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跟我在一起,妳後悔了?」他平板的聲音仿佛壓著一把悶燒的怒火,听得人頭皮發麻。
「我不後悔。就因為相愛過,擁有過,我才相信,我的未來應該有更好的選擇。」她的心髒狂跳著。
「即使我告訴妳,給我時間,我能夠解決這些事。妳還是不肯等?」他那口氣仿佛是在給她機會,要她懂得把握似的。
「我們彼此祝福不是很好嗎?」她冷冷地擲回了他的好意。
「彼此祝福?妳跟誰?」他瞇起了眼,冷峻的臉龐緊繃著少有的肅色,全身仿佛竄起青冷的氣焰。
他沒有踫她,但無形中卻讓她有仿佛就要被他給掐死的窒息感!她忘了開口。
「蘭兒,妳瞎扯的這些話對我毫無影響,但是妳竟如此不信任我!針對這一點,妳是徹底惹毛我了。我勸妳不要再下探我的忍耐底限。」一再,他一再給她機會,是他不想放手,即使是短暫的。
她的呼吸不穩,心髒不由自主的畏縮著,但冷硬的脾氣也讓她不肯輸給他的氣勢,她冷冷抬著下巴,迎上他的警告。
「自信和堅持值得鼓勵,但如果是自負和偏執就令人同情了。你好像真認為這個世界是以你為中心運轉,這更加證明我們之間根本無法溝通。那麼,我用很簡單一句話來說︰我們不適合,到此為!」
她瞪大眼,看見他拿下眼鏡,她眼神一閃,卻已經來不及逃開,就被他火熱的吻給侵佔了呼吸!
他一把勾鎖住她縴細如柳的腰肢,一手掌握住她反抗的兩只手箝制身後,低頭掠奪了她艷色紅唇,差點就讓她窒息……
她瞪著他,強迫自己不許降服在他的惡勢力下!
他瞇起了眼,強硬的索取轉為溫柔的纏綿,深深淺淺的親密接觸,柔情萬千的纏綿,就像張了一張情意綿綿的情網,要她自投羅網……
她眼里有掙扎、有閃爍、有動搖,但始終不肯閉上,又冷又傲地瞪視他!
他最後一吻,落在她頸上,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烙下深深的吻痕,才松開了她……
她馬上推開他,喘著氣,滾紅的眼眶聚滿熱氣,眼淚差點淌流下來,她硬是忍住了,死死地瞪住他!
如果要這麼逼她,那她索性——
他瞇起了眼,在她打開喉嚨有話要說的時候,他先開口了。
「要分就分吧,我不會強留妳。」
他冷冷擲來的話,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遺落了差點出口的話,一顆心像狠狠被砸中!
分手,是她要的結果。
只是,這一刻,她沒想到會這麼痛。
她站在那兒,莫名模糊的目光落在茶幾上那把鑰匙瞪了許久,緩緩想起她還有一些衣服和物品在樓上,她應該去清理干淨,但她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我的東西,你隨便處理掉。」她轉身。
「我只問妳一個問題。」他重新把眼鏡戴上了。
停住腳步,她背對著他。
「我父親的病情,妳已經知道了?」
「……知道。」也沒什麼好否認了。
「是誰告訴妳的?」
「你說只問一個問題。再見。」
「蘭兒,我們打個賭。」
打賭?他一再叫住她,到底想做什麼?
「我賭,妳今年會嫁給我。」
她猛然轉身,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開這種玩笑?他一點都不懂她的心情!
一雙惱怒又羞憤的眼瞪向他,卻猛地一震,莫名畏縮……他毫無表情,嘴唇緊抿。……他在盛怒之中,依然沉穩得可怕。
「不可能。」說不可能,她眼里卻帶出了復雜的情緒。
「如果不幸被我言中了,婚後,妳必須辭去工作,當我的私人助理。」
他是氣到腦袋燒壞了嗎?還是光嘴皮上佔她便宜,他就高興了?她堂堂生醫科技總經理一職不干,淪落為一名私人助理?
