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相盼妻歸 第3頁

金國柱雖說僅是禮部侍郎,不過他繼承了父親傳下的子爵之位,金家也勉強躋身貴族之列,不過原主能與隨安侯家結下親事,卻是因為原主的母親與隨安侯夫人是表親之故。

隨安侯世子蔣疏靜被列為京城十大美男子之一,她曾見過他兩次,確實不負盛名,生得芝蘭玉樹,豐姿俊逸,也難怪金雨翠與金玉雲會為他傾倒,爭著想嫁給他。

見她欣然接受了自己替她取的名字,環兒十分高興,熱絡的挽著她的手,又道︰「用不著同我客氣,來,紅柿,我帶你去那里瞧瞧。」兩人走在回廊上,環兒原是沒想帶她走太遠,但她此時心情好,便替她多打算了幾分,「也不知你什麼時候才能想起自個兒的事,說不得還要在府里住上一段時間,喏,我帶你將這內院逛一遍好了,你也好認認位置。」

「多謝環兒。」金多福正求之不得呢,說完,她瞟見回廊另一頭有人過來,她抬眸望過去,一雙丹鳳眼倏地睜大。

環兒也瞧見了,趕緊拉著她退到一旁,在那人走過來時,躬著身子行禮,「奴婢見過大人。」行完禮,發現紅柿竟呆愣愣的站著,環兒拽了拽她的衣袖,小聲提醒她朝自家大人行禮。

被她一扯,金多福回過神來,朝魏遐之福了個身。「見過丞相大人。」她縮在衣袖的手興奮的緊緊掐著,來到丞相府的第三天,她終于見到魏遐之了。

魏遐之見她面生,觀她衣飾也不像府里的下人,不免疑惑的道︰「你是……」

苞隨在他身後的貼身侍衛李耀平提醒道︰「大人,這就是前日咱們帶回來的那位姑娘。」

聞言,魏遐之頷首,打量她一眼,溫聲問道︰「听聞姑娘不記得自個兒是誰,如今可想起來了?」這兩日他無暇去見她,直到今日休沐才得了空,正打算去見她一面,沒想到在這里先遇上了。

金多福怯怯的搖著頭,「仍是沒能想起來。」

「听大夫說,姑娘是因頭部受傷患了失魂癥,怕是一時半刻好不了,姑娘無須擔憂著急,暫且在府里住下,我已派人在京里打听,看能不能找到你的親人,屆時再送你回去。」魏遐之語氣溫和的安慰道。

「多謝大人。」金多福垂下眼屈膝向他道謝,心里不由得想著,這人面容溫雅俊美,但那眼神卻宛如過盡千帆、歷盡滄桑,再無溫暖,只留下一片冰寒,看得她心底也無端跟著冷了起來。

「無須多禮,你若是想起什麼,隨時都可來告訴我,這段時間你且安心在這里住下,若有什麼需要,盡避告訴府里的下人。」說完,魏遐之沒有再多留,舉步往書齋走去。

來到書齋,會先經過一處花廳,接著左側是藏書室,右側的房間才是書房。

進了書房,魏遐之瞥見旁邊一個矮櫃上,擱著先前從那姑娘身上搜出的一把袖箭,回頭詢問跟進來的心月復隨從,「耀平,那姑娘這兩日可有什麼可疑之處?」

他不怎麼相信那姑娘在射殺了一名刺客後,竟會被那刀一砸就失了魂,忘了自個兒是誰,這事也未免太巧了。

「屬下這兩日派人暗中留意,那姑娘目前看起來尚無可疑之處,似乎真不記得自個兒是何人了。」

「繼續派人盯著。」

李耀平應了聲後,問道︰「大人仍懷疑她是裝的?可那天若非她一箭射殺那名刺客,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在他看來,不管那姑娘是何身分,終究是救了大人。

