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這麼維護他,難道說……你愛他?」夜琉璃眯起了眼。
「對我來說,天磊哥也等于是親人,我當然愛他。」她知道她現在所忌諱的。「琉璃,你不用擔心,我跟天磊哥不會結婚的。」
「芷,你要知道,原本我不贊成你嫁給向天磊,那是因為他根本就配不上你,我是為你好,但是如果你最後還是選擇他,那是你的決定,我也沒話好說。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為了我自己,我絕對不允許你們在一起。」夜琉璃把丑話說在前頭。她可不要「死」!
葉芷點點頭,微笑道︰「比起天磊哥,我比較喜歡跟你在一起。雖然你有時候很令人生氣,不過也因為有你在,我的生活才不至于乏善可陳。」
可惡……讓她這個鬼听得好感動,以前听了男生那麼多的奉承和好听話,卻從來沒有一個女生對她說過這一句話……這下要她掏心挖肺她都很願意了。
「芷,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葉芷在笑,她不懂琉璃怎麼突然擺出一副正經嚴肅的表情。
「不能讓你和向天磊結婚,所以我還你一個丈夫。我把我的未婚夫讓給你。」夜琉璃做下了承諾。
「你有未婚夫?」葉芷依然在笑。因為這時候她還不知道這是一個多麼「嚴重」的問題,都怪夜琉璃經常跟她開玩笑。
「嗯,听說我的未婚夫是赫連家的白龍,今年二十五歲。詳細情形以後再跟你說。我本來沒打算讓你們見面,不過現在我改變主立息了,只要他夠條件,我就讓你嫁給他。」她這樣也算是夠義氣了吧。
「赫連……白龍?」奇怪的姓和名。虧她想得出來。
「芷,你現在戴的戒指,就是赫連家送給我的婚戒。」瞧她不在乎的笑容,一定不把她說的話當回事,真是的。
「你說什麼?」她果然張大了嘴巴。
夜琉璃這才終于笑了。「你不必擔心。我也不會隨隨便便把你嫁出去的,我還得先找到他,觀察他,肯定他會是一個好丈夫以後,再讓你們見面。」
見面?和她的未婚夫見面?她不需要啊……但這是真的嗎?
她憂心了好一陣子,也不確定這是否又是夜琉璃編來戲弄她的謊言,一直到夏天過去,夜琉璃都不曾再提這件事,所以她漸漸以為,這應該是一個玩笑而松了口氣。
直到進入秋天,冬天來臨,她已經忘了未婚夫這回事。
直到……
芷,時候到了。你很快就能見到白龍了。
她想起來了。夜琉璃附身之前,說過這一句話。
「……白龍?」
扁腳踩著冰冷的地板,她從頭冷到腳底。
眼前的男子,深褐色短發,額前的頭發自然垂落,一雙溫柔的褐色眼楮有著沉穩、溫暖的迷人魅力,比東方人還高的直挺鼻梁,白晰美好的膚質,齒白唇紅。
他正對她展露著溫柔的笑顏,有如陽光般令人著迷、給人溫暖;他高貴的氣息,優雅的氣質,彷佛渾然天成、與生俱來的魅力!
「太好了,看起來你是清醒了。」低沉嗓音,清而淡,像很好入喉的慍開水。
葉芷恍惚地想起……琉璃說過,如果白龍適合她,才會讓他們見面。她莫名地漲紅了臉,一股莫名的悸動激蕩起一顆吹不亂的芳心,仰望著他的這一刻,她的血液是滾燙的,她的目光很難再移開……
「你突然昏倒了,店里的老板以前是學醫的,他說你只是喝醉了。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而你身上也沒有任何證件,所以我才把你帶回來。這里是我的住所。」
「是……是嗎……」她的臉很熱,耳朵彷佛燒灼起來,好不容易才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找回了聲音。「謝謝……對不起,我……腦袋還一片空白。……我……抱歉……」她不可能喝酒,更不可能會有喝酒的記憶,是琉璃。
琉璃,為什麼不見了?她說過她無法離開戒指太遺,所以應該還在附近……她為什麼躲起來?
