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快我家征信社調查蘇心黎,我要知道她過去的一切——所有一切。」他要找出蘇心黎所有的弱點,然後將她逼進死谷里,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看著閻濮陽冷冽的目光,讓凌正雲感到不寒而栗。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了幫閻濮陽而欺瞞蘇心黎,他雖沒一手將蘇心黎的未來推往地獄之門,但卻也成了間接的加害人,現在他只希望蘇心黎不要將心給得太徹底,否則她要從濮陽手中全身而退真的很難。
蘇心黎與問濮陽的婚禮簡單而隆重。他們在教堂舉行交換儀式,在麗晶酒店擺席次宴請各方好友,而酒席一散,他們就直接飛往歐洲去度蜜月。他們整整一個月都處在甜蜜新婚期,恩愛的足跡遍及歐洲各大城市。這是蘇心黎感到最快樂的日子,然而這樣的好日子竟然在回到台灣的第一天使成虛幻。
回台灣以後,她便像得寵的後妃被打入冷宮一樣,三天兩頭難得見到自己的丈夫一面。蘇心黎要自己相信閻濮陽。畢竟婚前那一次無理取鬧差點害了濮陽丟掉一件大CASE當,而現在她更不能任性而為,她得凡事為濮陽想,畢竟他是全公司的龍頭,他有他的事要忙,但——天底下有連著一個禮拜沒見到自己先生的新嫁娘嗎?
整夜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她的房門被打開,進來的是一身酒氣的閻濮陽。
他的身子跌跌撞撞的根本就站不穩,蘇心黎急忙從床上跳起來,扶著他。「你又喝酒了?」
酒醉中的閻濮陽仍不忘施展他的魅力,他抱著妻子,挨著床沿坐下,十分無可奈何地開口︰「你也知道生意人嘛,談個生意總避不開酒。」他瞠著眼,望著蘇心黎。「你生氣了呀?」
「沒有。」縱使先前有再多的怒氣,也被閻濮陽剛剛那些無可奈何給逼著吞忍下去。「你要不要先洗個澡?」她幫他把西裝外套給月兌下來,突然乍見他白襯衫領口的那抹嫣紅,還有從他身上飄來的香水味。
蘇心黎的手僵在半空中,驚愕不已。他們結婚也不過是短短的一個月。他就出去外頭找女人了?!
蘇心黎瞪向閻濮陽。閻濮陽假裝不明白她眼中的怒意所為何來,扯開頸問的領帶丟在床上,進了浴室,洗他的澡。他根本是在漠視它的感覺,她的情緒,他連在乎她的怒氣都做不到!
蘇心黎不斷地喘氣,不斷地抑住強涌上心頭的委屈,然而她的心髒卻饒不了她,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她胸悶恍如刀割。她慌亂地打開抽屜,找到她的藥,然後急急倒出一顆,含進嘴里。
蘇心黎的一切行為,在浴室里的閻濮陽全看進眼里。原來激怒她這麼容易,原來要讓她發病並不是那麼困難!他的眼開心地泛著笑意,恍如孩童般有著最直接的滿足與快意;他相信他與蘇心黎之間的風暴會很快的到來︰而他,等的就是那一刻。
第六章
蘇心黎簡直不相信她眼楮所見的。原來閻濮陽的背叛不是這幾天的事,他打從歐洲回來後,他就一頭栽進那女人的溫柔鄉里。看著征信社給它的一張張資料,一張張照片,蘇心黎的手不停在發抖。
閻濮陽令天早回來了,一回來,他就看到蘇心黎面容慘白的坐在客廳等他。他知道她在等他,因為在幾天前,有家頗有名氣的征信社來找他,告訴他他的妻子要他們調查他所有的行蹤。
他一點都不意外蘇心黎會這麼做,所以他早有準備等著她。他給征信社他帶著桑依依上飯店住宿、去淡水吃海鮮、去社教館看舞台劇,種種有關他與桑依依的「出軌照片」及文字報告全是第一手的資料,他派人親自給征信社送去。
閻濮陽知道今天蘇心黎會收到那份出軌文件,所以他特地早回來了。而蘇心黎就坐在沙發上等著質問他。
他滿臉笑容地走近她,將手中的花束遞到她面前。蘇心黎一臉詫異地望著他。
「生日快樂。」他故意的,故意選在這一天讓她生命充滿變數。閻濮陽挨著蘇心黎身旁坐下,細數著他今天的安排。「我在凱悅訂了位子,我們先去吃飯,再去國父紀念館看「同學會」,如果時間還來得及,我們上陽明山看夜景。」
一模一樣的安排!他要帶她去的地方跟他和那個女人去的地方幾乎一模一樣;他是個什麼樣的惡魔呀,他怎麼能對地做出這麼殘酷的事?而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深深愛著這樣的魔鬼,將自己的生活推向萬劫不復的地獄!
