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文闊的手緊緊不放,兩道劍眉一斂,低斥著︰「你騙我。」她膽敢睜眼說瞎話!狠狠地,他的唇吻上她發顫的兩唇瓣,掠奪她口中的氣息,一點一滴……駱海棠覺得自己軟弱了;她的手沒辦法使力將她推開,她的心拒絕不了他的唇。這樣的她好糟糕,是不是?
他放開了她,手勾起她帶淚的面龐。「再看著我的眼楮說一次你不喜歡我。」
他是在虐待她,是在欺負她,是在報復她剛剛所說的謊話!駱海棠覺得他好可惡、好殘忍。她掄起拳頭用力捶打他厚實的胸膛。「我討厭你,討厭你!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欺負我?為什麼?」她拚命地打他,拚命地控制自己拒絕他;但,當他的手環住她,摟她入懷時,她卻只能趴在他溫暖的胸膛哭泣……猛地心一驚,她淚眼模糊地倉皇推離他,轉身逃走
第三章
她好喜歡、好喜歡他的,他知不知到?駱海棠一直在躲任何人,包括好友秦可卿在內。她覺得自己非但沒能勸衛文闊去見可卿,反倒將自己的真心淪陷給那個沒有良知的魔鬼,是一件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所以她是真的沒有臉去見可卿。然而今兒個可卿卻來了,讓她連躲都躲不掉。秦可卿一反日前的病態,神清氣朗地出現在海棠面前;她眼底、眉梢全是笑。「看樣子你是走出衛文闊的迷障里了,是不是?」駱海棠真心替好友高興。
秦可卿一臉的不解。「海棠,你在說什麼呀!什麼叫‘走出衛文闊的迷障里’?」怎麼今兒個的海棠很奇怪,說的話她都听不懂?
駱海棠驚愕滿面。「你沒有忘了衛文闊?你還是愛著他?」
秦可卿毫不遲疑地點頭。「這是當然;我那麼那麼的喜歡文闊,我怎麼可能忘得了他!」
「可是,可是……」駱海棠腦子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她只是驚愕,只是不解。「你既然沒有忘記他,那麼,你為何一掃以往的不快樂,變得如此愛笑、如此開心?」
秦可卿笑得嫣然,她好姐妹似地拉著駱海棠的手,晃呀晃的。「這就是我今兒個找你的原因。」
駱海棠鎖眉,還是不解。
「那天要不是你去找文闊,那麼只怕我今兒個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呢!」所以她今兒個是來道謝的。
「你的意思是……衛文闊去見你了?」
秦可卿羞紅了臉點點頭。「他每天晚上都來。」
「他每天晚上都去!」駱海棠禁不住地想要尖叫。她的心竟承受不住衛文闊去找可卿的事實!
「海棠,你別誤會了,他每天來只是看看我,我倆只是聊聊天,沒什麼的,你別想歪。」
駱海棠不想听好友的解釋,她就是要想歪。「你說,你自個兒說,他如果只是去看你,那他為什麼早上不去、中午不去、下午不去,偏偏要選晚上去?」如果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那他們為什麼要偷偷模模?
「那是因為我爹不會讓他見我。」所以文闊只能在夜晚的時侯,偷偷地進她家看她。
「既然知道你爹不讓他見你,那你還見他?」駱海棠控制不了自己,大聲地吼向秦可卿。
秦可卿從來沒挨過海棠的罵,這下子海棠這麼對她大吼大叫,頓時,她急哭了。她拉著海棠的手,急急地向海棠解釋︰「那是因為我愛他,我忘不了他;這你知道,明知道的呀!可你又為什麼要這樣逼問我?為什麼?」秦可卿哭著問駱海棠。
見可卿哭的模樣便讓駱海棠想起了自己;那個情難自禁的自己,那個一心一意相掙開情網,卻越陷越深的自己!她與可卿同是為情所陷,那她又何苦這麼逼可卿?手一伸,駱海棠將好友揉進懷里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存心發你脾氣的,我只是……只是……」只是嫉妒得快要發狂。她嫉妒可卿先表明了心跡;嫉妒可卿可以愛衛文闊愛得那麼義無反顧;嫉妒可卿可以大聲地對她說她愛他。而她什麼都不能,什麼都不敢!所以她好嫉妒、好嫉妒可卿的,她知不知道?
