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心狂情 第3頁

她想就此放手,不再管他;但——她的眼再一次對上閻濮陽的睡容,心卻沒辦法堅定的不管他。

明天。明天以後,她就真的真的不會再插手管他閻濮陽的事。

因為閻濮陽早就醉得胡言亂語,問他東,他可以回答西,所以蘇心黎只得將醉得一塌糊涂的閻濮陽扶進她的住處。

閻濮陽在渾渾噩噩中察覺到有人在照顧他。那人拿著溫毛巾幫他擦臉,替他月兌了外套,換了鞋——「他」是誰?

閻濮陽極力地睜開眼,想看清楚是誰在照顧他。朦朧中,一張娟秀小巧的臉蛋映入了他的眼簾;這個人——好面熟!他用手撐高了身子,蹙著眉頭看那人忙著收拾地上的穢物,想必是他剛剛酒醉的杰作。

蘇心黎邊忙邊嘀咕,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麼孽,沒事撿了個醉漢回來,而他還很爭氣的吐了滿地給她當謝禮。這年頭,好人真是做不得。

真氣!于是她抬起頭,狠狠地瞪那個罪魁禍首一眼。沒想到,她頭一抬,眼一瞪,卻直直對上閻濮陽審視的目光。

他醒了!

「你醒了!」蘇心黎沒想到自己得面對他醒時的模樣,一時之間竟手忙腳亂,而猛然後退的身子還差點跌倒。

下意識的,間濮陽伸手去拉她。蘇心黎回給他一個笑表示謝意。

而在那一剎那間,有那麼一瞬的恍然,閻濮陽以為自己看到了柯藍——六年前的柯藍。那時柯藍不怕他,老是在他身邊跟前跟後的戲弄他,叫他「師父大哥」。

閻濮陽笑了。他的柯藍終究還是回到他的身邊是嗎?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嗓音低柔地對她說︰「對不起,我並不是存心要對你那麼狠心的。」當年柯藍被他父親撿進殺手門,父親要他將柯藍訓練成一名殺手。

那時候的柯藍雖有練武的素質,但是天性善良的她卻不是當殺手的料,他怕柯藍的心軟終究會誤事,所以對她非常嚴苛。

記得柯藍第一次出任務失敗受傷時,他將她一個人丟到西伯利亞去,為的是讓她明白在殺手的世界里不能有輸家的道理,然而,病體初愈的柯藍卻昏倒在冰山雪地里,最後雖是被他救活,但柯藍臉上卻從此不再有笑容,對他的態度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想他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失去柯藍的。

蘇心黎昂首而望,情難自禁地怦然心動,為了他眼底的溫柔。

而當四目相接時,閻濮陽迷亂了。他是真的以為自己看到了柯藍在對他笑,而且眼眸中盈滿了對他的諒解。他忘神地捧住她的臉,吻上了她的唇。

蘇心黎驀地察覺了不對。他一定是誤以為她是柯藍,所以才吻她的。

她使勁地用手推開他的身子,想掙開他的吻,而閻濮陽卻霸道、狂亂地緊吻住她,不許她再一次逃開他的懷抱。

閻濮陽狂亂的吻讓蘇心黎四肢發軟,覺得無力去掙月兌,最後,她只能求他。「放開我,不然你會後悔。」

而閻濮陽逕是耽溺在失而復得的喜悅里,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她說什麼。他的手與吻探索著他思念已久的身軀,陷在執鞭而入時的激狂里。

當閻濮陽進入蘇心黎的身子時,蘇心黎知道即使她想離閻濮陽這個麻煩遠遠的,卻也由不得她了。

蘇心黎以為失去童貞的自己會有嚴重的失落感,但——沒有,她有的感覺只是痛與不舒適。原來沒有愛的交歡是這種感受,讓人覺得惡心,直想洗去身上的污穢與難堪。

她想離開床將自己洗乾淨,不讓自己的身上有閻濮陽的味道;但是,閻濮陽的手卻緊緊地環在她腰間。難道在睡夢中,他仍愛柯藍愛得無法將手輕放?蘇心黎突然覺得心酸,突然對他愛柯藍的心產生了妒意!

