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奪愛將軍 第7頁

「好吧,看在你這痴念的分上,就差你去送食。」

「那議事穹廬在……」聶四貞的眼眨亮眨亮的,好興奮。

她就要潛入敵營最里側了!

「就在凹型營區的最里側,你若瞧見穹廬外有五名守衛站崗的,便是了。」

「謝謝大娘。」聶四貞得意地捧著膳食飛快離開。

臨行時,聶四貞還得意地想著︰兀烈納,這下你是裁定在我聶四貞的手里了。

「兀大人,卷宗記上那名宋將的身家背景。」

兀烈納將卷宗接了過來,見上頭只簡單交代了那名宋將名喚聶四貞,是聶將軍的麼子,無功名、無功績,這次之所以能領軍全因不忍見老父年邁還得出征,再加上衛文闊身負重傷,整個宋營里沒人領軍,所以聶四貞臨危受命,接下統帥之責。

「一個無功名、無功績,光憑恃著他是聶將軍的兒子,這樣的將領,他何以服眾?」兀烈納提出他的疑惑。

「他一一單挑了所有有心擔任統帥之職的將士。」

「一一單挑?」

聶四貞這等好能耐,竟有如此的自信一一單挑了宋營中大小階級將士!看來這無名小卒不是過于自大,便是真有幾分本領,不然他何以如此囂張。

兀烈納的眉宇透露出對聶四貞的好奇,旭都看得出來那是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神采,畢竟能讓他們兀大人認栽的人沒幾個,而聶四貞卻猶如出生之犢,在無任何功名之下,竟毫不畏懼扛起兵權,大剌剌地向他們兀大人挑戰。

不說聶四貞是否真有那份能耐,光憑這份勇氣,就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了,更何況他們大遼在聶四貞的手中還吃了不少的暗虧,這也難怪兀大人要對聶四貞好奇了,就連極看不起宋人文弱的兀烈納也對聶四貞起了無比的興趣。

「結果呢?聶四貞他一一單挑了宋營士兵,最後誰勝誰敢?」兀烈納的手指輕輕把著案桌上的牛皮,心中有了底,但他還是需要旭都的口頭證實。

「全宋營里將領十余名,士兵五十名,皆敗于聶四貞之手。」

旭都的報告證實了兀烈納的臆測,而隨著事情的明朗,疑雲隨之又起──那聶四貞既有能力單挑宋營里將領十余名,士兵五十人,而這樣的好能耐,卻未能在宋營里有功名與功績!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說聶四貞本人有這番能耐要強出頭,就說聶將軍身為一名武將,自當愛才如命;照理說,他兒子有這番能耐,他為人父的該是得意非凡,理當讓聶四貞晉身功名之列,為什麼聶將軍不這麼做,反而讓他那極有才干的兒子退于功名之外?

精明的兀烈納立即察覺事情的不單純。

他的眼直直地盯在卷宗上,敲著卷宗「啪啪」響,他想瞧出這里頭不對勁的地方;突然,他覺得穹廬內的氣氛不對。

他條然抬頭,想捕捉那份怪異感,頭一抬,卻迎面對上了一雙清明的眼──是剛剛那名送膳食進來的女人。

她為什麼還沒離開?

參謀們發現了兀大人不悅的神情,循著兀烈納發怒的眸光望過去,才發現那名送膳的女奴還沒走。

為了避免無謂的血腥,旭都趕緊打發她離開。「沒事的話,出去吧!」現在兀大人正為聶四貞的事煩著,閑雜人等最好閃開點,免得觸怒大人找罵挨。

聶四貞雖不甘心什麼事都還沒打听到就被打發走,但礙于身分,她只好點頭,轉身就要退出去。

臨出穹廬前,它的身後突然傳來兀烈納低沉的嗓音,包含著莫名的威嚴。

「等等!」

聶四貞猛然站定,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他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兀烈納站了起來,走到聶四貞的身邊。