「你還好嗎?」
溫柔的嗓音听起來很舒服,彷佛有一種誘人的魔力,落在她耳里生熱。
「我很好……沒事。現在……是什麼時候?」
「凌晨一點多。我正要睡,發現你起來了。……你精神不太好,要多睡一會兒嗎?」
「不,不用了……我很好,真的沒事了。」她只是搞不清楚狀況而已。到底夜琉璃躲哪兒去了?她起碼應該把現在的情形交代一下,才不會讓她如此手足無措。
她的皮膚有種厚重的窒息感,她想現在臉上一定涂了一層「顏料」;眼皮上也有睫毛膏和眼影的重量;還有嘴唇……夜琉璃喜歡用不褪色的紅色唇膏,有時候她早上起來,發現沒有卸妝的自己,經常被嚇一跳……她現在看起來一定相當狼狽。
「那麼,我們現在談談?」
談……談什麼?葉芷抬起驚慌的眼神望著他。
「怎麼了?」
「我……」她可不可以現在說她後悔了,她還是回去多睡一會兒?
「到客廳坐,我幫你泡杯牛女乃。」听似溫和的聲音,卻有著難以被拒絕的威嚴。
她緊張地握著雙手,手指觸模到突出的戒指……
「我可以去洗臉嗎?」
「嗯,浴室在那。」
「謝謝。」琉璃,只有這點時間了,你快出來跟我說清楚!
第二章
七層樓的舊式公寓,赫連義少在三樓買了其中一戶。二十多壞的空間,全部鋪設著原木地板,主臥、客房各一間上套衛浴,還有廚房,客廳和餐廳是開放式的空間。
客廳簡潔、干淨,只有米白色牛皮沙發,原木色茶幾,隱藏式牆櫃,和客房一樣,簡單的擺設。
「我忘了……我有說過什麼嗎?」坐在沙發對面上杯熱牛女乃在手心里升溫,她的手卻依然在抖。
赫連義少望著她。她剛才要求去洗個臉,現在臉上的妝全卸掉了。低垂著的一張素淨容顏,浮出不安和心虛的神緒而無自覺。她此時的心思透明而單純得令人意外……
「你說,要我和你結婚。」
「什麼?」她訝異地抬起頭,臉上寫著窘迫、懊惱、錯愕、難堪和羞赧,一杯牛女乃險些灑出來。
清醒的她,身上找不到「難纏」的因子,和那個醉了酒,一見面就說「我們結婚吧」的她判若兩人。赫連義少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沒告訴你嗎?」她似乎又嚇了一跳。
「嗯,你還沒說。」他若無其事地微笑。
「……我叫葉芷。」卸了妝的容顏泛著嫣紅,明顯寫著羞澀神態。
「葉小姐。那麼,我需要自我介紹嗎?」
她遲疑了一下,臉上盡是為難神色。「你……是姓赫連嗎?」
「嗯,我是赫連義少。葉小姐知道我們有婚約,卻不知道赫連家嗎?」那個自信滿滿、亮麗搶眼的美女,想不到酒醒後……像變了個人。她的臉色一下子白、一下子紅,彷如透明的神色顯得古怪又不安。赫連義少跟隨她的視線,目光落在她手指上的戒指。為什她一直盯著戒指看呢?
赫連義少,不是赫連白龍?那為什麼他叫「白龍」?葉芷緊緊咬著下唇,心里不停喊著夜琉璃,但是始終不見她從戒指里蹦出來。
她只好放棄,抬起頭。「我對赫連家是不了解。但是你呢?你知道……有婚約,但似乎也不清楚你自己要娶的對象。」因為明明和他有婚約的人並不是她「葉芷」,他剛才卻說了「我們有婚約」這一句話。她困惑地問他︰「難道只要拿到戒指,誰都可以嫁給你?」