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命紅顏 第13頁

「因為我覺得荒唐。」湛倚天理直氣壯的說。

「行魚水之歡絕不會比你拿性命去換還來得荒唐!」宇長青點出湛倚天不敢承從的事實。

「你有犧牲性命的心理準備,但卻沒有再次和她交心的打算,所以,當我師父提出渡血、轉易宿主時,你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承擔下來;但當我師父提到陰陽合體之法時,你卻惱怒地拂袖離去,是不是?」宇長青一針見血的指出湛倚天心中的秘密。

宇長青的剖析就像一把銳利的刀般,刺進湛倚天內心里最脆弱的一塊地方,那里是他曾立過毒誓,不再輕言談愛的心房。

湛倚天承受不住這項事實,扶著椅把,頹然的坐下。

他的堅強面具已經被人揭下來,這是否代表著他的心即將再淪陷一次?

當管千尋再次因為捺不住毒癮,而悲鳴得猶如鬼哭神號時,湛倚天終于守不住他最後的防線,沖到陸師父的房里,告訴陸師父他願意嘗試解救她的方法,請他將蠱由移到管千尋的體內。

只要管千尋的身體能好,管他下不下地獄,陰陽合不合體,他都得試它一試,畢竟,他告訴自己,這是他久她的。

陸師父準備了一碗水,分別劃開管千尋與湛倚天的指頭,將兩人的血珠子滴進水里。

「這是在干什麼?」湛倚天不解的問。

陸師父答道︰「我得先試試看你們兩個人的血能不能相融?倘若你倆的血不能相融,那我若是貿然的將你的血渡給管姑娘,兩股不相容的血將會在管姑娘的身體內產生排斥現象,如此一來,管姑娘的病情只怕會更加嚴重。」

「那現在?」湛倚天焦急的問。

「行了。」陸師父放下碗,轉身去拿他早已備好的蠱蟲。

藥匣里爬著兩只丑陋的毒物,一雄一雌,陸師父把它們抓回來後便關在一起,讓它們習慣彼此,以利日後誘情所用。

陸師父取出雄的蠱蟲,放在管千尋劃破的指頭上。

毒物聞到了血腥味,沿若傷口鑽進管千尋的血脈中,一路竄爬;湛倚天甚至只用肉眼就能看到那毒物在她白皙的肌膚下往內鑽竄。

它在吸食管千尋的鮮血,快速且貪婪,而這讓管千尋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益發的顯得沒有血色。

「我該做什麼?」

天殺的!他到底該怎麼救她?

湛倚天臉色發青,他甚至想掐死那只貪婪的毒物,他怪它不該以那麼快的速度吞食管千尋的血液。

宇長青取來另一柄煨過火的刀子,靜靜的等待蠱蟲吃飽喝足的那一刻。

等待的時刻猶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管千尋的臉色白得似乎無法再白了。

「是時候了。」陸師父說。

湛倚天刻不容緩,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便以煨過火的刀子劃開自己的手腕,大量的血液立刻像是泉水般的涌了出來。

湛倚天扳開管千尋的嘴,讓他的血流經她的口、她的喉,最後到達她的心——

他由衷的希望這個法子能救管千尋一命。

如此一來也不枉費他用心良苦了。

食用了幾日湛倚天的血跟一些補血的藥品,管千尋漸漸尋回她原有的氣色,整個人變得紅潤且清醒多了。

只是,她人一清醒,便得面對一大碗的鮮血,惹得她頻頻皺眉。

「這是什麼?」

避千尋將碗接了過來,忍不住問湛倚天派來服待她的婢女。

婢女回答說︰「好像是陸師父從山上抓下來的銀貂血。」

湛家的人沒有一個知道那碗里的血是他們當家主子的鮮血,只當是貂血。「陸師父好像在姑娘的身體里面養了一只專食人血的蟲,說是為了要去毒用的,但又怕姑娘在大量失血之下,身子會熬不住,所以,便取了銀貂血來補償姑娘所失去的。」

「陸師父說,這樣一來一往,就不怕姑娘傷身了。」婢女盡責的說。

「哦!」管千尋總算是听明白了,只是——她一天喝三大碗,湛家哪來那麼多的銀貂可殺?