她娉婷的身影裊娜生姿,莫名地,他有股想瞧清她的。

「轉過身來。」

聶四貞轉了過來。

「抬起頭來。」

她依言,將頭抬起,一雙清明的眼眸對上他凌厲的審視,不懼不怕。

這下子,兀烈納覺得有趣了。

在他摩下,就從沒有哪個人敢用正眼注視他,就連旭都也不例外;而這個奴才,竟然抬起頭來面對他的威儀。

真教人太意外了。

「叫什麼名字?」

聶四貞想都沒想的便月兌口而出。「小四兒。」

「小四兒?」他低喃地覆誦一次,仔仔細細地,他將她打量了一回。

先看到的是她那一身粗衣布服,有油漬,有灰土,但不能怪她的是不是?畢竟她是在灶下工作,怎能要求她一身潔淨。

然而瑕不掩瑜的是──她的面貌。

那明明是一張極古典,該是多愁善感的鵝蛋臉,然而它卻偏偏有著明朗的清新的氣息,讓人神清明朗,整個人都舒坦起來。

這是什麼感覺?

嚴格來說,她不算是個美人,充其量只是個雅致的清秀佳人,然而這樣的一張面孔卻緊緊把住了他的視線。

為什麼?

他在找答案,在她不算絕美,但卻動人的面龐上搜索,直到他的雙眼觸及到她清澄的雙眸。

兀烈納笑了。

就是這雙眼楮,坦而無諱,不懼不怕,像是永遠閃爍著希望似的。

突然他問︰「你是宋人?」瞧她皮膚雖白暫,但白中帶責,不是他們契丹女人有的膚色。

「是的。」

「為什麼來這里做事?」

「我家相公是個商賈,在遼與宋之間經商,然而前些日子被戰火波及,獨留下我一個女人家,家里還有個五十歲的老母親,不及四歲的幼兒要撫養,局勢逼得我一個女人家要出來找事做。」聶四貞從容地說出她先前想好的謊話。

就是因為她太從容了,所以兀烈納才覺得這奴才不簡單,覺得她這一番話的可信度實在是有待商榷。

兀烈納的眼直勾勾地盯住她,她清明的眼光下意識地躲開他的注視。

她在說謊!

兀烈納血液里漲滿了怒火。這個奴才,她竟敢撒謊騙他!

他口吻冰冷地遣退旭都等人。

他單獨留下她,究竟想干什麼?聶四貞嗅覺到兀烈納的不懷好意。

她下意識地退開了身子,而他卻像獵豹似地搶先她一步,將她定在他認可的範圍內。

他嘲諷的口吻回旋在她上方。「你很怕我?」他用手指勾起她的下頷,讓她的眼注視著他。

他喜歡看她明明怕得發抖,卻仍舊目光堅定的模樣。

這個女人比他以前擁有過的有趣得多。

聶四貞實在很想拍掉兀烈納的髒手,她討厭他的踫觸,討厭他看她時的目光,這會讓她不安。

不安?!她聶四貞何時有過這樣的情緒!

都是這該死的韃子,是他讓她慌亂得不像是她自己;要不是這是他的地盤,她一定會砍斷他不規矩的手。

聶四貞深深地呼吸,藉以鎮定她慌亂的情緒,而後口氣平穩地開口。「我只是個奴才,奴才怕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

「是嗎?」他那慣有的嘲笑聲又揚起。

聶四貞又皺眉了。

她雖是頭一回見到兀烈納,但她的直覺卻警告她,當兀烈納用這種帶著嘲諷的口吻說話時,就代表了危險。

丙不其然,他開口了──「那你知不知道還有很多事在奴才與主子之間也是天經地義?」

聶四貞抬起眼瞪上兀烈納,眸中充滿了戒備。

他想說什麼?

兀烈納不安分的手捧住了她的臉,瞧她拚命地止住顫抖的模樣。

他朗朗地笑開來。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不然,她不會怕成這個樣子。

這個不要臉的韃子,她當然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但她絕沒想到他竟然會對她有興趣;她剛剛在廚房穹廬那沾了一身的油膩不說,還在灶邊弄得灰頭土臉的;而他竟然對這樣的她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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