的唯一阻礙。」

「卯真,你說這話並不公平,為了讓父親死心,我甚至還刻意積極求取寶名,在朝為官,以斷絕他對我的想望。」

「哦——」听弁慶說到功名一事,卯真這才漸漸放松皺緊的眉宇。她想到她在晌午時得到的訊息,以及隨後想到的計謀。

于是,卯真的話峰一轉,眉宇帶笑的問弁慶。「說到功名一事,我還沒有恭喜你勇奪這個武狀元的頭餃呢!」

「好說。」弁慶淡漠的回道,他心里很清楚,卯真並不是真心向他道賀,她之所以開口應該是另有所圖。

「你見到當今聖上了?」卯真像是不經意地隨口一提。

「嗯!」

「皇上對你的印象如何?」

弁慶眉頭一皺,他一向不喜歡如此咄咄逼人、探他隱私的卯真。

見他不悅,卯真壓根不以為忤,還樂得將她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以你一個新科武狀元之名及第後,便能受封為左右衛,官居正三名,職掌宮禁宿衛,並總親府、勛一府、勛二府、翊一府及翊二府,若說皇上不看重你,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見卯真侃侃而談,將他的官位、職責打听得一清二楚,弁慶皺緊的眉峰竟久久無法展開。

「你是如何得知我的事?」而且還是如此的詳盡、如此的迅速!

弁慶才問出口,便看到卯真的眉宇帶笑,他霍地完全了解了。「是承寺告訴你的。」

今兒個他與兒時好友允承寺同在太極殿上官袍加身,晉身功名之列。卯真若有心探查他的事,承寺無疑就是最佳的探子人選。

思及此,弁慶霍地想通了他一直不明白的事。

承寺從小與他一起長大,愛武的程度不亞于他,可臨到最後,承寺卻棄武向文,晉身文官之列。原先,他一直都猜不透承寺之所以轉變性向的原因,可這會兒他完全懂了。

「是你讓承寺改變心意,是你讓一向不熱衷仕途的承寺踏上功名之路。」弁慶不禁指責道。

卯真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問︰「這樣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想掌握我在宮中的狀況。」就是這個簡單的道理。

「如果我的企圖心單單只是想掌握你在宮中的狀況,那我會讓承寺去擂台上與你搶武狀元的位置,而不是抱個文狀元回來。」對于允承寺,她可是另有打算呢!卯真明媚的眼眸閃著算計的神采。

听到卯真如此不避諱地承認她就是在利用承寺的好,利用承寺為她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弁慶便沉不住氣地想要為好友說句公道話。

「你別這麼喪心病狂的只知道利用承寺,總有一天,你會為了你的功利想法而錯失承寺這個真心待你的人。」他是真心的想勸她惜福。

卯真從來都受不了弁慶對她說教,她百般無聊的把玩著她的秀發。「你如果當真這麼擔心承寺,大可去跟他說,要他別來接近我。」

「我告訴過他。」而令人沮喪的是,承寺明明知道卯真對他好是另有所圖,但他卻仍舊甘心承受。

「你明知道承寺喜歡你。」這就是弁慶要為承寺打抱不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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