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縱君心 第11頁

「而說了之後?」

「就不愛了。」

「愛與不愛之間,你怎麼可以這麼輕率、這麼容易?」能說不愛就不愛?「就是這麼輕率、這麼容易。」

她看著他強詞奪理,而覺得心灰意冷。「為什麼你連說謊都可以面無愧色?」

「因為我理直而氣壯。」

她恨他的冷靜、恨他虛假的笑意。她撲向他,捶打他。「是什麼樣的理直氣壯可以允許你這麼欺負一個愛你愛得不可救藥的姑娘家?是怎麼樣的理直氣壯可以讓你毫無人性地掠奪別人的感情,而得到後又恣意踐踏?」她問他。

他攫住她的雙手,反剪于後,讓她的身子挨近他。他反問︰「那麼又是什麼樣的理由讓你這麼理直氣壯地上我家來對我進行這樣的逼問?」

「那是因為可卿……」

她還沒說完,他就吼斷她的「可卿」。「別再拿秦可卿當你的擋箭牌;如果我今天對不起的人是秦可卿,那麼該上門來逼問我的是秦可卿本人,而不是你。」

「那是因為可卿愛你,所以她沒辦法面對你。」

「而你卻能!」

「那是因為我不愛你,所以我能。」

听到她的答案,衛文闊倏然大笑開來。「原來你說謊的時侯也可以很理直氣壯的嘛。」

「我沒有說謊!」

「好,我信你,信你對我真的只有恨沒有愛;但,讓你告訴我,對于一個你不愛的人,你的眼底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難過與傷心?為什麼在你看到我的卑劣、我的無情之後,最不能忍受的竟會是你,而不是你口中愛我甚深的秦可卿?」他坦而無諱地指出她的依戀。駱海棠有被看穿的難堪。她捂著胸口,一次又一次地喘氣。他都知道,他竟然連她的心事都知道?然而更過分的是,他知道了一切,卻霸道地不許她逃離!頓時,駱海棠覺得無助。這樣的男人,她斗不過呀!她的軟弱證明他的勝利。衛文闊伸手納她入懷,他捧起了她的臉,吻上她的唇。駱海棠好徘徊。她明知道自己不可以愛上這個男人,可卻又偏偏不爭氣,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他淪陷了所有。

她掉了淚,卻洗不去那種罪惡的感覺。

他稍微放松了懷抱,輕輕啃咬她的耳朵。「說你愛我。」他就是要她承認她的心里有他在,他才甘心。

駱海棠明白地知道自己是斗不過衛文闊的。她閉起了雙眼,承認了。「我愛你。」

「那麼你今天來?」

「是因為我要見你。」

衛文闊得意地笑開來,又吻了她。他說︰「我喜歡誠實的姑娘家。」他放開她,兜回椅子上坐好。「說吧,秦可卿又怎麼了?」

「她愛你。」

「這已經不是新鮮事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見她?」

「因為你跟我說過,說我既不愛她,就不該再糾纏她。」他邪惡地一笑。「我只是照你所說的去做罷了。」

他將傷害可卿的罪過全推給了她!她瞪大眼望著他。他的眼底有輕狂的得意。他是存心的,存心讓可卿不好過,存心讓她有罪惡感,但,她卻沒辦法甩他一巴掌,沒辦法打掉他臉上那抹得意的輕狂!

她只能忍著,並且求他。「去看看她。」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她愛你。」

「我不喜歡這個理由。」

駱海棠顫抖身子,以屈服、謙卑的口吻對他說︰「算我求你。」

「怎麼求?」

她雙膝一曲,跪了下去。

衛文闊又搖頭了。「我還是不喜歡這個理由。」

她忿恨地瞪視他。「我都已經向你下跪了,你還要怎麼樣?」怎麼樣他才肯饒了可卿,讓可卿自由,不再為他所苦?

「想要秦可卿掙開牢籠得用你下地獄來換取!」

她瞪大眼看他,不敢相信他所說的。

「我說過了,當你再為秦可卿而來的時候,就不只是一個抵一個這麼簡單了。」他起身,走向她,彎下腰,他虎口一張掐住她滿是驚惶的臉。「由你來取代秦可卿,我要你愛我。」

「我愛你、我愛你,我剛剛不是說了,我愛你的嗎?」為什麼這樣還不夠?

