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愛我一百遍 第7頁

男子說得毫不拖泥帶水。「事情很簡單,業績給你,你拒絕和紀寬結婚。據我所知,你這種工作底薪不高,收入多少看的是業績。」

「底薪是不高,可是為什麼?你跟紀寬是什麼關系?」

「你不必多問。」

「不必多問?那好,我現在就能回答你。」眸光直直望進他的眼,她笑得甜美而堅定。「這筆生意我不做。先生,你請回吧。」

「還是你要現金,五千萬如何?」男子冷冷地說,似乎胸有成竹。

「先生,你請回吧。」繞珍還是同樣的回答。

「七千萬?」

「不管你出價多少,我的答案都一樣。」

「那你到底要什麼?」男子有點著惱。

「我要的,你拿不出來,而我已經答應的,你更改變不了。」微笑始終不褪,她的語氣溫柔,但也決絕。

至此,這筆生意,宣告談判破裂。那男子鐵青著臉,一語不發便快步離開了。

斌賓室空蕩蕩的,徒留她一人。

繞珍慢慢地斂起唇角,沈靜下來,並為自己泡了杯即溶咖啡;她需要咖啡因來幫助她整理近來發生的種種,同時,思索她目前走上的這條險路。

今天這名意外的訪客,等于證實了紀寬處境的不自由;有人,而且不是一個普通人,企圖干涉紀寬的決定,甚或,要為他做決定?

霍地,繞珍明白了——

走險路的不只是她,紀寬何嘗不是?

原本,她一直認為答應這樁婚事是她得了便宜,在眾人面前偽裝自已,對她來說並不困難,但現在看來,似乎沒那麼簡單。

這場婚事,就是紀寬這條險路上的第一場戰爭;而她!依隨著情勢,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和他並肩作戰的盟友。

啜了口咖啡,嗅覺陷在蒸騰起來的香香熱氣里。早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可是,現在算算,她花的氣力恐怕比先前預估的多哪。

也罷,就多動點腦筋而已,這還在她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你那位特定觀眾,已經開始注意我了。」此刻,她坐在紀寬車里。

「哦?」

繞珍簡單地描述了先前遭遇到的狀況,紀寬听著听著,竟當場大笑出聲。

「喂喂喂,先生,你的形象」第一次看他這樣哈哈直笑。

「Vicky,你演得真是太棒了!」他由衷稱贊。「這麼直截了當地拒絕雷韌。」

「雷韌?唔,好名字。」繞珍斜睨了一眼。「不過,你這樣跟沒講一樣,他的名字不重要,我想知道他是誰。」

這下子,紀寬沈默了。

見他抿唇不語,繞珍聳了聳肩,涼涼地說︰「如果你只想著如何保留隱私,那我們怎麼合作下去?要我跟你一起演戲,至少也得給我劇本吧?」

不自覺地,紀寬握著方向盤的十指微微使了勁。最後,他還是決定向她坦白。「雷韌,是我大哥;派他來試探你的,應該是我父親。你表現的態度,與我先前在媒體中宣告的完全符合。」

她順勢推論。「這麼說,那位特定觀眾就是你父親嘍?」

「嗯。」

「可是」繞珍還有不解的地方。「你大哥姓雷?」

早料到她會有此一問,紀寬微微露笑,輕聲解釋道︰「他從母姓。他母親,是我父親的小老婆。」

噢,原來他大哥是私生子。想到雷韌,繞珍不禁偷覷紀寬一眼——這兩人呀,就像狼與狐。一方面,因為父親相同,眉宇間確有幾分神似,另方面,兩人的氣質又迥然不同︰雷韌像狼,仿佛隨時都亮著森冷冷的銳牙,等著撲上去撕裂敵手;紀寬麼,就像狐狸,看起來永遠噙著無害的笑容,暗藏的算計怕是誰也猜不透。