這是為什麼?與閻濮陽尚稱陌生的她是不該有這種感覺的不是嗎?難道,她真的那麼八股,在交付了身子之後,便對他產生莫名的情感?

不能的,蘇心黎,你明知道閻濮陽愛柯藍愛得不可救藥,你怎還能一頭栽進這樣的情感里?

蘇心黎不斷地自我心理建設,要自己看淡這一段莫名其妙的發展,別在意稍早閻濮陽對她做的事。

她不能怪他,也無法怪他,因為她知道他是無心地當她是柯藍在疼愛……這些她都明白,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好難過,直覺到是自己受了委屈;愈想,她愈是難受,一時之間竟也滿眶熱淚。此時,蘇心黎再也顧不得自己會不會吵醒閻濮陽,她推開了間濮陽的手,便要逃下床。

睡夢中的閻濮陽直覺的以為柯藍又要離他而去,他的手下意識的一伸,捉回了她,讓重心不穩的她跌進床,跌進他的懷抱。

閻濮陽抱著她緩緩睜開眼,卻猛然發現她不是柯藍。「你是誰?」他用力地推開她。

對于不是柯藍的女人,他向來不懂得什麼叫做「憐香惜玉」,蘇心黎再一次見識到閻濮陽對其他女人的冷酷。

蘇心黎不禁想笑,笑命運之神到底是出了什麼錯,竟讓他們兩個有了交集。她笑的模樣讓閻濮陽想起了一個人,是那個連連救了柯藍兩次的外科醫生。

他瞪視著她的笑臉,雙眸在她突兀的笑里搜尋。直到他看到她披著被單卻的肩頭,當下,他明白了稍早那一場歡愛不是夢,而是有人代替了柯藍接受了他。

對于自己侵犯了他人這件事實讓閻濮陽覺得惱怒,他忿忿地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對于他的質問,蘇心黎再次覺得好笑。「我能對你怎麼樣?昨夜是你侵犯了我,所以現在該是我問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才對吧?」

她的反問激怒了閻濮陽,讓他誤以為她是想利用這次機會訛詐他。「你這是在要脅我?」

本來,蘇心黎對閻濮陽是沒那麼氣的,但,他的態度倨傲得讓人難受,像是指控昨夜那一場錯誤是她的預謀。

禁不住的,她的怒火也上來了。她反問他︰「如果我說是,我是在要脅你,那你怎麼辦?」

她的反問證實了他的猜測,她果真是不懷好意而來。

對于敵人,閻濮陽向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心軟」,更不知道什麼叫做「屈服」與「退讓」。所以如果蘇心黎打算用她口中的事實來訛詐他,那,對不起,他不會乖乖就範,他會反擊的。

突然,他反問她︰「這里是哪里?」

蘇心黎不疑有他,張口便答︰「我家。」

「這里既是你家,那倘若你要要脅我,與我對簿公堂,那麼你如何向別人說明我一個陌生人為什麼會無緣無故進入你家,強佔了你的身子,奪去了你的清自?」

他頓了頓,陰沈沈地一笑。「你說,我要是跟法官說,是你邀請了我進你家、上你的床,那麼你要是法官,你會相信誰的「真相」?」

他的反問轟白了蘇心黎的臉。一直以來,她只識得間濮陽對柯藍的多情,沒想到對于其他不相干的人,他會毫不留情的置人于死。

剎那間,蘇心黎先前對閻濮陽的好感全沒了,剩下來的只有怨恨。

她眼中的恨,閻濮陽看得見,不過他向來不在乎別人對他的喜怒哀樂。他毫不避諱的在她面前穿戴衣服。蘇心黎難堪的避過頭,直到身後傳來大力的關門聲時,她才緩緩回過頭,發現他在床上留了東西。蘇心黎伸手拿起來一看——是張沒填金額的支票。

他是打算用這個來買她的真相是嗎?突然間,蘇心黎的心中有了強烈的仇恨。她發誓終有一天,閻濮陽要為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絕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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