魏遐之語氣淡淡地反問道︰「你怎知她那一箭是要救我,抑或是要殺我?」

數年前他曾跟著已過世的愛妻學過一套拳法,這些年來他日日勤練,縱使他不能力敵刺客圍殺,但至少還能及時避開朝他刺來的一劍。

聞言,李耀平一愣,「可她確實射殺了那名撲向大人的刺客。」

「若那箭再偏一些,只怕射到的未必是那名刺客,而是我。」當時他與那刺客之間只有一臂之遙,她究竟想射殺誰,不得不令他懷疑。

李耀平詫異的又道︰「大人的意思是,她原本的目的也許是想暗殺您,結果誤殺了那刺客?」

「不無可能。」

听完主子的話,李耀平皺起眉頭思索,「難道是二皇子、三皇子還是五皇子,因先後攏絡大人不成而懷恨在心,又為了不想讓大人被對方所用,便派人來暗殺您,想毀了您?」只恨那些刺客都已自盡死了,他一時之間也無從查出幕後主使之人。

前幾年太子在狩獵時,為追捕獵物墜馬而亡,皇上因喪子之痛,身子已大不如前,又在得知七皇子奉命到邊關犒賞三軍時,被埋伏的敵軍給炸死,原就有病在身的皇上,身子越發虛弱,從去年開始,病情越發沉重。

為了爭奪儲君之位,幾位皇子爭斗得越來越激烈,大人身為丞相,如若能得其相助,不啻如虎添翼,因此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曾先後意圖拉攏大人為己所用,但大人卻不為所動,表明不介入奪嫡之爭,只忠于皇上,誰能成為皇上,他便效忠于誰。

數日前,二皇子和三皇子猶不死心,又再先後登門,被大人所拒,兩人離去時皆顯得面色不善,先前那場行刺,他懷疑是他們其中之一暗中命人對大人下手。

魏遐之倒是不急著查明究竟是誰派人行刺,容色淡然的吩咐道︰「既然追查不到主使者,你再多加派些人手查探那姑娘的身分,也許能發現什麼線索。」

「是。」李耀平領命退下。

在他離去後,魏遐之走到掛在牆面上的一幅肖像畫前,畫上是一名約莫二十歲的女子,身著一襲絛紅色衣裙,外頭罩著一件淺粉色紗衣,發上插著一支牡丹花玉簪,清麗的臉龐勾起微笑,一雙秀媚的眼楮似是在看著誰,滿眼掩不住的柔情密意。

他那寒冰似的眼神在望見畫上的佳人時,轉瞬間柔得宛如一汪春水,滿眼的繾綣愛戀。

他抬手撫模著畫像,那溫柔痴戀的神情宛如在撫模著真實之人。

「你再等等,等我召集天下所有的奇人異士,就能再見你一面。」說著這番話的他,那張素來溫潤如玉的臉龐,表情癲狂熾烈得教人心驚。

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思念著已逝的愛妻,那刻入骨血里的相思和無法再傾訴愛意的痛苦,日日夜夜折磨著他,將他折磨得都要瘋了。

幸好他不用再等太久,他已暗中布署,只要再等幾個月,再等幾個月就好……

金多福坐在房里的繡凳上,幫著環兒撥著絲線,一邊向她打探魏遐之的事。

「听你這麼說,丞相大人倒是個痴情人。」

「可不是,咱們大人今年不過才三十出頭,年紀輕輕就成為位高權重的丞相,相貌又生得俊俏,即使是續弦,也有不少名門貴女想嫁給他,可全被大人給拒絕了,算一算自打夫人過世到如今都有八年了,每逢夫人的忌日,大人都會把自個兒關在房里三日呢。」

提起自家大人的痴情,環兒滿臉敬佩和羨慕,要是日後她也能遇上這樣一位對她情深意重的夫君,該有多好。

金多福先前是曾听說魏遐之與他已過世的妻子鶼鰈情深、十分恩愛,但她以為那不過是魏遐之故意命人渲染,刻意把自己塑造成痴情人的形象,好來欺瞞世人,如今听環兒這麼一說,這事倒似乎是真的了。

她無法想像這位在書里虛偽陰狠,篡奪大雅王朝的奸相,竟會對一個女人如此痴情,不知是什麼樣的女人,竟能被他這樣惦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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