不過,最令繞珍好奇的還是紀鎮岩——一手開創皇霆集團的傳奇人物,究竟他是什麼樣的父親,才會培養出這樣的一雙兒子?這樣各有各的陰陽怪氣

「在想什麼?還有問題嗎?」紀寬見她尋思許久,于是問。

「問題?問題可多著呢!」繞珍轉出輕笑。「不過,我要保留今晚的追問權,以後踫到的時候再說。」

「也行,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一派自在。

「認識你,到底是我誤上了賊船,還是我這小賊誤上了船?」繞珍笑嘆道。

趁著紅燈,紀寬轉過頭來,藏笑的深眸直接扣住她覷來的含趣視線。「是你這小賊誤上了我的賊船。」

她絲毫不退縮,目光昂向他。「賊對賊,不曉得誰佔便宜誰吃虧?」

「你要退出還來得及,婚禮畢竟還沒舉行。」

「退出?你找得到像我這樣的好搭檔嗎?」長指在他面前搖了搖,舒繞珍笑意濃甜地說。「Sean,就按原計劃,我們結、婚、吧!」

第三章

噢,老天——是有千萬輛卡車來回輾著她的頭嗎?否則,怎麼會疼成這樣?

雙眼還閉著,手指逕自循到額際的太陽穴,輕輕摩挲了起來,可意識始終擺蕩在醒覺與混沌之間。

「頭痛嗎?」

突然插進一聲低沈的叩問,驚得她立刻睜眼,霎時間,一張臉部特寫闖進她的視界,而她,就這麼傻愣愣地盯著看,一瞬不轉。

從沒看過她現在這副模樣,紀寬不禁笑了。「難道,你忘記我們已經結婚了,老婆?」

結婚?噢,對喔,就在昨天,她結婚了,跟紀寬,三個月前她才認識的男人。

看她投來的目光還有幾分迷茫,紀寬輕笑著搖了搖頭。「早知道你宿醉的癥狀會這麼難受,昨天我就阻止你喝酒。」他起身替她擰了條熱毛巾。「不過你也真厲害,在婚宴上,我根本看不出來你醉了。」

「可不是麼,我的酒品比酒量好多了。」她順勢調侃自己。

當她掀起被褥、打算撐坐起來接受他的好意時,陡地覺得渾身涼颼,這才發現除了貼身衣褲外,身上沒其他布料。

這會兒,她清醒了,很清醒、很清醒!

硬生生抑下想要尖叫的沖動,她力持鎮定地拿被褥攏住身體,勉強對他綻了個大方的笑。「麻煩你打開右邊的衣櫃,左下第一層抽屜里有我的家居服,謝謝。」

紀寬依她的話去做。

「哦,對了,Sean,我想除了我的酒品比酒量好之外,還有件事可能你也不知道,那就是我、沒、有、果、睡、的、習、慣。」

身後傳來她的補充說明,紀寬再也克制不住,哈哈笑了出來。

雖然是在利益交換的情況下認識她,但三個月來,和她相處真的很舒服。集美麗與聰明于一身,難怪舒繞珍的目標鎖定富家子弟,她確實有釣金龜婿的本錢。

按她說的,打開右邊的衣櫃,當他正要拉開左下方的抽屜時,注意力卻被另個東西吸引住了.

一只絨毛熊寶寶?

衣櫃的底層鋪有干淨柔軟的毛毯,而它就端坐在上面。這不是他的,那就肯定是舒繞珍帶來的了。

「找不到嗎?」瞧他定在衣櫃前不動,于是她問。

抓起熊寶寶,向繞珍搖了搖。「這是你的?」

「喂喂喂!你的動作不要這麼粗魯,JoJo會痛哎!」她著急得差點跳了起來。

「JoJo?這只熊?」他沒看過她這種表情,即便是剛剛春光乍現的時候。

「什麼這只熊、那只熊的,真沒禮貌!JoJo就是JoJo。」圓亮的眸直直地瞪他。

不過就一只絨毛熊寶寶嘛她認真的程度教紀寬瞠目結舌。

「好好好,JoJo請坐。」紀寬小心翼翼地將熊寶寶放回原處。嘖,前一分鐘,她的幽默聰明才教他覺得欣賞萬分,怎麼她馬上就像換了個人似地。

「衣服我就放在第一個抽屜的最上面。」她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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