避千尋心中雖然十分疑惑,但為了早日恢復健康,她仍然強忍著那股腥味,皺著眉頭將整碗的「銀貂血」喝下。

她完全不知道,她喝下肚的其實全是湛倚天的鮮血。

隨著管千尋的身子漸漸明朗,湛倚天卻相反的漸漸體力不支,最後,只能躺在床榻上,哪兒都不去。

湛子蓉是湛家唯一知道所有事情始末的人,她眼看著她的大哥病倒,臉色益發顯得蒼白、沒有血色,她不禁心急了。

她忍不住地詢問宇長青,「這樣的折磨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管千尋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不再需要鮮血的補充?」

她不想看到她的大哥倒下去啊!

「得等她體內的余毒散盡。」宇長青深知此法的療程。

「那還要多久?」

「我會過去幫千尋診脈,你先別著急。」宇長青安慰著未婚妻子。

然而,看到自己的兄長變得如此虛弱,湛子蓉如何能不急?

「難道……難道不能想別的法子嗎?我是說……咱們別一直用我大哥的血,或許……用我的行不行?」湛子蓉伸出手腕,要宇長青割破她的血肉之軀。

宇長青抓住她的手,對著她猛搖頭,告訴她實話,「不成的,子蓉,若渡血的人選可以替代,今兒個我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倚天倒下,卻不伸出援手替代啊!」

「那怎麼辦?」湛子蓉承受不了心里的難過,一時紅了眼眶,整個人變得好脆弱。

宇長青摟著未婚妻子,要她別哭。「你一哭,倒計倚天為難了。」

湛子蓉听話的抹去淚水,決定表現得堅強一點。「那麼——我去藥鋪抓藥。」她只希望自己能為兄長做此事情。

「嗯!」宇長青讓湛子蓉離開。

湛子蓉才一離開,湛倚天便睜開了雙眼。其實他一直都是清醒的,他只是不想睜開眼面對湛子蓉的過度關心,因為,那樣的關心讓他心中很有負擔,會讓他覺得他為了救管千尋,卻辜負了那些愛他的親人。

「我怎麼覺得自從你病倒之後,你愈來愈像一只鴕鳥了。」宇長青試著開他的玩笑,讓室內的氣氛輕松一點。

湛倚天牽著唇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他告訴宇長青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子,你就該管管她,別三天兩頭的沖著我哭。」

「子蓉是關心你。」宇長青希望他能了解她對他的關懷之意。「我知道;但——她的關心對整個事情並沒有益處。」湛倚天還沒說兩句話,便顯得氣虛,整個人的氣息都不穩起來,他不斷的呼氣、吸氣,人突然急喘了起來。

宇長青連忙幫他拍拍胸膛,要湛倚天別再說話了。

「我現在連話都不能說,真像個廢人。」湛倚天幽幽地開口。

「這廢人是你自己選擇當的。」宇長青不能直接怪他,只能暗諷道。

「我不是在埋怨。」

「我知道你不是,只是——倚天,我是擔心你的身子都已經這麼虛弱了,你怎麼還堪得起在體內養兩只盅蟲來吸你的血呢?」宇長青真的很擔心他的身子。

「我會把我的身體養好的,你放心。」湛倚天盡量樂觀的看待這整個事件。

但是,宇長青知道那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想想看,現在湛倚天的體內還沒有養蠱,就已經虛弱成這個樣子,而一旦兩只蠱蟲全都移到湛倚天的體內後,那他要如何的調養身子?

宇長青擔心的看著湛倚天,只見他渙散的眼神中,卻有著再堅定不過的決心,他明白湛倚天是心意已堅,他說再多勸阻的話也是徒勞無功的。

宇長青便自動轉移話題問道︰「你決定什麼時候讓千尋知道你的計劃?」那個轉易宿主、陰陽合體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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