他搖頭。「你的愛不夠強烈。」在愛他與不讓自己受傷之中,她還能理智地選擇了逃離他,而不讓自己受傷,這就證明了她雖愛他,但她更愛自己。「我要你像秦可卿那樣,為了愛我,可以變得很自私;為了愛我,可以不顧痛的一次又一次傷害自己。」他笑了,而她動因為他的笑而泛起了疙瘩。

她問︰「如果我愛你愛到不惜傷害自己的地步,那麼,你會愛我嗎?」

「我們的交易里沒有我的承諾。」

「換言之,也就是你只想掠奪我的感情,卻不肯付出一丁點的回報。」「要不要的權利在你手中。」

「可是你卻明白我不得不同意。」

衛文闊聳肩。「我倒看不出你不得不的理由。」他揚眉。「難道又是為了秦可卿嗎?」

他又想顛覆她的思想了,而可悲的是,她竟然開始認同他的思想,覺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上門來找他理論,不全然是為了可卿;她好怕他再繼續剖析下去,她怕她來的原因正如他所說的那般,是因為愛他,是因為想看他……是嗎?真的是這樣嗎?難道她駱海棠就真的這麼可悲,明知不可以愛他,卻執意深陷進去?她抬起眼看他,目光可憐兮兮的。而衛文闊捧住她的臉,低頭掠奪了她的吻。

駱海棠覺得自己這下子是真的沉淪了,因為在他的唇踫到她的那一刻,她的心像是全然的自由;她沉溺于其中,享受他給她的溫存,就連他雙手挑開了她的紐扣、溜進她的羅衫內時,她都沒有異議;她任他為所欲為,任他的雙手在她身體的每一處點燃之火……她發現她好愛、好愛他,就明知道愛他的行為猶如飛蛾撲火,她也義無反顧了。

第四章

「小姐!」

丫頭環兒跑進駱海棠的房里,露出個笑臉後,從腰間拿出一封信。「稍早有人給小姐送信來。」

駱海棠接了過來,將信攤開,只見紙箋上蒼勁有力的字跡寫著簡單的一句話︰

今日未時一刻,西山上見。

沒有署名,沒有稱謂,但她就是知道這是誰寫來的紙箋,只是——未時一刻;而現在都已經是未時過半,她已經遲了!

「這信是哪時侯送來的?」

「早上。」

「那你為什麼這個時侯才拿來給我呢?」駱海棠急得直發脾氣。

環兒從來沒見她家小姐生過氣,突然被駱海棠吼了,是委屈得直掉眼淚。「這信送來的時侯,剛巧夫人要上安國寺去禮佛,差小的陪她老人家去,小的回來後就忘了自個兒的懷里還有小姐的一封信。剛剛換衣衫的時候,這信掉了出來,所以……」

「所以你心里才記起這家里還有我這個小姐在。」

「小姐!不是這樣的。」環兒心急地跪了下去。「小姐你明知道環兒是最忠心小姐你的;對小姐,環兒從來不敢有二心的呀……」環兒哭得涕淚縱橫。可駱海棠根本無心去理會環兒的解釋,現在她的心中只盈滿著、擔心著一件事——她遲了,這可怎麼辦才好?駱海棠提起裙擺,一直往郊區的西山上急奔而去。駱海棠到了西山,可卻見不到衛文闊的人影。

他走了。

她早知道他向來不等人的性子,早該知道他不會等她的;但——就是不甘心呀!不甘心自己任他這樣隨傳隨到;不甘心自己拒絕不了他任何的要求;更不甘心她只不過是遲到了一會兒的時間,他卻連等都不願意等;不甘心她愛他愛得如此小心翼翼,連點小錯也不敢犯,就怕他生氣……但,他不給愛不打緊,就連最基本的耐心,他都沒有。是他早已吃定了她為他軟弱的個性,還是他早已看穿了她的傻,所以他能這樣堂而皇之地欺負她?駱海棠!她狠狠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醒醒吧!別等那個浪子,別以為他會有心對待自己。駱海棠這麼告誡自己後,回身欲往來時路而歸。突然,樹的背後伸出一只手,她還來不及看清楚那人是誰,身子便讓人給壓住,那人的臉欺近她,低首掠去了她的呼吸。她驚喘低呼。那人的舌頭趁隙進入,用力地吸吮她的唇舌,伸手探進她的衣襟口,粗暴的手勁用力地摩挲她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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