也不過剩下短短半年的時間,別說她今年不會嫁給他,和他之間根本已經沒有一點可能性……她狐疑地審視他,他卻相當認真的樣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即使心里已經不敢抱一絲希望,但他篤定的口氣和眼神,還是在她心底激起一陣熱流。
「如果不呢?我又有什麼好處?」她卻又馬上厭惡自己竟這麼輕易就受他影響。
「那就換我當妳的助理好了。」他輕易地開口許諾。
她瞪大眼。真答應了他,以後豈不是每天要跟他見面?她干嘛答應這種賭注來折磨自己!
「我不要。如果你輸了,以後不小心遇上了……就請你離我遠一點。」她不想再听到他的聲音,可以的話,分手以後,他們最好不要再見面。
「這樣就行?那妳未來可別後悔。」他提出的公平原則,是她自己放棄。
「你賭贏了再說。」她垂眼,轉身離開。
門,在她身後關上了。
留給方亞斯的,是一片淒厲的雨聲。
他回頭,瞅著茶幾上那把鑰匙,沉默地凝視良久。
他的人生從來沒有差錯,再多的變化也都輕易的掌握,落入計畫之中,唯獨她……始終踩在他的人生規畫邊緣,總在他稍加不留神時,就一腳踩了出去!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接受關眾理的追求?就算不得已被抓去相親,以她處事俐落明快的態度,一定是馬上拒絕。
半年,她竟瞞著他,和關眾理來往了半年!
方亞斯抓起那把鑰匙,憤怒地丟到角落!他的臉色,沉冷得可怕。
她這回帶來的這場意外,著實惹怒他了——分手,只是權宜之計。
她那副高傲又冷硬的脾氣,如果他沒有暫時死心放手,怕她轉身就會跑去嫁人……雖然不想,他也只能同意讓她走。
……這段時間,她最好是乖乖的,離關眾理遠一點,不然以後她可有苦頭吃了!
——婚後,她休想再有「日本出差」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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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相當酷熱的天氣。
鮑司忙,花郁蘭有好一陣子沒有回家了。
「小姐,妳回來了。」管家開了門。
「沈叔,家里有人在嗎?」少回家,一方面也是大家都各忙各的,約在外頭踫面的時間還比較多。
「老爺到歐洲去了,下個禮拜才能回來,夫人最近都在家。」沈叔略一沉吟,開口說︰「小姐,夫人心情不好,這一陣子吃得很少。」
花郁蘭一怔,回頭望著他,「出什麼事了嗎?」
「這……好像是跟少爺有關。」詳細情形,他也不是太清楚。
花郁蘭點點頭,走上樓,「我去看她。」
「小姐,夫人她在溫室。」
「好。」她轉身,從偏門走出去。
便闊的庭院,四周花草樹木,一條石子小徑,穿過中庭,後面有一座「玻璃屋」,里面擺滿了趙西美喜愛的花。
花郁蘭開門進去。她母親一個人在搖椅里躺著,小小的白色茶幾上放了幾本書。
「媽,我回來了。」她在身旁的椅子里落坐。
趙西美瞥她一眼,點了點頭。
「媽,听說妳最近都沒出門,吃得很少,是哪里不舒服嗎?」
趙西美深深嘆了口氣,「出去做什麼?一群人在一起,就討論著方家的喜事,各個在猜方家娶的是哪個名門家的女兒,保密到這種程度。我難道能跟她們說,那原本該是我的媳婦嗎?唉!」
花郁蘭望著母親,卻無法開口。
分手不久,就傳來方家要辦喜事的消息了。
這一、兩個月來,不管走到哪兒,方家的新娘已經成為大伙猜測討論的焦點。一股子酸澀梗在喉嚨,面對方亞斯即將結婚的事實,她就只有不去想,才能讓心情好過一點。
「……妳大哥,把我的媳婦兒拱手讓人,任憑我怎麼罵他,他就是听不進去。以後,他非後悔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