蘇心黎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而閻濮陽卻裝做一點都不知情,就像婚前那般溫柔體貼的關心她︰「你的臉好蒼白,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呢?」他的手覆上她的額,才發現她在發抖。
他的心莫名一抽,有些痛,有些難過;但,這又代表了什麼呢?代表他還有人性,不像她,為了復仇竟然去勾引他的父親;比起她蘇心黎,他閻濮陽所做的一切簡直是「善良」。
閻濮陽將罪惡感壓得低低的,不讓不該有的心疼佔領他的心。
蘇心黎看他眼中毫無悔意,心冷地拉下他的手,現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毫無真誠的關心。她將牛皮紙袋遞給閻濮陽。「請你給我一個解釋。」
雖然牛皮紙袋內的內容他早就知曉,但閻濮陽還是很配合她。他接過紙袋,抽出卷宗,一頁看過一頁。看完,他隨手一丟。「你竟然派人跟蹤我!」
「如果你沒有做出什麼虧心事,為什麼怕人跟蹤?如果你沒有不忠、沒有出軌,那麼我便不會有跟蹤的舉動!為什麼你檢討的總是別人?為什麼你生氣的總不是自己?為什麼在這樣的背叛之後,你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問我為什麼跟蹤你?」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呀?!蘇心黎禁不住在心里吶喊著。
她眼中的淒厲像把刀,剜得閻濮陽好狼狽。
為什麼?他本來就計劃了要讓蘇心黎不好受,現在目的達成了,可為什麼一看到她眼中的不諒解,他心中的那股悶會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莫非——他想到了他最不願意去承認的那一個環節,那就是——在他設計讓她愛上他的同時,他自己也將心給淪陷了?!
這種揣測對閻濮陽無異是個震撼,他怎麼也不願承認自己竟然愛上了蘇心黎。不可能的,他那麼恨她,他怎能讓她進駐他的心!為了說服自己,閻濮陽逼迫自己將心中那股莫名得不知所以的情緒甩開,冷冽的眼殘酷地射向蘇心黎一臉的慘白,很無情地告訴她︰「那只是為了交際應酬。」
蘇心黎心冷了。事情都演變到了這里,他還要欺瞞她!「告訴我,是什麼樣的交際應酬得上飯店住宿?是什麼樣的交際應酬可以到社教館看戲?是什麼樣的交際應酬可以允許你們兩個摟摟抱抱?什麼樣的交際應酬可以讓他夜不歸營,夜夜流連溫柔鄉?」一句問題,是一聲心痛;蘇心黎簡直是用撕扯的聲音吼出一連串的為什麼。
「你不要逼我。」他不想一次就將她給逼絕了,但是如果她執意要弄清楚一切,那麼他會不顧她的淒楚,狠心的將他所有的計劃給全盤說出,來傷她最深。
「逼你!」
他說她在逼他!蘇心黎朗朗笑開來,笑中有讓人淒側的心碎。
她冷絕的嗓音控訴著他︰「既然恨我,又何必再編派謊言來瞞我;找知道你之所以娶我絕非是為了愛我,你心中對我只有恨……深絕的恨。只是我不懂,報復有很多種,你為什麼選擇這一項,畢竟娶了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對你而言也是一種殘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