駱海棠俯在秦可卿的肩上一直哭,徑自低喃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對你大聲,不是故意要指責你的不是,可卿,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
秦可卿抹去淚水,扳住好友的肩,讓海棠的淚眼正視她的眼。她問道︰「海棠,你是真的討厭文闊是不是?」不然的話,當海棠知道文闊去見她,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駱海棠避開了重點,只是答︰「我只是不希望你將所有全淪陷了給他。因為,不值得的,可卿,你明白嗎?為了那樣一個男人,將所有的感情投注進去,到最後受傷的人會是你自己。」
秦可卿苦笑。「來不及了,因為早在遇到他的那一剎那,我便投注了所有的感情,沉陷了全部,若早能抽手、能停止,我早做了。」
秦可卿的話道出兩人的無奈,一個是可卿的,一個是她駱海棠的。駱海棠知道她們兩個這一世是注定得為衛文闊所苦了,只是……她還能避免讓傷害影響到最大的,是不是?只要她克制了自己,不再見衛文闊,那麼可卿或許還有可能喚醒衛文闊那顆飄泊、浪蕩的心的,是不是?
駱海棠硬是不讓難過佔據她的心,強顏歡笑對好友說︰「那麼,恭喜你了。」
「海棠,你不開心?」她看得出好友的言不由衷。
她怎麼開心得起來?可卿愛的、要的是她放在內心深處的那一個呀!駱海棠在心底嘶吼著。
秦可卿以為海棠是在家里關久了,才顯得悶悶不樂。「明兒個咱們去郊外走走,好不好?」
「我沒心情。」駱海棠是連想都不想的回絕了。
「就是沒心情,所以才要出去走走呀!」秦可卿拉著海棠的手。「好啦,好啦,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兒個來找你,咱們一起上西山去。」說完,可卿像只花蝴蝶般地翩然離去,她快樂的背影映照出駱海棠的落寞。
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看可卿幸福、讓可卿快樂,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嗎?為什麼可卿幸福了、快樂了,反倒是她像是遺失了所有,而開始悲戚、不開心了起來呢?駱海棠又趴回了床上,將頭埋進被子里,沒命地哭泣著。哭,好像是所有認識衛文闊的女人的命運,不論她怎麼逃都逃不開了。
駱海棠依約同可卿上了西山去散心,但卻意外地踫到了衛文闊。駱海棠發怒地瞪向可卿。「為什麼你不說?」說衛文闊也要來!
秦可卿沒想到海棠會這麼生氣,一徑搖手,連聲抱歉。「是我出門的時侯意外與他踫上的,我不是存心不跟你說。」
「事實明擺在眼前了,你還要騙我?」她才不信可卿與衛文闊之間會有這樣的巧合發生。駱海棠發怒地揮袖離去。
秦可卿跑去拉她,不讓她離開。「是的,是的,是我騙了你,是我不對,但我是好意,不想讓我最喜歡的兩個人彼此仇視,我不想讓自己在你們兩個之間為難。海棠,為了我,你就勉強自己一次,試著用平常心去看文闊,那麼你會發現喜歡上文闊真的很容易,一點也不為難。」就是太容易,就是不為難,所以她才要遠遠地避開衛文闊,不讓他欺近她的身側一小步的,為什麼可卿就是不明白她的用意?駱海棠恨恨地瞪向秦可卿。秦可卿嚇了一跳。海棠從未對她生過這麼大的氣,為什麼這會兒海棠會發這麼大的火,難道就因為不喜歡衛文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